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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刀光魅影肌骨寒

據管家和吳菱的講述,吳不凡精神逐漸萎靡,詢問之下只說是沒有休息好,大概十天前的一個晚上,吳不凡的房中忽然傳出一聲驚叫,吳菱忙跑了進去,只見吳不凡滿臉驚恐地看著窗戶,嘴角抽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吳菱安慰了一陣,吳不凡對他說道:“去和李管家說,明天請個法師來做做法事。”

吳家從未有請過法師和尚,吳不凡的這個舉動引起了家丁私下很大的猜疑,雖然有李管家的訓斥,但謠言很快漫天飛舞,家丁們多數都認為吳家招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猜測之余,還有些人準備另謀出路。

李管家請來了岳陽當地小有名氣的一個道士,來吳家做了場驅鬼法事,那道士畫了一道符給吳不凡,要其貼在床頭,可避邪煞。

說來也巧,那場法事做完后,吳不凡睡了幾個安穩覺,精神也恢復了一些,李管家和吳菱看在眼里,心中雖有疑慮,但好在吳不凡逐漸好轉,對于鬼神一說,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府中的謠言也很快散去,直到一個月圓之夜。

吳菱小解回來,看見吳不凡手持長刀,在室內狂舞,狀若瘋癲,嚇得吳菱不敢上前,吳不凡劈碎窗戶,提刀跳入院子,仍是亂砍亂劈,迫在眉睫之際,李管家恰好趕到,趁其不備,奪下吳不凡的刀,拍中他的昏睡穴。

不過這一次卻讓整個吳家再次陷入“鬧鬼”的陰影中。

吳不凡醒來后,沒了瘋癲的舉動,但精神恍惚一日不如一日,且眼神中總帶著一絲恐懼,有時就連看見吳菱,都會驚恐地閃避。

就在吳家上下擔憂如何迎娶高玉兒時,高玉兒偏偏失蹤了。

聽完二人的講述,莊尋安短暫的思考后,問道:“就算是撞鬼,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吧。”

吳菱哽咽道:“可之前公子的確沒有什么異常。”

莊尋安得到李管家的許可后,略看了看吳不凡的尸體,沒有明顯傷口,也沒有中毒跡象,看著他那扭曲的五官,莊尋安道:“看樣子,的確是受驚嚇而死。”

李管家道:“怎么可能,公子爺可不是文弱書生,什么東西能把他嚇死。”

莊尋安道:“應該就是他看到的那個東西。”

吳菱流露出一絲恐懼,道:“李管家,不會真的……”

李管家沉默不語,兩道眉毛快擰到了一起,即便他久經世事,可對于發生在吳不凡身上的種種奇怪事情,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如今吳不凡的尸體切切實實躺在他眼前,不由得讓他開始相信鬼怪作祟。

吳菱道:“我還是不信,就算真的有鬼,為什么之纏著我家少爺一個人,怎么我們其他人都沒事呢。”

莊尋安意味深長地道:“冤有頭,債有主,人尚且如此,何況鬼神呢。”

吳菱面色微變,莊尋安拿起香爐,揭開蓋子,道:“這是什么香,味道很特別。”

吳菱忙道:“是高小姐送的,據說是幾種花香混合在一起的。”

莊尋安心中一震,道:“高小姐送的,是高玉兒嗎。”

吳菱道:“是。”

莊尋安道:“什么時候送的?”

吳菱道:“大概十幾天前吧。”

莊尋安緊接著問道:“你家少爺精神恍惚,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吳菱道:“也是十幾天前啊……莊少俠你是說這香……”

李管家道:“怎么,高小姐送的香有問題?”

莊尋安道:“十幾天前送給你家少爺,而你家少爺所謂中邪,也是從十幾天前開始的,這會不會太巧合了。”

李管家搖頭道:“不會,高小姐是公子爺未婚妻,怎么會害他。”

莊尋安道:“這香是管什么的。”

吳菱道:“聽高小姐說,是安神的。”

莊尋安道:“你家少爺一直都在點?”

吳菱道:“是啊,一直都在用。”

莊尋安道:“香還有沒有。”

吳菱道:“有的。”

莊尋安道:“找給我。”

吳菱李管家二人面面相覷,莊尋安道:“我現在要把這香點燃,你們先在門外等著,等我叫你們再進來。”

李管家道:“莊少俠,這是……”

莊尋安正色道:“如果你們相信我,就按我說的做。”

吳菱道:“少爺的死真的是這香的問題嗎?”

莊尋安道:“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只是試試,看看這香到底有什么用。”

二人看向吳不凡的尸體,頗有些為難,莊尋安道:“放心,如果沒有異常,我一定會叫你們進來。”二人眼下別無他法,只好照做,把房門關好,在外靜靜等著。

莊尋安用燭火將香點燃,放在香爐內,蓋上蓋子,然后坐在一邊靜靜等待著。

這個場景很奇特,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看著香爐,而旁邊,卻躺著一具尸體。

一縷輕煙裊裊升起,莊尋安霎時便聞到了剛進屋時,那股奇異的香味。不知為何,他忽然有點緊張,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吳不凡的尸體。

那香味漸漸擴散,很快就充斥了整間屋子,莊尋安置身其中,只覺得四周安靜極了,以至于讓他懷疑吳菱和李管家是不是走了。

坐了片刻,不見什么異常,吳不凡的尸體仍是那副見鬼的模樣,莊尋安有些失望,苦笑道:“看來是我多疑了。”

起身準備去開門,可就在他走到門口時,突然一陣寒意從背后襲來,那寒意來時無跡,卻十分霸道,莊尋安周身汗毛似乎在一瞬間立了起來。

他猛然回身,不由得瞳孔擴大,倒吸一口冷氣,吳不凡的尸體竟然不見了!

莊尋安立刻用目光在屋子里搜尋了一遍,發現沒有能藏得住人的地方,門窗也是關好的,吳不凡的尸體就好像蒸發了一樣,屋子里空空蕩蕩,只有桌上的香爐,還在冒著縷縷煙絲。

莊尋安凝神運功,感覺不到屋外有人,李管家和吳菱去哪了?

正當他準備第二次開門時,身后又是一陣寒意,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寒意有方向,莊尋安再次回頭,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快速閃過。

如此數次,那黑影都是從莊尋安背后掠過,然后從眼前溜走,以莊尋安的武功和反應速度,竟然看不清那黑影是什么東西。

他撫摸著左手的扳指,緩緩吐氣開聲:“何方高人駕臨,還請現身一見,何苦暗中作弄人?”

四周仍是一片死寂,靜得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聲。

莊尋安緩緩走向桌子,背對著蠟燭,看著墻壁上自己的影子,這時那黑影又來,燭火一陣搖晃,屋內明暗不定,莊尋安借著光影側身打出一記劈空掌,沒想到卻打空了,他略一皺眉,燭火忽然熄滅,“砰”的一聲,門被撞開,莊尋安一個縱身自窗戶翻出,對著眼前的黑影又是一掌。

不知為何,掌力再一次打空,黑影卻如魅般消失了。

莊尋安站在院中,發現李管家和吳菱不見了,正自疑惑時,黑影從眼前掠過,飛上屋頂,這一次他看得清楚,對方是人,黑影剛剛躍上屋頂,莊尋安如風般追了過去。

幾個起落,莊尋安追出了吳家,那黑影身法不錯,把莊尋安拋在身后五丈之外,二人穿街過巷,登房上屋,莊尋安微微一笑,足下加勁,距離登時拉近兩丈,正準備二次運勁,黑影卻停下了。

二人站在屋脊上,黑影背對著他,月光微弱,看不清那人身形,只是莊尋安依約覺得似曾相識。

他道:“閣下何人。”

黑影微一聳肩,似在冷笑,只聽他道:“你不該來的。”

莊尋安如遭一棍,黑影緩緩轉身,赫然就是死去的吳不凡!

吳不凡看上去還是那么萎靡,但表情卻已不似先前的麻木,而是一副陰鷙模樣,與莊尋安所見的判若兩人。

“我看過你的尸體,你明明已經死了。”

吳不凡道:“有時候眼睛看到了,未必就是真的。”

莊尋安道:“可我沒有察覺出你還有呼吸,雖然有些藥吃下后能讓人假死,但這絕對瞞不過我,除非……”

吳不凡道:“除非什么。”

莊尋安道:“除非是閉氣功,江湖上有許多門派都有閉氣一類的功法,但要說真正做到呼吸微弱,一般人不易察覺的,屈指可數,而其中翹楚,當數武林中已經失傳的冬眠功,以及南海派的閉氣功,不過南海派遠在海外,很少涉足中原,他們的功夫,也很少傳授外人。”

吳不凡道:“你知道的倒不少,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些東西,不是你能揣測的。”

莊尋安摸著左手的扳指,道:“那么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吳不凡道:“你不需要知道,因為你很快就是個死人了。”

莊尋安道:“以前也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可我還是活得好好的。”

吳不凡衣衫微微鼓動,那是氣滿周身才會出現的景象,他緩緩說道:“你實在不該來的。”

莊尋安道:“我來只為了質問你一件事,大楊村的那個女孩。”

吳不凡面色一變,道:“你都知道了?”

莊尋安搖頭道:“我實在不想知道。”

吳不凡獰笑道:“那我更不能留你了!”

莊尋安立刻感到一股殺氣把自己包圍,吳不凡陰鷙的眼神迸出兩道寒光,身影飛動中,一道藍色光芒自袖中飛出,直撲向莊尋安面門。

莊尋安腳尖輕點,急向后溜去,這時才看清那藍色光芒是一把刀。

高崖之所以能看中吳不凡這個女婿,一來是因為此人性情沖淡,忠厚仁義,第二個原因就是吳家的刀法。

現在看來,這第一條,算是高崖看走眼了,不過這第二條可是實打實的。

莊尋安已經退到檐角,吳不凡的刀還是如影隨形,刀氣刺得他臉頰微微疼痛,只見莊尋安身子忽然向后仰下,雙腳纏住檐角,整個人倒掛在屋頂,避開了這致命的一刀。

這樣的躲避方式極為危險,若對方手快,立馬可以斬斷檐角,甚至斷其雙足。

果然,吳不凡手腕一轉,刀光閃處,“砰”的一聲,屋檐應聲斷裂,莊尋安知道吳不凡會用這招,因此倒掛下去的同時,雙手對墻壁發力,立馬倒翻下去,剛一落地,吳不凡匹練般的刀光便從屋頂瀉下,莊尋安向一旁閃去,反推出一掌,打在吳不凡手臂上。

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掌,竟然將吳不凡的刀勢瞬間止住,藍色光芒霎時暗了下去,而莊尋安已在他十步之外。

吳不凡冷笑道:“你的功夫不錯。”

莊尋安道:“你的刀法更不錯。”

吳不凡道:“剛才只是熱身,現在才剛剛開始。”說話聲中刀光再起,一道藍色弧形迅疾無倫地飛了過去。

莊尋安側身閃過,那刀光去勢未衰,他身旁的幾根竹竿齊齊斷裂,這時二刀又至,威力,速度增強數倍,這次莊尋安不閃不避,而是冒險從刀光下鉆了過去,撲向吳不凡。

只見巷中藍光連閃,吳不凡刀隨身轉,一連發了七刀,刀氣過處,兩邊墻壁留下了長長的劃痕,莊尋安被迫再次倒退。

吳不凡借著刀氣未散,挺身直進,再發三刀,與之前不同的時,前兩刀光芒猶勝,而最后一刀卻是隱藏在這光芒之下。

莊尋安連連閃避,直到最后一刀攻來,只聽“嗤”的一聲,胸口衣衫破裂,肌膚被刀氣割除一道血痕,吳不凡猙獰的笑容就在眼前,莊尋安小指上挑,把吳不凡握刀的拇指挑開,跟著食指下劃,吳不凡的右手五指竟然全部松開,“當啷”一聲,刀掉在地下。

莊尋安右肩微斜,一肘撞過去,吳不凡悶哼一聲,正待滾地去撿刀,卻見莊尋安左腿把刀踢開,右拳輕描淡寫地舒展開來,擊中吳不凡胸口。

不過三四招,莊尋安就把局勢扳回。

吳不凡捂著胸口,彎著腰瞪著他,莊尋安看看胸口裂開的衣衫,額頭汗珠順著臉滑下,目前來看,二人斗了個平局,莊尋安略占下風。

不過莊尋安可不這么認為,吳不凡的刀法遠超過他的想象,比起江湖上一些以刀成名的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雖打落了吳不凡的刀,但也因此付出了代價,何況剛才那一手,尺寸稍稍拿捏不準,立馬就會被對方開膛破肚。

而吳不凡心中的驚駭比他更盛,對于用兵器的人來說,兵器被打脫手,那無疑是敗了,而吳不凡已深得乃父刀法精髓,萬萬沒有料到,莊尋安隨意幾招,就將他的刀給打落,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

莊尋安摸摸左手的扳指,意外感到扳指傳出一絲涼意,還發著淡淡的碧綠光芒,那股涼意順著手傳遍全身,無比舒泰,頭腦也清醒了很多,他心中一凜,這久違的感覺又出現了,上次出現是什么時候?

吳不凡低笑兩聲,幽靈般向一旁閃去,莊尋安忙追過去,哪還有半個人影,而吳不凡消失的地方,竟然是一堵墻。

身后傳來一聲冷笑,跟著是左邊,然后右邊,最后前方,四個方位同時傳來了吳不凡的笑聲,深夜中聽來讓人毛骨悚然。

莊尋安卻放松下來,嘴角又浮起了那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地面上出現一團黑氣,緩緩變大,然后立起成人形,沒等他看清怎么回事,左右兩邊和身后各出現一團黑氣,也迅速地變成人形,把他包圍起來。

這個場景十分詭異,這四團黑氣絕非武功,難不成吳不凡會什么妖法?

眼前所見,讓他想到了東瀛的忍術,沒等他往下想,正前方的黑氣忽然動了,接著其他三團黑氣也跟著動了,一齊朝他沖來。

莊尋安猛一吸氣,躍起一丈高,掠至黑氣背后,那四團黑氣撞在一起,登時消散,卻從中鉆出又一個黑影,直投過來。

那黑影就是吳不凡,他推出右掌,帶出一股勁風,吳不凡沒有料到的是,莊尋安剛剛落地時,已將他的刀撿起,藏在身后,這時見他手掌攻來,莊尋安揚刀劈下,吳不凡竟然不躲,而是去抓刀刃。

結果是吳不凡的右臂被砍斷,而吳不凡再出左掌,打在莊尋安肩上,莊尋安只覺肩膀一陣劇痛,被吳不凡撲倒,一只腳也被他提起,扔向半空,吳不凡一只手被斷,竟絲毫不受影響,且出手如魅,全然沒有章法,半空中的莊尋安已經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人是鬼。

不容他多想,吳不凡已自地面沖上,躍上空中,舉刀劈下,莊尋安深吸一口氣,身子如流星般下墜,摔在地上后雙腳一蹬,貼著地面滑開五六尺,吳不凡的劈在青石板上,見莊尋安溜走,化作一團黑氣消失了。

莊尋安驚駭之際,脖子被人從背后鎖住,腰間一麻,穴道也被制住,心中頓時涼了半截,被吳不凡拖行了十多丈,面向一條河,把他扔進了河里。

莊尋安想要叫卻叫不出聲,眼看著自己離河水越來越近,終于“噗通”一聲掉了進去……

吳菱手拿著茶壺站在面前,旁邊是李管家,二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看著莊尋安。

莊尋安愣了愣,道:“你們……”說話才覺嘴里有水,再看看吳菱手里的茶壺,忙又低頭看看胸口的衣衫,并未發現破裂,吳菱小心翼翼地道:“莊少俠,你還好吧?”

莊尋安眨眨眼,拍拍頭腦,道:“我剛剛怎么了?”

李管家道:“你剛剛一個人在屋里手舞足蹈,我們怎么叫你也沒用,幸虧吳菱急中生智,潑了你一臉的水,才讓你清醒過來。”

莊尋安怔道:“多謝吳菱姑娘。”

吳菱道:“莊少俠,你剛剛怎么了?”

莊尋安不理會他,徑直走向香爐,打開蓋子,發現里面的香已經燃盡,而吳不凡的尸體,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莊尋安頓時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道:“我現在可以斷定,你們少爺的死,和高玉兒所送的香有直接關系。”

李管家和吳菱目睹剛剛莊尋安的瘋樣,心中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二人不明白,這香到底有什么魔力,莊尋安心有余悸地道:“說來你們不信,你們少爺剛剛和我動上了手。”

吳菱驚叫道:“這怎么可能呢!”

莊尋安苦笑道:“當然不可能,因為一切都是這香搞的鬼,這香能讓人產生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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