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潯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就見到了那個與平時完全不同的人。
一頭散亂的金發，肆意的散落在床上。
瘋狂戴夫緊閉著眼睛，躺在她的旁邊。
南潯沒有出聲，只是一瞬間的驚訝之后，就默默的打消了自己該起床了的這個念頭，和瘋狂戴夫一起，就這么躺在床上。
瘋狂戴夫沒有醒，南潯就靜靜的看著他。
原來，瘋狂戴夫也需要睡眠嗎？
也對，瘋狂戴夫也可以吃東西，人類所有的一切他都有。
昏暗帶著金色的朦朧的光，從窗戶透過來，照射在床上。
南潯意識到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或許即將是晚上。
瘋狂戴夫在睡覺，但是她得起來了，至少要起來把晚飯準備一下了。
躡手躡腳的把被子掀開了一個角落，沒有打算驚動瘋狂戴夫，但是那雙眼睛已經睜開了，沒有剛醒來時的迷茫，或許其實他一直都沒有睡著也說不定。
“你醒啦？”南潯的手僵在了半空，有點尷尬，“本來不想吵醒你的。”
“沒關系。”瘋狂戴夫坐了起來，笑道，“反正我早就醒了，在南潯看著我的時候。只是沒有睜開眼睛而已。”
南潯：“……”
既然他早就醒了，南潯也不再小心，“你都沒有睜開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瘋狂戴夫笑而不語，看著南潯。
南潯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打自招了，懊惱的想要把自己的舌頭連帶著剛剛的那句話一起吞下肚子里去。
“南潯看我做什么？”瘋狂戴夫過去，把南潯摟在自己懷里，臉貼著南潯的臉。
他刻意把自己的體溫調高到了人類的體溫，讓南潯不會感到寒冷。
“哼，還不能看看啊！”
瘋狂戴夫醒了，南潯也不急著起來了。
真的是很舒服很安心呢，被瘋狂戴夫護在懷里的感覺。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瘋狂戴夫才道，用一種低沉的聲音。
“南潯，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而你或許早就知道了。”
南潯皺了下眉，“你說？”
“僵尸們之所以要吃你的腦子，那是因為你是在系統癱瘓的那一刻唯一進來的人類，那就是說你的身上停留著智腦的某一部分的數據。”當然還有規則的。
但是后半句話瘋狂戴夫沒說。
這事南潯之前通過智腦發過來的郵件，也早就知道了。
她的大腦里，有僵尸和很多人所需要的數據。
“嗯。”南潯應了一聲。
瘋狂戴夫繼續說，“可是，除了殺掉你得到你的腦子之外，還有別的方法能得到你腦子里的數據。而且，只要數據被得到了，你的安全也會有保障。”
說到這里，瘋狂戴夫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南潯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而南潯，確實明白了。
轉過身來，看著瘋狂戴夫，“你，需要我腦子里的數據是嗎？”
心中有一絲的悲涼劃過，但是又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她的身上，除了這些東西，也沒什么可以給瘋狂戴夫圖謀了吧？
不管是處處在意護著她，還是帶她去看那個理想的世界，都是為了讓她心甘情愿的交出那些數據吧？
被南潯漆黑的瞳孔看著，瘋狂戴夫第一次有了慌亂的感覺。
他知道，南潯誤會了，但是其實南潯的猜測，又何嘗有錯？
難道他一開始的目的不是這個嗎？難道把南潯留在身邊，他猜不到規則會提這個要求嗎？
只是他把自己刻意的麻痹了，麻痹了自己的意圖，只是想把自己栓在南潯的身邊，全心全意的。
但是圖窮，匕就會現啊！
“不，不是我。”瘋狂戴夫仿佛做了什么決定一樣的，“是規則，它要見你。想要得到那些數據。”
“雖然規則出手，你不會有事，但這畢竟還是事關你的生命，所以你要是不愿意，我去回絕了它就好。”當然，要是回絕了，那他恐怕真的就要和南潯永遠分別了。
之前的那個深不見底的懸崖，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這么多年來，被丟下去的東西絕對不少，只是，如今輪到他了而已。
這些他都沒有告訴南潯，他想讓南潯自己選擇。
“規則？”到了現在，其實南潯對規則的存在，還是處于知道但是不了解的存在。
唯一的一次算是近距離的接觸，就是規則驅逐智腦和汶溪蝶的時候，天空中聚集起來肆意的雷霆，那是她對規則唯一的固體存在的映象。
“規則，原本也不屬于這里。”這是瘋狂戴夫第一次，主動把規則的底細透露給南潯。
“南潯記得，自己來到這里最開始的目的是什么嗎？”
最開始的目的？
“穿越時空。”南潯道。
“對，而且南潯也不是第一個了。”只是是運氣最不好的那個而已。
“穿越，具體是怎么樣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穿越時空隧道的秘密，就掌握在規則手里，那似乎是它與生俱來的能力，也正是因為這種能力，它才會被智腦看中，千方百計的把它坑到這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去。”
“規則在我的指示下，和智腦最了一些交易來保證自己可以稍微自由一點的存活，就是定期對一些人類開放時空隧道，放他們進去一段時間，然后再牽回來。”
感覺跟放牧似的。
南潯沒有做聲，只是在心里想了想。要真是放牧，那她豈不是被放的“牧”？
瘋狂戴夫繼續道：“所以，規則漸漸的掌控了這個地方的一些權力，也通過一些數據來完善了自己的各項能力，直到你進來的時候，智腦徹底出事，才完全的掌握了這座小鎮。”
“你之前所看到的雷霆，就是規則在小鎮上管束一切的一種體現。規則雖然掌控這座小鎮，但是也不是每時每刻。”
“所以會給汶溪蝶和智腦可乘之機。”
這些東西在南潯的腦子里轉了一圈，“所以，你只是在給規則打工？”
“是。”
南潯看著他，說實話，他看起來完全就是和規則各占一邊天的模樣，而且之前說要是南潯不愿意，他就去回絕了規則。
要是他真的只是給規則打工，那他哪里來的回絕的能力？
怕是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價。
“要是我同意了，規則會怎么做？”別告訴她還是要把她的大腦挖出來然后那處一點再塞回去，請容許她的心臟和意識無法接受這種做法。
“與其說是拿走，規則的話不如說是復制。”瘋狂戴夫道：“那些東西跟了你這么久了，如果一開始的話可能還能拿的出來，但是現在，估計已經完全被你的大腦所接受。畢竟人類的接受程度，遠大于其他的物種，而且南潯你還在腦細胞活躍的年紀。”
“所以要想不傷害你就把那些數據分離出來，幾乎已經說是完全不可能。至少在現在這個年代還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采取溫和一點的方式，通過進入的你記憶你的思維，來捕捉那些數據的痕跡，從而記錄并復制它們。”
規則所要的只不過是智腦的數據，到底是原版還是復刻，只要是真的，只要有用，誰還管是不是原版。
但是這也只能是規則才能做到了，就算是南潯愿意，外面的科學家還是沒那能力做到。
既然不會傷害到自己，只是進入自己的思維，那就好辦了。
南潯想了想，同意了。“好，規則什么時候會見我？”
“晚上，你做夢的時候，規則會出現在你的夢境里。讓你不知不覺的就混過去了。”
南潯：“……”
那就是說其實她不同意也不會知道規則來過了？
不過，這么看，規則或許比起智腦，真的要好一點。
至少，不會輕易的不把生命當做生命，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顧一直站在自己身邊人的感覺。
南潯當然不會以為自己有這么大的能量，讓規則這么對她著想。
估計有這么溫柔的對待，還是托了瘋狂戴夫的福。
“那你跟我說說，規則到底長什么樣啊？”沒了顧慮，南潯就活潑起來了，“你剛剛說了一大堆規則的特性，你都沒有說規則到底長什么樣！”
“是不是也是和你一樣，長的跟人類似的？男的女的，帥不帥？”
“長的就是一道閃電，不男不女，不帥。”
也幸虧規則沒有感情，不會喜怒哀樂，不然估計會讓瘋狂戴夫好好了解一下，它這道不男不女不帥的閃電，到底怎么樣。
但是誰讓它不介意這些呢？
而且它也不知道瘋狂戴夫這么評價它。
“閃電？”南潯想到了當初肆虐的閃電，突然整個人一激靈。
那樣的一道閃電要鉆進她的身體里，會不會很痛？雖然只是意識里面。
南潯張了張口想問得更清楚一點，但是又作罷了。
再問的怎么清楚，也改變不了規則的長相，而且難道規則張的丑了，她就臨時反悔退縮了嗎？
她有那個權力嗎？
最后，只是推了推瘋狂戴夫，“餓了，去做點什么來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