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非以汝為器。”鄭合歡此時愿意給予陸詢最大的真誠，既然是想要他真心的效忠，唯有給予他最他的坦白。

“我們之間不過是平等的交易，你效忠于我，我幫你達成你所愿，若是你不愿交易就此作廢。”

“你怎會知我所愿?”

“陸大哥，你多年臣服于申廷，不過就是求得跟著他能夠重振陸家。而你多年未能成功，表面上看是陸家氣數已盡，而事實是上面的人未曾想過要陸家這樣的舊部勛貴重新崛起，也可以說，一開始就是上面的人想要集中兵權所以打壓。就算是他現在想要借武將勛貴的勢力，他也不會任憑武將集團重新崛起，威脅到他的權威，陸家又何談出頭。”

“既然局勢已是如此，你當如何助我。”

“既然已經被這局勢所困，無法動身，那唯有沖破這局推翻這布局之人，才能徹底的破了這局勢，便也能掙脫這困局。”

“你要與這天斗不成？”

“不，我斗的不過是人而已。”

“陸大哥，你可知這命雖由天定，而擇于人之手。”經歷了這許多，鄭合歡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說出這般話。當年張良所認為的“盡人事，聽天命”自己如今竟能夠如此坦然的說出來，心里再沒有一絲覺得懦弱，這就是生活的力量，它能夠輕而易舉的在潛移默化中磨平一個人的棱角。

而陸詢也早就在這些年的掙扎中被這現實馴服了，鄭合歡的話與他而言就像是敲醒他的最后一棒，原本緊握的拳頭終于松開，整個人就像脫了力一般。

“鄭合歡，我效忠于你，只是你要做到你所承諾的，你若是毀了約，我陸詢就是拼了這性命也會叫你付出代價。”陸詢終究還是應下了，但是這其實更像是解脫。

“我鄭合歡可以在此啟誓，若是將來背棄了今日承諾，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鄭合歡身為江湖兒女，發下毒誓那便是江湖人最堅定的承諾，江湖人也是最忌背信棄義，他們俠肝義膽、義字當頭，因為他們真的相信上天的因果報應。

“只是陸大哥，你難道不覺得你今日的選擇，與其說效忠于我，不如說是效忠于你自己，有些事情其實你早就想解脫，只是為了堅守你心中那陳腐不堪的大義在死死地掙扎，有些道理若是只能徒增痛苦毫無其他的用途，你若是還在堅守那就是真正的迂腐了。”

陸詢知道鄭合歡其實是在勸慰自己，但是已經在自己體內殘存多年的毒箭，今日一鼓作氣的將它拔除，一時難免會血流不止，痛苦萬分，也只能自己忍受著痛苦，等待著傷口的愈合。陸詢還是對著鄭合歡恭敬地做了一個揖，向她表示自己的甘愿的效忠。

“陸大哥，你日后雖是要為我做事，但是我還是以你為兄長，我還是會敬你。等到事成之后，你若是想走，我會還你自由。”鄭合歡俯身行了禮，說道“日后聯系，我先走，你多保重。”

“保重”陸詢回道。陸詢也是知道今日所做的選擇也就意味著自己人生即將改寫，但是他知道就算日后自己成了這韓國的叛賊自己也是不悔，也許這就自己一直在逃避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