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被顧斂華帶來的弟子之外，在座的所有人，皆是一頭霧水。究竟是為什么顧掌門突然就被擊敗了？難不成是無風的內力高深至如此地步？還是......其中有詐？

大部分的掌門都愿意相信是后面一種情況，不過究竟事實如何，倒是一點不知。

顧斂華的門生看自家?guī)熥鹫径颊静黄饋恚闹斜闶且煌矗炖锎蠼兄皫熥稹睆目磁_上沖下去。使顧斂華在地上坐好，開始慢慢輸送靈力。無風見狀，收回了自己的劍，收入鞘中，韓飛霰落在他的身后

顧斂華在自己徒弟照料下慢慢恢復體力，須臾搖晃起身，勉強站穩(wěn)，看著面前的無風，嘴角浸染的蒼白看起來有些怪異，不過也是凄慘的。

“顧掌門承讓了。”無風見對方已經(jīng)恢復之前神志清醒的狀態(tài)，便作揖之后道了一句。

“真是精彩的比武呀！”金侯勍第一個站起來，打破有些尷尬的場面。

古往今來每次比武且不論結果如何，到了最后必然是有人喝彩鼓掌的，而如今這一場，并非是看臺上的人不想，而是他們......實在沒看懂啊。究竟是為何在無風轉了快要接近一炷香的時間將顧斂華變得從實力齊平甚至壓過一頭變成了被施暴。并且無風也就是無字的轉了幾個圈圈，顧斂華雖身高不及七尺男兒，不過習武之人都是身強體壯，總不會被風吹倒了吧，并且被風吹出內傷......這有點像是在說笑？

隨后的幾個掌門人雖然仍是糊糊涂涂，不過也是站起來，開始說一些贊美的話。

“無風掌門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呀！”

“出劍速度真是當今世上無人可及！”

“看起來今后曦林派一定能發(fā)揚光大呀！”

......

顧斂華也回以一禮，雖別人看不見，不過站在顧斂華正對面的無風韓飛霰確是能清楚地看到對面那人眸中的陰險狠辣以及咬牙切齒，“本次比武，是顧某人輸了。”

“本派立派不久，事務繁多，在下?lián)鷳n派中弟子應付不過來，便先行告辭了。”無風丟下一句話，便和韓飛霰一起下了銀峰山上的擂臺，行路會曦林派。

“師傅，這究竟是為何？”出了金刃派、上了馬車之后，韓飛霰確定了此處沒有金刃派的眼線，止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后來，你離得挺近，可察覺到面前的顧斂華有什么不一樣？”無風問。

“......”韓飛霰思索片刻，答道，“出了身體消耗過快，身形不穩(wěn)之外，并沒有什么異常。”她實話實說的。

“其實不然，”無風搖了搖頭，此時馬車似是駛進了荒郊野嶺，地面略有不平，車身輕微的顛簸了一下，韓飛霰思索入神，險些沒有坐穩(wěn)，無風伸手扶了一把韓飛霰。

前面趕車的車夫一邊駕駛著車一邊喊了一句：“二位道長，此路略有顛簸，勞煩坐穩(wěn)啦！”

“多謝師傅關心，辛苦師傅了。”韓飛霰道。

“哈哈，無事無事。”前面的車夫也是個極為爽朗之人，哈哈笑了兩聲，聊幾句，便專心趕車，不再打攪師徒二人。

無風依然還帶著一絲笑，道：“這一些事情，我便細細講與你聽。”

“開始之時，顧掌門的劍法還是有依有據(jù)的，在這時，我還隱隱有些難以招架，不過后來我改變策略，劍下加快，他便漸漸招架不住。不過當時的情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要是耗的時間再長一點，我便會敗下陣來，他便會大獲全勝。

“我當時也想著，要想什么辦法來拖住他。后來沒想到他竟覺得是我成竹在胸，自己慌忙跳開，抬頭沖著我笑了一下，當時我便覺得有詐，速速運轉內力查看自己全身上下可是中了什么陰招，不過確實沒有事情的，我好的很。

“他那一笑之后，便是下一波攻勢，我當時親眼所見，此人眼中竟然是剎那間溢滿了鮮紅色，就像是故事描寫的困獸的血腥之瞳一樣，直直的盯著我，我當時吃了一驚，等他沖過來，我便立刻反應抬起手中微揚，迎戰(zhàn)，便是一陣毫無章法的刀法，我雖不曾習刀，卻也看得出來，從出招方式，握刀手勢等方面而言，那人并沒有把刀當做刀來使，反像是一個隨便什么東西，胡亂揮舞著。

“我心中很是奇怪，這個顧掌門怎地突然性情大變，就連眼瞳之色也隨之而變了呢？后來戰(zhàn)斗之中絞盡腦汁，才想到了還沒遇到你之前，在我?guī)煾改抢镌x到過的一本書《奇物淬異錄》。當時師傅令我來她的房中取物，師傅突然有事出門片刻，我在桌上尋找書籍的時候，看到了那本師傅正在看的《奇物淬異錄》，我彼時還不知道書名，粗略看了幾眼，待師傅回來之后便詢問她這是什么樣的書，她便告知，最后加了一句‘此書邪門，莫要多學’后，我便再也沒有提起過此書。當時師傅便以一個名叫‘祭身換物’的毒物為例，來向我說明這本書里都是記載什么樣的內容。

“這毒物經(jīng)過什么東西制成的，師傅省去了，我無從得知，我只知道這法術大抵就是以一人的精力力氣為‘祭品’，加之另外一些其他的輔佐毒物從而煉成令人能短時間內發(fā)揮獸性，從而在對手措手不及之時置對手于死地。”無風解釋了一大堆，停下來看著想要問問題的韓飛霰。

“那要是錯手將對方殺了，那該怎么辦？”韓飛霰察覺到師傅停下來是看出了她的意思。

“這便是這毒物的缺點之一，在用毒期間，這個人是完全獸性沒有心智可言的，若是殺了人，有時便是難逃的江湖責任。不過據(jù)當時的情況來看，這顧斂華應當是把我當做一個難的強勁的對手，所以才會獸化。那精力力氣說是‘祭品’其實并非在制毒之時加入的，而是在使用之時。

“由于超量使用力氣并且還無理智可言，使用者在試用期間定會消耗比平時更多的精力，這使得在使用過后，使用者會虛脫無力甚至兩眼冒金星，看起來就像是將精力力氣當做了代價，或者說就像是‘祭品’一般。”無風解釋的慢條斯理。

“可是，退一萬步講，就剛好今日這種情況，贏了之后還是留存著獸性，豈不是會對看座上的那些掌門出手？這樣一來，掌門必定是不會白白挨打，而是會反擊，甚至有可能妄下斷論而把顧掌門殺掉，那顧掌門豈不是功虧一簣還賠上了性命？”韓飛霰繼續(xù)提問。

“方才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無風低頭沉默片刻，道，“許是在銀鎖內部早已制出了這類毒物的緩解之物，只待顧斂華獲勝之時便撒在這人身上，然后便能全身而退。”

韓飛霰聽了這話，便抿著嘴不說話了，銀鎖雖然險惡，不過卻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在，顧斂華雖然是靠著激發(fā)獸性的毒藥來讓自己贏得機會大一些，不過也是出于全面的考慮，但若是真勝了，還真是勝之不武。

“師傅，”車子快要抵達曦林派，已是黃昏了，韓飛霰出聲喚了一聲無風，道，“這世上，就像是銀鎖這樣以毒物起家立派的幫派，就只有這一家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為師也不能確定，只能說，最大的使毒組織，便是銀鎖。”無風道，隨即問韓飛霰，“你問這個做什么？”

“銀鎖行事陰狠手辣，若是毒害了看不慣的無辜之人還不肯交出解藥，那那人豈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丟了性命無解藥可尋，若是無人壓制銀鎖，銀鎖豈不是能依靠這樣的手段逐漸稱霸武林？”韓飛霰無不是擔心地說道。

“若銀鎖當真能如此做，那蒙野域豈不是亂了套？一物降一物，我所知道的，非屬銀鎖的使毒高手只有一個，使毒的本領出神入化，著有一書，且傳聞為人正直，定是不會與銀鎖為伍。”

此話剛說完，已經(jīng)到了無林山山腳下，無風和合法性前后腳下了車，給那車夫付了些銀兩，便上了山，山上的書又長高了許多，郁郁蔥蔥，正值夏季，時不時會有一陣蟬鳴響起，不過多久又停下。

“那么這位高手，有時師承何人？并且現(xiàn)在在哪里高就呢？”韓飛霰問到。

“師承何人從未提及，從屬凈山城丐幫。至今未收徒弟。”無風道。

韓飛霰聽聞之后沒有說話，丐幫是和她們曦林派距離最近的一個幫派了，建幫時間久實力強，對外倒是沒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卻是除了金刃派之外，蒙野域之內第二大的門派。

“這位高手姓甚名誰？”

“姓趙，名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