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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請林兮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好事多磨嘛。我是不會放棄的,你這個好朋友我是交定了。我們擇日再約。拜拜。”小美俏皮地一笑,轉身離去。

第二天下班時,林兮故意晚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想有意避開小美。可當她懷著有些忐忑地心情,走到醫院一樓大廳時,驀然看見小美顛著小碎步迎面向她走來。

林兮無奈地看著她說:“小美,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去吃飯。我是醫生,你是病人。我不能犯規。”

“林醫生,我現在不是病人,我的病早好了。再說現在你也下班了,業余時間和朋友小聚一下也不算犯規吧。”小美伶俐地說。

“對不起,小美,我今晚有約了,同學聚會,上個月就定好的。我謝謝你,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要感覺身體不舒服,可以正常去就診。但是我真的沒時間和你去吃飯,也請你以后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林兮明確地拒絕著。

第三天,下班后,林兮又故意延擱了許久,并且準備從醫院的后門離去。可是她剛走出科室的出入口,就看到小美穿著一件米色羽絨服,坐在候診區,笑咪咪地向她揮著手。依然顛著碎步,蹭到她的面前,閉起一只眼向她俏皮地拋了個媚眼,微微地抬了抬下巴,俏皮地說:“林醫生,今晚有空嗎?要不我明天再來?”

林兮無奈地向上翻了個白眼,抬起一只手,撫著額頭說:“真是敗給你了。走吧。”然后,她又補充道:“不過,你得保證,就我們兩個人。我可不喜歡和三五成群的陌生人在一起吃飯。”

“得令。”小美翹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做了個俏皮的行禮動作,然后,又一溜碎步地蹭過來,挽上了林兮的一只胳膊,自來熟地說:“真是,苦心人天不負。走著,帶你去個好地方,包你喜歡。”

曲徑通幽,陋巷藏雅。“樹屋”坐落在遠離市中心的一個偏僻的街道。乍一看,像座農家小院—灰墻黛瓦,木門圓脊。一排排紅色燈籠懸掛在房前的屋檐下,廊道旁,法國鋼琴家理查德·克萊德曼的著名鋼琴曲《麗水邊的阿狄麗娜》柔美動人的旋律如潺潺流水似的從屋里傾瀉而出,圍繞著掛滿紅色燈籠的農家小院嬉戲、跳躍,像一條條細若柔絲的觸手一般按摩著人們躁動的神經,營造出一種密境般的魔力。

走進雙開的朱紅色木門,穿過洞府般的大廳,一股溫潤的氣息迎面撲來。“哇~”林兮不由地發出驚奇的贊嘆。展現在眼前的仿佛是一片綠色的“森林”——近兩千平米的高棚大廳內,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兩排高大的樹木,繁茂的綠色的枝條覆蓋著透明的天花板和四周的墻壁,兩旁搖曳的綠色枝條看似隨意地垂掛著,一個個小木屋以及座座的亭臺掩映其中,在依勢而建的小溪、魚池、假山、小橋等景觀之間點綴著形形色色的綠植和鮮花,一串串的彩色燈珠在林木、枝條之間隱約閃爍,隱藏在林木之間的一縷縷白色的氣霧(加濕器的噴霧)任意繚繞著,陣陣植物的清新和淡雅的香氣繚繞。一切都籠罩在一個如童話般的朦朧與美麗的世界之中,令人驚奇、愉悅,煩塵頓減。

“沒想到,我們市里還有一個如此夢幻奇妙的地方。”林兮由衷地贊嘆著。

“是啊,大隱隱于市嘛。這些樹實際上是這個大廳的水泥支柱,當然可能也有幾棵是真樹。總之,那些樹有真有假,假多真少,真真假假,以假亂真。不過的確很美麗,是吧?”小美情緒飽滿地介紹著。

“是的,的確很美,很有特色。你是怎么發現這么好的地方的?”林兮問道。

“唉,說來話長,一會兒對你細說。”小美挽著林兮,熟門熟路地來到了一個門楣上刻著“花澗”的包間。

一位身著頗具古風特色的、深褐色折襟衣褲的服務員,迎上前來。他的胸前帶著一個綠色的兜兜圍裙,圍裙的中間,眉飛色舞的寫著“小二”兩字。‘小二’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對她們打著招呼:“二位好,歡迎光臨。”

兩個美麗女人,依次落坐在古香古色的“官帽太師椅”上。“小二,來瓶拉菲紅酒,醒上。再來壺普洱,拿菜單來,讓我姐們兒點菜。”小美熟捻地說。

林兮不禁打趣道:“都說美酒配咖啡,你這普洱配紅酒有些混搭呀。”

小美輕挑著濃眉說:“我的林醫生,現在不是就流行混搭風嗎?你發現沒有,這‘樹屋’就是混搭的杰作。

你看啊,這大門外觀是柴門小院,燈籠灰墻,是民俗風。里邊是一派自然的開闊景致,綠樹木屋、亭臺流水,自然風。背景音樂卻是老外理查德的鋼琴曲,服務員是古代的“小二”打扮,餐具是定制的青花粗陶,菜品卻是精致的港式粵菜。而這一切合在一起,卻是和諧的、驚奇的、令人難忘的,不是嗎?”

“聽你這么說,這里還真是的挺混搭的,印象深刻。”林兮用“小二”遞上來的濕巾擦著手說。

“林醫生,有時我想,這‘矛盾混搭’也許就是人生呢。你看,這世上有幾人能表里如一,一帆風順呢?誰不是痛苦與快樂、挫折與成就、善與惡、美與丑混合交錯,擰巴而成的呢?”

“喔~,小美,你很有文學素養啊。我看過你的病歷,上面寫得是:公司職員,你是在那里高就啊?”林兮問道。

“唉,說來慚愧,我是著名的‘家里蹲’大學的‘客座教授’,平時就窩在家中,看看書,做做家務,到處逛一逛。喜歡音樂、喜歡獵奇。唉,沒地位,沒前途,只不過徒有其表而已。”小美面帶苦笑、自嘲地說。

“小美你這么漂亮、溫柔又有素質,聲音還格外地好聽。找份工作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怎么會在‘家里蹲’大學呢?還‘客座教授’,你怎么不說你是月宮里的搗藥的兔子呢?凈開玩笑。”林兮笑著指點著她說。突然,她的視線落到了對面的墻上,那里有一幅直接畫在淡粉色墻面上的國畫——畫面上,一對身穿漢服古裝的年輕男女,手挽著手,背對著畫面,在一棵夢幻般的、開滿花的紫藤樹下漫步,一縷縷陽光,透過濃密的花枝,幻化成光柱,在他們的身上和周圍投下了斑駁的光影,周圍是一片落英繽紛。林兮的視線像被那畫面粘住了似的,一時竟有些走神。

只聽對面的小美輕輕地敲著桌子,玩笑地說:“哎、哎、我的林醫生,怎么了?愣神了,是被我的‘特殊’身份嚇著了?還是后悔和我這個無所事事的人在一起浪費時間呢?”

“嚇什么?我一個醫生有那么脆弱嗎?在下、本尊我閱人無數,別說你是‘家里蹲’大學的什么‘客座教授’,你就是大西洋海底來的人,我都不會被驚著。”林兮幽默地說。

這時,“小二”敲門進來,殷勤地為她們上菜倒酒。

看著“小二”禮貌地退了出去。小美舉起酒杯,真誠地說道:“林醫生,我敬你。我是真心地敬重你。不僅因為你救治了我,更重要的是,你有一種強烈的吸引力,讓我一見到你,就有一種由衷的親切感,好像我們之間早就相識一樣,沒有距離感或陌生的感覺。所以,我相信我們能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這才冒昧地一再‘攔截’你。謝謝你對我的救治,更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能與你相對而坐,傾訴衷腸。”

林兮也舉起大肚的紅酒杯,輕輕地搖晃著,溫言細語地說““謝謝小美你的良苦用心。現在是業余時間,你也不是我的病人了,還是不要叫職稱了。既然,我們今天有緣能坐在一起,就是好姐妹了,你就叫姐吧。”

“太好了。姐,那我以后就叫你林姐吧,我早就想這么叫你了。林姐,我敬你。”小美雙手端起了酒杯,站了起來。

林兮笑了笑,也站了起來說:“既然我們都是姐們兒了,就不要那么客氣了。隨意就好,還是坐下吧。來,我們干杯。”

兩個酒杯,輕碰。一聲清脆的回響,像一朵朵火星似的,點燃了她們心中友誼的火種。

醇甘的紅酒入喉,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各自落座。氣氛也隨之變得輕松、自在了起來。

小美笑瞇瞇地說:“林姐,我覺得這人啊,真是挺奇怪的。不知為什么,有的人一見面就感到親切親近,似曾相識、一見如故。有的人一見面就心生厭離、避而遠之。這種情況,不論男或女,也不論年齡大小,好像都有發生,沒有理由。這從醫學的角度可以解釋嗎?”

“解釋什么,人體就是一門復雜的科學。有人說,科學的盡頭是哲學。人生有時就是這樣,莫名其妙。記得國學大師南懷瑾說過:人生就是:莫名其妙地生來,無可奈何地活著,不知所以然地死去。所以,難免的有些問題也想不明白,不過,既然發生了總有它發生的理由吧,只是我們現有的智慧還沒有參透而已。”她端起小碗喝了幾口“老火靚湯”,贊賞道:“這八寶鴨湯熬得不錯,火候到位。”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看著小美,又端起了酒杯,深有感觸地說:“套用電影里的一句話:這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恰巧我們成為朋友,這不是緣分,是因為我們本就應該是朋友。”

“說得太好了,林姐,難怪我就是喜歡你,莫名其妙地就是覺得我倆能成為鐵磁閨蜜呢,原來我們是命里注定的朋友啊。”小美地眼睛里亮閃閃的。

“是啊,我也有同感。否則,你就是在醫院門口攔我一百回,依我的性格,也不會和你一起坐下來吃飯的。”林兮側著頭說。

“為我們是命中注定的朋友,干杯!”小美歡快地舉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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