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一點，保持冷靜，幻覺是幻覺。”程然不停地提醒自己，一個埋藏海底深處的洞穴，哪兒來什么陽光荷塘。正念叨著，湛藍的天空倏而從天邊升騰起烏云，一時間半邊霞光萬丈，半邊烏云密布。

荷塘美景逐漸淡化為水墨畫，那烏云籠罩的地方全部被改寫，緊接著天空飛起了戰斗機，湖水變為沼澤地坦克橫行，有不知來歷兩方正在開展一場軍事對抗。程然所待的世界正在崩塌，這也直接導致程然整個身體在淡化。

“我這是要消失了嗎？”程然驚愕不已，她伸出雙手，穿過手看見后面的景物，同時她的呼吸開始急促，氧氣逐漸變少。程然意念突然轉換，為了活著，不然平白無故的在幻境中消失殆盡。

此時，荷花以妖異的姿勢生長成食人花，張開巨嘴，波光粼粼的水面霎時變為血紅，水中的魚躍然而起幻變成眥目獠牙的惡龍，天空昏暗，食人花張嘴就碾碎了坦克，惡龍向天空吐著烈火燒毀了飛機。

而那邊酣戰的兩方為抵御突然的變故，開始用火力抵抗食人花、惡龍，奇怪的是本是成為對手的雙方軍備，突然組成了一個隊，而且程然清楚看到戰斗機變成了火箭筒，坦克變成了巨型TNT，沖著怪物準備開火。軍火上面好像還有……什么？還印著“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程然腦袋打了結，這是個什么梗，為什么這么跳戲？就在她停頓的時候，食人花縮小成了蘭花，而惡龍bui的一聲變成了御貓！

隨后，所有的武器全部消失了！

緊接著，是一個純白的世界，程然站在沒有參照物、無坐標的太虛境界，隨即身邊出現了閃著光的東西，程然睜大眼看著戒指、手鐲、耳釘、項鏈，各種中外的名貴珠寶圍繞身邊，琳瑯滿目、窮奢極侈、亮瞎了眼。

“這，這不是我臨摹的珠寶嗎？”程然心中駭然，這里居然能反映現實中內心向往的事物，那些珠寶無一不價值連城，程然喜歡它們，是因為的設計以及寶石本身散發出來的光澤。美，才是令程然心曠神怡的根本。

珠寶懸停在空中，翻著個，360度的誘惑著程然，她湊近了一個金鑲珠翠挑簪，這個簪子是程然在故宮時繪畫的，她用手指去觸碰時，突然簪子分解成了顆粒，然后她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世界被侵犯，顆粒在空中繞著圈又重新組合，竟是一支白金鑲藍寶石蘭花步金搖，那朵搖曳的蘭花上還有一只藍寶石雕刻的螞蟻！

“誰？！”刷的一下，整個世界變得黑暗無比，就只剩下程然和這個步金搖，步金搖在黑暗中發著幽幽的藍光，這個步金搖不是程然設計的。

程然思索著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這里面有玄機，這個幻境是能隨心境的改變而變化成內心想要表達的東西？

那這和自己困在這個自己制造的幻境中，有什么關聯，自己怎么破自己的結界？

然后，她仿佛聽到了貓叫，一處黑暗被掀起了一角，陽光再次照射了進來，緊接著是紅墻青瓦——故宮！五彩絢麗的顏色驅逐了整個黑暗，此時，程然正站在故宮博物院，手里拿著繪本，上面是金鑲珠翠挑簪，還有“簡筆畫御貓”，就是那天——程然驀然回首，明亦臺身穿救生裝就站在她的后面。

“終于，我們心意相通了！”明亦臺欣慰的笑了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程然想不通。

“我們進入了銅鏡制造的幻境，但幻境的實質是我們自己的意識造成的。”明亦臺說。

“當我看到湖邊的荷花被我的意識蠶食得消失殆盡之時，所幻化出另一個充滿二次元元素的奇異世界時，我就發現了那可能是你的意識世界。”明亦臺繼續解釋。

“所以你嚇唬我！”程然氣鼓鼓地盯著明亦臺，那些巨型TNT感覺能炸平一個市。

“哈哈，你不也很狂嗎？”明亦臺點了點她的鼻子。“后來我也在找你能相見的方法，意識既然能相互蠶食，那就一定能相容。”

程然恍然大悟，原來這樣。

“現在，我們趕緊去找到祁昆庭和馮阡。”明亦臺繼續說。

“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打起來啊？”程然說，“我還擔心意識吞噬另一個意識時，那人不會也跟著沒了命？”

“但也有可能，他倆還沒見上面。”明亦臺說，“如果有一個人意識里沒有另一個人，那么——”

“那祁昆庭還挺慘的。”程然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