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3.19.18

“啊，浮士德，快走！”梅菲斯特忍住劇痛，對浮士德大喊，“快跑，去找塔露拉姐姐。”

“梅菲斯特，別緊張，浮士德，你也別緊張，啊，你們也別緊張。”臨光和ace擋在了余林面前，杜賓已經開始向浮士德靠攏，阿米婭背后也出現了黑色的魔法的痕跡。

“放了他，我來，做你們，的，人質。”浮士德還是抓著弩炮，不過槍口下垂，顯然沒有什么開槍的意思。

“啊，很抱歉，這不可能，你也別著急，我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在天災降臨之前離開切爾諾伯格，我們離不開，在這邊的這位，也不可能離開，明白？”

浮士德沉默不語。梅菲斯特大喊道“別聽他們的，快走，塔露拉姐姐會把他們殺光的，你快走！”

“你也不用著急，你有通訊的吧。”余林捏住梅菲斯特的下巴，把他的頭抬起來，“看著他。你不想他死是吧。”

梅菲斯特因為被人捏住了下巴，所以只能發出些無意義的雜音。

“你也不想他受苦，是吧。吶個，烏薩斯有句名言怎么說來著，對朋友，我們要向春天一樣溫暖；對敵人，我們要向寒冬一樣嚴酷。咱們直接點，你要是不想讓他體會寒冬般的嚴酷，就發通訊給別的整合運動，讓出道來。”

浮士德點點頭，看著被人抓住的梅菲斯特，兩人對視了很久。

“辦完了嗎？辦完了你可以走了。你們最好不要做什么小動作，不然他會斷一只指頭，還是兩只或者是全斷，還是缺胳膊少腿在我看來區別不大。”

浮士德看著梅菲斯特，不過余林擺擺手，示意人把梅菲斯特帶回去，此刻他覺得，他就是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12.23.18.00

大樓的供電部分被切斷，銀行區別于普通的建筑，這里有著一套獨立的供電系統，不過這棟大樓的復雜程度還是遠超真理的想象了。

“所以，這里為什么會有一個洞？”真理和古米行走在樓梯上，有點弄不明白眼前的狀況。她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半人高的洞，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有什么。

“他們在這藏了一樓，嗎？”真理很快想清楚了關節，“但，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不會是《銀行搶劫案》吧...”

“嗯？”

“一部維多利亞拍的恐怖片，好嚇人的...”

“額...很少有發生在銀行里的恐怖片吧。大概是里面有什么秘密吧。”

真理思考了一會，最后扶著墻，半蹲著身子向里面張望著。古米站在她身后，“你要進去嗎？萬一里面...”

真理拿著書，打開了書的第一頁，呵了一口氣。書開始變得發光，她拿著對著里面照了照。

“你是...感染者？”古米向后退了半步，顯得有些吃驚。

“不，并不是，這只是一種原石技藝而已。”

“嗯...我們要進去嗎？”

“這里的原石濃度很高，看來剛剛有人在這里釋放了些法術，很強的法術。”真理鉆了進去，古米也跟著她鉆了進去。

“話說，一般的原石技藝，是用來戰斗的吧。怎么還有照明這種...”

“這只是我改良過的一些小把戲。”

她們一起慢慢的搜索了這一層，很幸運，并沒有人在這。接著在這一樓層的中間，躺著一個尸體，無頭的尸體，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深吸了一口氣。

血液正在慢慢的流出，在地上蔓延。古米一開始想要尖叫，但立馬被真理捂住了嘴巴，真理示意她冷靜，別出聲。她也合住了書，停下了照明。黑黑的樓層中，兩個女孩和一具尸體暫時共處一個空間。

古米輕輕拉了拉真理的衣服。“我們...我們走吧。”

“沒事的，他只是個尸體。”真理努力讓自己鎮靜了下來。“如果有人在，他應該一開始就已經發起攻擊了，沒理由等到現在。”

她緩緩走到尸體前，發現尸體趴在地下，正對著了一個金庫，接著她就發現了被丟在里面的尸體的頭，還沒閉眼。古米既不敢看尸體，也不敢看金庫里的頭，真理沒辦法，只好拽著那個頭顱的頭發，丟在了金庫外。

“好了好了，沒事的。”

里面只有一扇倒塌的門。本來真理提議兩個人分開去找有沒有什么線索或者機關。但是古米實在是太怕了，所以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著真理。兩個人多花了一點時間，最后什么也沒發現。

“真理...真理...我們走吧。”古米輕聲說道，好像一大聲這具尸體就會復活。

突然窗外的燈亮了，又滅了，一閃一滅。緊接著是一陣電流聲，以及燈泡碎裂和落地的聲音。古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尖叫了起來，抄起地上的門，就堵住了金庫的大門，并躲在大門后瑟瑟發抖。

真理看著躲在門后的古米，腦海里產生了一陣疑惑“剛剛這門...是怎么...被立起來的。”

12.23.18.25

一個老人站在一個破敗的診所前。診所的大門顯而易見的遭受到了巨大的沖擊，應該是敵人使用了特殊的，巨大的破壞性武器直接破開的。

老人俯下身子，仔細檢查著這里的破壞程度和找尋一些線索。他雙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進了診所里，像是平常在瓦舒克大道散步。

老人滿頭銀發，穿著十分講究，看起來十分精神。

黑暗里的埋伏著兩隊整合運動，術士隱蔽的做了幾個動作，接著整合運動的狙擊手都開火了，火光中，兩個穿著防護服的屠夫對老人發起了沖擊，身后跟著一群持刀的整合運動成員。

老人拔出了劍，劍上倒映出槍火和撲向他的身影，劍光閃過，拔劍收劍，干脆利落。

留下的只有一地的殘肢碎尸。

二十分鐘后，老人像之前一樣緩緩走出了診所，只是身上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

時間12.23.19.25\天氣很不友好\能見度低。

切爾諾伯格行動組E0所在地。

Dr.余林營救行動第三階段。

“啊，這個診所......阿米婭，是不是以前我們來過的那個。”醫療干員指了指已經掉下去一半的牌子，對著阿米婭說。

“確實是。”阿米婭回答道，她看著破敗的街道，“只是怎么......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已經人去樓空了......看來，是遭到了整合運動的襲擊吧。”

阿米婭沉默了。

“這難道就是那個感染者診所，阿撒茲勒？”近衛干員走到近前抬頭說道。

“阿撒茲勒？好像是個墮天使的名字吧。”

“博士，你對這方面還有了解的嗎？不過墮天使是只有經文中才會出現的古語了。”臨光有些吃驚的看著博士。

“是的......”阿米婭對近衛干員說道。“他們的確很有名。”

“明明掌握著整個切爾諾伯格的地下情報網，卻不肯和我們合作......”近衛干員欲言又止，“那時，他們和整合運動之間的關系也十分模棱兩可。至少，如果他們當時肯向我們分享情報，或者僅僅是給個提示，我們也許就能早點離開這里了。這種下場，是他們自作自受！”

“也不全是這樣。”阿米婭聲音低了下去。

“阿米婭，當時和他們交涉時你也在場吧？他們那種傲慢冷漠的態度，我真是......”

“不能怪罪他們。”先前沉默了許久的ace打斷了他的話。

“頭兒......”近衛干員顯然很尊敬ace。

“感染者本就很難相信別人。經歷過那么多苦難，當然會變得保守與頑固。”

“至少他們那樣做......”阿米婭也說道，“我能理解，也愿意原諒他們。不提防他人，就會被他人傷害。”

杜賓撇過頭不說話，余林認真的聽著，臨光站在博士身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況，就連感染者之間，也是沒法輕易互相信任的。而且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向我們一樣冒險......”

“感染者診所？除開你們，還有人能治療感染者？”余林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啊，他們是一家只醫治感染者的黑市診所。只能治療外傷，至于礦石病......實際上我們能采取的辦法也很少。鑒于人們對于感染者的態度，大家是不可能在街道上拋頭露面的。有些不愿被拋進隔離區的感染者，依然也會在城市里，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身份，去茍活。阿撒茲勒，就是想這些感染者提供服務的。”

“原來如此，墮落的天使嗎？”

“他們，一定是拒絕了整合運動的合作要求。博士，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們得了病吧。這種病，不僅會殺死我們，也會讓我們擁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我不用法杖，就能釋放原石技藝哦。然而，這種病，不止在生理上，會消磨我們的生命......它也會讓我們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正常人的社會，會剝去你的一切。”

阿米婭抬頭望了望天，看著博士說，“這座切爾諾伯格，已經是所有規則的象征了。驅逐感染者，消滅感染者，鄙視感染者，同樣的，他們也恐懼感染者。”

臨光閉著眼，感嘆道，“結果，最后，落到如此下場。”

“可是，又有多少感染者，會有機會，選擇整合運動，甚至是其他感染者組織，或者羅德島。大多數感染者，都曾經，失去了所有。”阿米婭滿眼悲哀的看著這家破敗的診所，“這個診所，大概，也曾經是最后那么幾個感染者，溫暖的家吧......”

余林看著阿米婭，心里一揪。

“礦石病是無藥可醫的。至少此時此刻，感染者只能在絕望中......痛苦地失去生命。”

羅德島一行人，陷入了沉默中，這個話題，一般大家都會避而不談，因為生命是珍貴的，尤其是自己的生命。

“而后，他們的遺體.......”阿米婭聲音也越來越低，“也會成為新的感染源。不同于常人的特殊力量，染上之后就必然會死去的可怕傳染病。”

阿米婭呼出一口氣，“感染者......被這片大地上的多數人所恐懼。光是這么三兩句話，博士大概也沒辦法切身體會吧。擔當你們面對這些問題導致的后果時，你會明白的。你會明白，感染者的處境，究竟有多現實。”

余林沒說什么，只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生命的厚重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的，他清楚，以后他會一一經歷。

“像羅德島這樣不分彼此，或是整合運動那樣狂熱的排外擁內的感染者組織，都很少見。博士，我們走吧。”當診所與背后的地平線相融合時，阿米婭低下頭念叨了一句，“阿撒茲勒，羅德島又何嘗不是另一個阿撒茲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