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到出蜀州不久,段京墨收到一封信。
信封上什么都沒有寫,但是有防止泄密的印泥。的確未開啟過。送信的人我不認識,但看段京墨的樣子,這個人應該是可靠的。
段京墨看完信后皺了皺眉,我趕忙問道:“怎么了?是盟里出什么事了嗎?”
段京墨不語,把信遞給了我。
信上只有兩個字:速回。
“是李之冰寄來的嗎?”我問道。之前段京墨說過,如果盟中發生了意外,他會立刻給段京墨遞消息。
“是他的筆跡無疑,送信的人也是我早就安排在這里的,可以相信。”段京墨冷靜的說道。
“那他的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是暗示盟里出大事了嗎?”我有些不安,連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你先別擔心,既然之冰還能傳信出來,說明事情不會太嚴重,不過從今天起我們需要快馬加鞭往回趕路了,應該會很辛苦。我們這些常年騎馬的人這樣趕路都會累,我比較擔心你能不能受得住。”
看段京墨并無慌亂的樣子,我也沒那么緊張了,擺擺手說道:“不用擔心我,我沒問題的。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嬌生慣養的程夕顏了。我會跟你們一起堅持的。”
段京墨拉住我的手,在他的雙手中揉了揉,道:“好。”
不過事態突然惡化,兩天后段京墨又收到了一封信,段京墨確定這封信仍然是李之冰寄來的。上面寫道:“何思依接管廣禮堂,劉智川偽造宗主手書繼而篡位、接管大權,并假傳宗主下落不明,余今下獄,權力被奪。宗主勿回。”
我們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包括段京墨,他雖然一直在防著劉智川,但沒有想到劉智川會直接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奪權篡位。
我握著李之冰的信,心中除了震驚還有疑惑,“何思依竟然從獄中出來了?還接管了廣禮堂?她怎么......?”
段京墨對此卻不意外:“何思依和劉智川的關系本來就非同一般,劉智川掌了權,一定會把她從牢中放出來的。我甚至有一種猜想,劉智川這次會鋌而走險,說不定和何思依也有關系。”
“還有那份手書?是什么東西?”我問道。
“何思依有個很獨特的能力,就是模仿別人的筆跡,估計是她模仿了我的筆跡,說什么我生死未卜,但廣靈盟不能一日無主,讓劉智川接宗主之位之類的話吧。”段京墨答道。
段京墨猜的的確很對,劉智川在廣靈盟中宣稱段京墨一行人突然失蹤,拿出一份何思依偽造的宗主手書,聲稱段京墨離開之前留下的命令:如果他發生什么意外,廣靈盟宗主之位由劉智川接任。并立刻找了個借口將李之冰關進盟中獄牢。
李之冰在事發之前窺出一些端倪,所以給段京墨傳了第一封信,但是劉智川很快就直接行動了,李之冰入獄后靠自己還未被抓住的親信寄出了第二封信。但是很快李之冰的親信和張華的親信都被劉智川一一處理了,再也傳不出消息了。
“那現在我們該怎么辦?不回廣靈盟嗎?”我又讀了幾遍李之冰的信,目光緊緊的盯著最后的兩個字“勿回”。
“不行,還是要回去。不過回去的危險很大,所以之冰才讓我們別回去。但遲早要面對的。趁對方的腳跟未站穩,我們才更容易鏟除他們。”段京墨從我手中拿走了那封信,將它放于我們桌上的燭火中,信很快就化成了灰燼,“不僅回去會有危險,我們這一路上也會很危險。估計劉智川派出截殺我們的人馬已經離我們很近了。”
我倒水的手抖了一下,濺出來了幾滴水。
段京墨看出了我的驚慌,握住了我還未離開茶壺的手,“沒事,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我點點頭,感受著段京墨手心的溫度,半天后才扯出一句話:“段京墨,你要是把我爹的廣靈盟弄丟了,我就......”
段京墨打斷了我的話:“如果我把老宗主的廣靈盟丟了,我自己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我將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很認真的說道:“但我相信你不會弄丟的。”
“我也相信。”段京墨笑了笑。
我沉思了半刻,有了個想法,猶猶豫豫才說道:“現在才剛出蜀州,我們要不要回去求外公幫我們?”
段京墨搖搖頭,“估計希望不大。現在天一盟是你大舅掌權,我說句實話,你不要多想,我覺得你大舅應該不會幫我們。畢竟這個事對天一盟來說成功了,好處不多,失敗了,就白白損失了很多人馬。而且蜀州離姑蘇有千里之遙,我們快馬加鞭趕回去,大家都很疲憊,戰斗力也不會很強。”
我點點頭,段京墨分析的很對。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
段京墨拉著我的手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一股秋風吹了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段京墨從后面摟住我,抬手指著天空的一顆星星,說道:“你看那顆星星,是南極老人星。見則治平,主昌壽,一定會沒事的。”
原來已經秋分了。我望著南極老人星,點了點頭。“嗯,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