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是張先生對于陸詢是做何打算的？”鄭合歡將手中的佩劍立于塌旁，坐于塌上，拿起桌上已經不散熱氣的茶杯說道。

鄭合歡的這個疑問，其實早就在張良的意料之中。于是抬手撫弄桌幾上的君子蘭，目光中透著慵懶，端坐于鄭合歡的面前淡淡地說道“鄭姑娘，應該知道對于這樣陌生的人我不會將他輕易的置于身邊，他也不會輕易的效忠于我。目前看來，他只有在你身邊才能發揮他的效用，你才是那個真正的讓他的潛力發揮出來的人。”

鄭合歡對于張良現在的布局有一絲的遲疑，他的布局看似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但是總是透著一絲變數。況且，他絕不是那樣輕易的去招攬于自己用處有限且不能完全效忠的人，這于他來說實在是反常。

“張先生，你何時會做這樣風險巨大，而收益微小的事情了。這難道不是與你當初招攬陸詢的本意相背離了。”

鄭合歡的疑惑，張良也是能夠想到，只是這樣事情自己自是無法解釋的。然道要坦白你就是那個變數，為了你我張良可以放棄唾手可得的利益，去承擔這無可預估的風險。只要能保你一分安全，我便愿意犧牲一分、十分、百分的利益。

“鄭姑娘不必多慮，到時我自會用上陸詢，只要他能夠做到我所求，他日我定是會助他達成所愿。”張良鄭重的說道。

“張先生，若是將來你我為敵，他又該效忠于誰？”

“若是你我反目，他也合該以你為主。”

“那多謝張先生為合歡招攬得力人才。”原來我們真的有一日會為敵，到那時自己又該如何面對，鄭合歡心頭閃過一絲的心酸苦楚。

鄭合歡現在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埋藏在心底的心思，縱使自己一直在抑制、在回避，那份情愫似乎并未削減半分。

而如今這份情愫又該如何面對，鄭合歡漸漸地發現自己活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應該說是不再像過去的自己。原本何時何地都敢直抒所求的鄭合歡變得顧忌許多、膽怯許多。

也許這就是因為太在乎，而害怕求而不得，而畏畏縮縮。

放下手中杯，提上劍。鄭合歡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迎著光，看著空蕩的街道。

鄭合歡回身行了一個禮，平靜的說道“張先生，保重。我會告知陸詢，合歡先行告辭了。”未等張良作答，鄭合歡轉身，足點地，飛身起，縱身躍下樓閣。

……

轉眼，季春已至。

陸詢依著鄭合歡所指的密道，行至張家竹樓。在來之前，鄭合歡并未告知陸詢今日他要到何處見何人。但是此刻瞧見這木門之上懸掛著的“張莊”牌匾，陸詢已經大概知曉此人的身份了，同時也差異這張家人與自己能有什么合作，這鄭合歡竟能與這張家有所聯系也是匪夷所思。

未待陸詢扣門，門突然從內里拉開，一位書童打扮的稚子恭敬的說道“陸將軍，我家主人已經等候多時，請將軍隨我來。”

陸詢隨著書童來至主廳，這張莊地處深山，雖非高屋建瓴，卻也是修得廊腰縵回，清雅別致。陸詢雖是從未親眼見過這位張家的家主，卻是能夠想象出是怎樣一個雅致之人。

書童將陸詢迎到屋內，便退去了，徒留陸詢一人在屋內。在未見其人之時，陸詢聽見左側傳來一陣充滿磁性的聲音。

“陸將軍，勞煩移步于此。”

陸詢憑著聲，辨明此人所在。然而待看清此人，陸詢卻一時間駐足呆立了，也不知是不是驚艷了。

此時的張良端坐于矮幾之前，逆著光，面前水霧氤氳，帶著朦朧。廣袖素衣，溫潤如玉，淡雅如墨。卻目光如炬，似乎能穿透人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