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歆言不會做飯，覃小蓮出門的時候已經把菜都備好了，她只需要按步驟進行加工就可以了。

幫覃宸看作業的秦霄還想著嘗嘗歆言的手藝，當方歆言喊他們吃飯的時候，桌上的那一盆盆已經看不出原材料的東西是個啥？

覃宸就算再喜歡方歆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秦霄只得自我安慰，雖然不能看，但萬一好吃呢，于是在覃宸壯士走好的目光下，夾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塞嘴里。

“咳！咳咳咳咳！”秦霄嘴里炸開了，好麻好辣好閑好糊好苦，簡直是對味覺的毀滅性打擊，覃宸可憐他，去給他到了杯水，直到喝下第二杯，秦霄才好一點。

方歆言頗為不好意思，“很，難吃？”

“已經可以當生化武器了。”秦霄還是做出了中肯的評價。

還好沒吃，方歆言和覃宸如是想。

被當做小白鼠的秦霄還能說什么，那味道他是再也不想回味一次，不過他終于發現了方歆言的另一面，原來她一點也不會做飯。

秦霄的電話非常和適宜的響了，去到陽臺接電話，原來是秦國棟說要來接他，這不正好宰他一頓么，“我在XXX地，來接我們吧，還沒吃飯呢。”

“行的，沒問題。”秦國棟掛了電話，護工已經給秦黙送來了飯菜，“你先吃著，我去接秦黙吃飯，吃完再過來陪你。”

秦黙點頭，他更想一個人長時間待一會，很多事他需要好好思考思考。

楊雨纖肯定會被柳家留飯，所以他并沒有打算等她，而且如果帶她一起去，只會尷尬掃興，秦國棟讓助理訂了餐廳，自己開車去接人。

秦霄看著一桌子生化武器，嘆口氣，“我們收拾一下出去吃吧。”

方歆言雖然有點不甘心，但她做的的確不能吃，以后得好好學學了，不能老吃外面的，更不能自己把自己餓死吧，“以后我做的肯定能吃的！”

“是是是，肯定能吃的。”秦霄和覃宸異口同聲地哄著。

沒想到這小孩年紀不大，倒很會哄人，“小兄弟，不錯啊。”

“大兄弟你也還行。”覃宸給他點了個贊。

方歆言見這一大一小稱兄道弟倒也稀奇，“出去吃什么？”

“剛才我爸打電話過來，說訂了餐廳。”秦霄并不瞞著方歆言，“不管怎么說，你救了他大兒子，請吃一頓飯妥妥的，放心，就他一個人，我爸很好相處的，而且他很喜歡小孩。”

他和秦黙都成年了，秦國棟還時不時拿他們當小孩逗，也是最沒有父親威嚴的父親了，只有在楊雨纖面前，秦國棟才沒有多少笑臉，他和秦黙雖然知道父母之間可能有些誤會，但對他們都很好，父輩之間的感情問題，他們不適合參與。

方歆言也沒有矯情，吃個飯而已，秦國棟她有印象，以前秦黙帶她去聚會的時候見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也沒有因為外面盛傳秦黙被她勾了魂的傳言而對她有成見，反而還挺心疼她的。

秦霄帶著方歆言和覃宸來到樓下，秦國棟剛好停好車，“這邊。”

方歆言見到秦國棟，有禮貌地叫了聲叔叔，“覃宸叫人。”

“秦叔叔好。”

“你們好。”秦國棟看到方歆言，愣神了一瞬，她給他的感覺很熟悉，也很懷念，來不及多想，秦霄已經拉開車門請方歆言坐上去了，關門聲打斷了他，“系好安全帶，叔叔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好耶~”覃宸很開心，他早餓了，但又不好意思去責備方歆言。

原本以為秦國棟會訂高級餐廳，沒想到他開車帶著他們來到了一處嘈雜的街道，附近開著各種小館子，而且越走越窄，車是沒辦法開進去的。

秦國棟找了處停車的地方，“剩下的路我們用走的。”

“好~”覃宸可愛心了，他很少有機會出來逛。

“不許亂跑。”方歆言牽著覃宸，在一旁等著，秦霄見秦國棟是認真的，“不是吧，你帶我們來這里吃什么？”

“這你就不懂了，那些有情調的高級餐廳是讓給你還有你哥追女孩子用的，你爸爸我呢就不代勞了，這里有家店看著小，也嘈雜，但不提前和老板打招呼，你還別想吃到。”

無法反駁，四人沒走多遠，就進了一家小店面，秦國棟似乎和老板有些熟悉，“我們就這四個，看著隨便上。”

老板是個光頭微微有些發福的男人，卻不油膩，看到秦國棟也沒啥好臉色，“還好意思來我這里，請你吃西北風去。”

男人一邊說一邊招呼著幫廚準備東西。

看樣子他們關系是真的不錯。

“老家伙，來點酒。”秦國棟一點也不在意，隨意地使喚人。

“喝屁個酒，看你這小兒子就是還沒拿駕照的，喝酒喝酒，就你一個人我把酒都給你喝，開車撞死你一個人就算了，不要耽誤了年輕人。”

秦國棟喝著茶水，“孩子們面前給點面子行不行。”

“要面子啊，就別來。”男人絲毫不客氣。

方歆言憋笑憋的難受，覃宸年紀小已經笑嗨了，就連秦霄也忍俊不禁，原來他爸爸還有這樣的一面，這個大叔一定是他很好的朋友，也只有關系到了，才會如此。

因為有小孩，有一半的菜都比較清淡好消化，但耐不住好吃啊，方歆言和覃宸面前都有一碗鮮奶粥，秦國棟和秦霄就沒這么好的福利了。

“這個好好吃，奶香好濃。”覃宸非常喜歡吃奶粥，“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飯。”

光頭男人聽后溫柔地笑了，“小家伙，要喜歡吃以后常來，叔叔免費給你吃。”

覃宸先是開心地點點頭，而后又搖搖頭。

“怎么了，不愿意？”男人詢問著。

“媽媽說不能占人家便宜，這樣吧叔叔，我幫你希望擦桌子，你再給我吃的好不好？”

光頭男人大聲笑了起來，底氣十足傳得很遠，“好樣的！以后肯定有出息，就這么定了。”

“太好了~”覃宸就差蹦起來了。

方歆言也很欣慰，相處這段時間，她早已把覃宸當親弟弟看待了。

四人吃完飯沒多久，光頭男人就開始趕人了，“老秦，吃完了還賴在這干什么，打擾我做生意，走走走。”

“哎我說你呀，咱們有段日子沒見了，就這么著急著趕我走？”

光頭男人也不打感情牌，“十二點以后來，酒給你備著了。”

“行，那我先走了。”秦國棟也沒付錢，帶著他們離開了。

秦叔叔真有意思，方歆言也有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像豪門世家的人，秦霄大部分隨了他，所以才更近親人吧。

本來秦國棟打算先送方歆言回家，卻沒想到方歆言要去醫院看秦黙，這一點秦霄都沒想到，方歆言回想起那天的事，決定告訴他們，“叔叔，其實你不必感謝我，秦黙也救了我一命，不僅如此他那傷也是因為保護我才……”

原來還有這回事，不過秦國棟還是很感謝她，“就算如此，還是你的功勞大，他一男人，保護你應該的，受傷怪他自己太弱，要是他敢慫，就不是我兒子了。”

這話讓秦黙聽了不知道會不會戳心，但方歆言還是打算去跟秦黙說聲謝謝，不管以前如何，一碼事歸一碼事。

見方歆言不那么排斥秦黙了，秦霄是高興的，如果她不那么討厭秦黙，那么他以后跟她表明心意的時候，歆言是不是就不會因為他哥是秦黙而拒絕他了。

可是這開心中伴隨著不安，他親眼看到了那個場面，柳池被隔在另一個房間里沒人管，秦黙把方歆言抱在懷里，奮力推她出包圍圈，自己留下當人質。

秦黙對她的關注超過了柳池，他并不怕自己的哥哥會和自己愛上一個人，他擔心的是歆言受到傷害，至始至終秦霄都認為秦黙和她曾經發生過什么，秦黙會傷害到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許秦黙對她出手。

但這一次秦黙救了她，以她的性格會主動找秦黙道謝并不奇怪，總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秦黙此刻正在閉目養神，病房門開了，聽到聲音的他也沒有睜開眼。

“歆言姐姐，這個大哥哥就是救過你的那個？”覃宸好奇地打量著秦黙，“他好好看哦，比我大兄弟要好看。”

“小兄弟，你這么說可就傷我心了，我那里不好看了。”秦霄敲了敲覃宸的頭。

“你也好看，就是像個小屁孩，人家那才叫大人。”覃宸一本正經地分析著。

被小屁孩說成小屁孩，秦霄一手撈起覃宸，帶他出去好好教育，秦國棟也跟著走出去，把空間讓給了他們。

知道是方歆言來了，秦黙睜眼看著她，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安靜得可怕。

最終還是秦黙先打破沉默，“找我？”

“嗯。”

“來看我？”

“嗯。”

“傷不嚴重，不發炎就可以出院了。”

“嗯。”

“你脖子上的掐痕……”

“沒事。”

秦黙嘆出一口氣，“原來會說兩個字的詞語，你不討厭我了？”

“不。”

那到底是討厭還是不討厭啊，秦黙的耐心從來沒這么好過，“渴了。”

方歆言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那天的事，謝謝。”

“其實，我對你刮目相看。”秦黙還是第一次夸女人，“做得很好，也多虧了你。”

哇，秦黙居然會夸人，很稀奇，方歆言又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秦黙，“你是不是別人假扮的。”她印象中的秦黙完全不可能這樣。

“怎么，對你兇，讓你怕的我，才不是假扮的？”秦黙對方歆言也無奈了，把夢里的感覺說了些出來。

果然方歆言立刻警惕起來，“你不會有雙重人格吧？”

“我很好，沒有精神疾病，既然你來向我道謝，那回答我一個問題。”

方歆言點點頭。

“為什么怕我，還討厭我？”秦黙至始至終都想知道原因。

……

“回答。”

……

“嘶……”秦黙一個起身皺起眉頭，表情有些痛苦。

該不會扯到傷口了吧，方歆言趕緊過去查看情況，秦黙找準時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許她遠離，“不說，就別想走。”

“……”方歆言掙不開，太用力又怕牽扯他傷口，“你騙人。”

“被騙的也笨。”

“你……”方歆言哪里見過秦黙這么無賴的模樣，是假的吧，不會是戴著人皮面具的別人吧，“放開。”

“不放。”

“喊非禮了。”

“我可以比你先喊非禮。”秦黙并不擔心且怡然自得。

……好難應付，她就不該來，“我說了你就放手。”

“嗯。”

“我做噩夢了，很真實，夢里你是惡魔，所以我討厭你，恨你。”方歆言簡潔明了地劃出重點，“可以放了吧。”

……噩夢，秦黙沉默了起來，但始終沒松手。

方歆言就站在病床邊等他消化后松手，沒想到秦黙突然拉她進懷里，聲音也溫柔了起來，“夢，醒了嗎？”

“還沒有。”

“那你覺得我是你夢里的惡魔嗎？”

方歆言搖頭，“我不知道。”說完發現秦黙已經松開了她的手腕，她從他懷里起身，拉開距離，“我回去了。”

說完轉身離開病房，找到和秦霄在外面玩耍的覃宸，“走啦，回家了。”

“歆言姐姐道完謝了？”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