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璨的目的是活捉猿柯,他的體魄傲絕在場諸人,即使是猿柯也無法憑體魄與他纓鋒,加上現在的他體內丹田儲存有一股龐大的經過煉化的神精可以時時補益己身,修復傷體,這樣一來,他便幾乎等若立于不敗之地,要擒拿猿柯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只是唯一需要忌憚的是猿柯的殺手锏,以對方的修為境界,即使是六重以上的非一般的殘法奧義,以全力施展估計也能連續展開三到四個之多,而看對方體外元氣依舊鼓蕩不休,他就明白對方的后手絕對沒有用盡。在這種情況下與對方對陣,即使他有中品神體根基,也得提起十二分小心才行。
鐺鐺鐺!
招過十余,他攻的不急不緩,對方也應付的游刃有余,眼見二人越戰越遠,其余人不僅沒有跟進,反而退到了岸邊,站在僅有的百丈方圓的陸地上觀看周圍的情況。
結果卻發現四面茫茫,都是遍布高溫水汽的湖泊,其中偶有各色光點一閃,卻是無數能量矩陣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態,根本無處可逃。
轟隆,遠處傳來巨響,眾人尋聲望去,俱都心神搖曳,因為見到一片區域的矩陣陣柱在橫移,交錯之間形成耀目的火花電光,在湖面白汽中蔓延席卷,而戰入其中的兩道身影只能偶爾一見,卻是已經到了深處。
“看這架勢,這矩陣不單單是我夏國的陣銘柱形成的,其中應該還摻雜有西林國的手段!”
有人瞟了一眼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無色的勾盛,若有所思的說道,到了而今,眾人并沒有看見花園的手腳,反倒是通過這矩陣中一絲端倪和勾盛之前的手段,見到了西林國的手筆。
“你們看,除了因為猿柯和璨打斗的地方陣勢被觸發了,其他方向的陣柱似乎也在緩緩的移動!”
“好像還真是,你們看南邊,那里我有印象,之前有許多陣銘在,現在竟然只剩十幾根陣柱了!”
經過提醒,眾人這才發現了湖中的細微端倪,李回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是要甕中捉鱉么?!”
“與其說是甕中捉鱉,倒不如說是在溫水煮青蛙,這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合攏陣勢,再一舉擊殺咱們,如果我猜的不錯,暗處一定有人在看著我們。”
柳一寒蒼白的面色勉強恢復了一絲血色,他說話間將目光挪到了面色一直陰晴不定的王宗遠身上,而在王宗遠身邊,劍墳的學員也幾乎死傷殆盡,只有一人了。
“宗遠兄弟,聽說你精通古文,對古陣也有研究,現在勞煩你看看這四周矩陣,能不能看出些許端倪?”柳一寒微笑說道。
王宗遠聞言收斂了臉色,面上再也看不出波瀾,頷首帶著謙虛的神色說道:“柳大哥客氣了,事關宗遠生死,說不上勞煩,只是宗遠陣法造詣同樣淺薄,只能看出這周圍陣勢的少許端倪!”
“哦?宗遠兄弟不防說說看!”柳一寒挑眉說道,他身邊的其余人等聽見二人對話,也都將目光瞧向了這里,倒是有少數人似乎對自己極有信心,鉆進了旁邊的小片密林或者前往相反方向陣銘稀疏的水域,去尋找生路去了。
王宗遠自然注意到了那些人的動靜,他見了也不阻止,只是接口說道:“據我看這陣勢變化,暗中的人應該是要布置一方煉陣!”
“煉陣?!”不曾離去在一旁靜聽的人不由神色一變,其中懂少許陣勢的人甚至質疑出聲,“我雖不才,但也知道這煉陣之形,各方陣柱應當均勻相等才對,畢竟只有這樣才合鼎爐之勢,不至于半途傾毀!而今看來,這南方陣柱稀疏,東方偏盛,怕是剛起勢就會破陣,成不了煉陣,反倒有一絲絕殺陣的味道!”
王宗遠聞言卻不見怪,只是輕笑:“絕殺陣注重于‘絕’之一字,的確有劍走偏鋒之勢,不過要看陣之形可不能只能流于表面,更不能如你這般只看身前三丈地。”
說著這話卻是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倨傲來,那被他數落的人發出一聲冷哼,他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大家看這四周湖面水霧朦朧,卻是難以看得清全貌,依我觀測,這南方陣柱看似稀疏,其實只是外層,實際上里面的陣柱恐怕與東方一樣密集!”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沉默,只有柳一寒微微點頭,面色鄭重的說道:“那宗遠兄有破陣的方法嗎?”
到了現在,不單是柳一寒,場間其他人也對他這煉陣的說法信了八九分,此時聽見柳一寒發問,眾人緊張之際卻是不由都豎起了耳朵,因為這煉陣煉陣,煉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之前好不容易留下了性命,此時要說心底不恐懼那是不可能的。
王宗遠將眾人神色看在眼底,眼瞼微一垂,頷首回答柳一寒的問題,說道:“卻有一法,但我也不是十分確定是否安全,各位如果信得過王某,請隨我來!”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便轉身帶著自家師弟徑自往北方去了。
眾人見了,不少人猶疑之間用眼神來進行匆忙的交流,可最后卻還是一咬牙,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拉著同伴連忙跟隨在了劍墳二人的身后……
……
一時間原地只剩下了寥寥二十余人。
“宇兄和飛魚、紅弦的諸位不一起跟著前去嗎?”一名外表粗獷聲音卻柔細的青年拿著一把滴血的斷刀,向宇燈明等人問道。
宇燈明對他報之一笑,說道:“比之王宗遠,我倒更愿意相信此間對我兄妹伸出過援手的人,倒是奇怪,左竟兄弟身為絕世學員,怎么跟柳一寒分開了?”
左竟同樣報以微笑,不緊不慢的道:“宇兄倒是直言不諱,卻是柳師兄說了,雞蛋不可放在一個籃子里。他也不相信王宗遠,如今跟著去,一是將信將疑,二是看他到底想玩些什么花樣!”
“看來你很相信你的師兄!”
宇燈明的話在耳邊,左竟卻猶若未聞一般,只是將斷刀立在身旁,順著眾人的目光一同打量前方……
在那里,有青色的電光忽閃,與紅色的焰光糾纏,看起來比之前的陣勢要強了不止八九分,以致于整個湖面的水汽都在聚散合分,發出海浪翻滾的聲音,而在其中,兩道身影正在陣柱上奔走,瘋狂的廝殺著。
劉凡暉于此時收回了目光,回身看了一眼左竟,黑著臉說道:“你特么可有福了,你那柳師兄跟著老王,再過不久怕是就要死透了!”
話語直白的過分,曾連、秦媛等在場的人聽了都不由臉色一變,但卻不是介意他對待絕世學員的口氣不當,而是因為剛才眾人雖然都得到了劉凡暉的暗示,讓他們不要跟著王宗遠去找什么生路,但現在聽到他判定柳一寒等人命運的話語,還是不由心頭詫異之余,好奇更甚。
而對于左竟,即使劉凡暉與他說話的口氣不怎么和緩,樣貌粗獷的他也不以為意,只是帶著三分質疑問道:“兄臺何出此言?”
劉凡暉胖臉一般,語氣肯定的說道:“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純粹的煉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