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黃依依被禁足了,而我和寧慕錦婚期將近,雖是側妃,但幾乎和正妃一樣的儀式一樣,由內務府操辦。
我只需穿上嫁衣,被人抬進寧慕錦的府邸便可。
成親前一天晚上,我見了裴卿,月下相見,一如當年。
只是沒了那雙牽著我的手,“你終于來了,我以為你不會見我了。”
他沒有上前,和我隔著有些遠,一時之間他的面容竟看得不真切,直到一滴晶瑩從眼角滑落,才發覺是淚水蒙住了雙眸。
沖上前抱住他,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頓時心頭泛酸,“我有多久沒有抱過你了,好想一直這樣下去。”
似是想起了什么,松開抱著他腰身的手,想看看他的手臂,撩起他寬大的衣袖,一道掉了痂的小傷疤映入眼簾。
“這是為我而傷的。”我低下頭,唇瓣貼在他手臂上。
“懷景。”他輕柔地喚著我的名字,如二月春風拂過臉頰,春日里的暖陽。
“再帶我看一次月亮吧。”
他攬著我的腰,腳尖輕點,躍上了屋檐,抬頭望著夜空中明亮的月,“上一次我們還在說著回涼國后,你來娶我,現在你還能娶我嗎?”
他欲言又止,“懷景...”
“要了我吧,我把自己給你?!蔽铱吭谒珙^,低低道:“自始至終我愛的只有你,為什么一道圣旨就決定了我的終身?”
難道就因為寧慕錦喜歡?所以就要嫁給他?
“不可以。”他啞著嗓音,眉色染上霜意,眼里的光在破碎,“明天你就要嫁給三皇子了。”
“我知道,從明天開始我不再是余懷景了?!蔽椅巧吓崆涞拿佳郏麉s別過了頭,失落浮現心頭。
下一句卻像一道驚雷將我炸開來。
“余側妃,請自重?!?
“你喊我什么?”眼里劃過不敢置信,似是有針尖扎進心口,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一聲側妃比喊公主還要傷上幾分,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扎進肉里。
為什么他要提醒我?
我還沒有進門,那我就還是余懷景。
僅僅是余懷景,亦是裴卿的心上人。
早該明白的,從圣旨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生生把我和裴卿隔開了。
自此他做他的侍衛,我做我的側妃,互不相干。
心底一陣自嘲,面上粲然一笑,“今晚的月亮不好看,帶我下去吧,我想歇息了?!?
我猛地站起身,險些站不穩掉下去,裴卿慌忙拉住我。
“你看,你還是在意我的?!蓖樕弦婚W過的焦急,還有那只抱著我的手。
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把躍下了屋頂,將我穩穩地放到院子中。
眼看他就要走,我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從懷里掏出一個香囊,滿懷期待,“裴卿,這是我之前說過要送你的,我做到了。”
“太貴重了,側妃娘娘應送給三皇子才是?!?
“裴卿!”忍不住紅了眼圈,怒道:“你非要喊我側妃嗎?這個香囊你愛要不要,不要就扔了吧!”
話落,把香囊塞到他手上,便跑回屋子里去了。
月亮高高掛在天上,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灑了一室的清冷。
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