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舌？”

師爺不太理解夏竦所說的話。

“電影此物在汴京已是路人皆知，百萬百姓都知曉?！逗怠愤@部電影當初能震動朝堂，也有一層民怨沸騰的意思?！?

師爺點點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可你要知道，《旱》這部電影只是何墨一人一個攝像機拍出來的。”

夏竦的功課做得很足，在看過《旱》這部紀錄片之后，夏竦花費了不少精力去打探過何墨的虛實，也知道了拍電影需要用到的攝像機。

“大人的意思是？”師爺問道。

“如果有一天，這電視機遍布神州大地，然后在拍攝幾部電影。我大宋千萬百姓所見所聞，皆出何墨之手，他說誰對，誰就是對的，他說誰錯，誰就是錯……”

夏竦的話明顯沒有說完，卻不再說下去，只是拿起電視機的遙控器，輕輕按下了開關。

這一番話猶如原地驚雷，說的師爺目瞪口呆：“這……這……聞所未聞?！?

“當然是聞所未聞，這電影是新星之事，何來古例。”

夏竦卻笑著辯駁自己剛才的話：“不過這也是我夸夸之談，有圣人，有禁軍，有樞密院，有三司衙門，朝中亦有忠義大臣，何墨此人翻不了天的?！?

夏竦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哪怕他只匆匆看見過何墨一眼，也能從一些事物中分析出何墨為人的七七八八，他認為何墨絕非一個狼子野心之人。

“我敢斷言，電影此物，絕不會止在汴京，會在神州大地上開花結果，甚至更遠。那時候，我們若能分一杯羹，便是受益百年之事?！?

師爺冷靜的看了一會夏竦，突然站起來拱手作揖：“大人高瞻遠矚，學生佩服?！?

夏竦不再言語，又看起了樓下的人群，這時候原本寬敞的街道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后面的想往前面擠，前面的則被昌賀來等官兵死死擋在電視機三米之外。

“昌哥，俺也想看啊?！?

“看個屁，好好的給我擋住，要是沖了上來，咱們都得死。”

昌賀來話雖這么說，但包括他自己，所有的官兵都時不時的往后瞟一眼，看看電視里的戲放到什么劇情了。

何墨不知道的是，自己隨手賣出的一臺電視機能在青州掀起那么大的轟動，各種情節何墨卻不參與其中，此時的他正在為一位好友頭疼。

“何公子，你就傳授我降龍十八掌吧?！?

趙熙穿著《天龍八部》劇中喬峰的同款服裝，戴著灰色的麻布頭巾，努力的想要表現出‘豪邁’。

何墨扶著自己的額頭，有氣無力的說著：“趙公子，我都帶你去見了喬峰喬大俠了，你怎么還來纏著我要學降龍十八掌？我都說了這些是杜撰的，杜撰的。”

最后‘杜撰的’三個字何墨特別加重了音量，他實在是被趙熙煩的不行。

趙熙是在一個月前回到汴京城的，剛好趕上了《天龍八部》的放映。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不得了，趙熙當場就迷上了那個自帶BGM出場的男人，處處模仿喬峰說話的樣子，為了追星還特意訂做了一套同款的衣服。

也不知道這位是發了什么神經，突然找到何墨，非要何墨傳授他降龍十八掌不可?？駸岬姆劢z何墨見過，現在樊樓多出來好幾位豪客，天天指名道姓要求秦姑娘陪酒，可像趙熙這樣，非要學一門功夫的，還真是少見。

何墨把蕭洪古介紹給趙熙認識，原本想著能消停點，可沒成想幾天過后又找上門來。

“蕭兄弟跟我說實話了，他根本不會武功，那些開山裂石的手段都是你搞出來的，不找你找誰?！?

那玩意是特效，你找小方盒子去啊，我他媽要會功夫還用在這兒跟你瞎扯淡嗎？

吐槽歸吐槽，何墨還是耐著性子向趙熙解釋：“趙公子，電視劇里的都算不得真，那些東西都是特效，你要真想學功夫，我倒是認識一個人。”

“誰？會降龍十八掌嗎？”

會個屁，那玩意誰都不會，杜撰的意思你到底明不明白？

“公孫大俠一身好功夫，你要真想學，我可以做個中間人?！?

趙熙搖搖頭：“我又不用學功夫，我就是想學降龍十八掌?！?

何墨現在滿臉的疑惑，你不想學功夫你跟我這兒來搗什么亂。

趙熙似乎明白何墨的意思，解釋著：“我就想像喬大俠那樣，行走江湖，豪氣無雙?！?

“唉，”何墨嘆了一口氣：“趙公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吾乘兄弟跟我說過你的家世，說你是將門之后?！?

“家父只是掛了一個武職，上不得臺面?！壁w熙似乎不是很想提起自己的家世，連連擺手。

何墨也明智的沒有再提，只是說道：“如果趙公子你想要喬大俠那樣的江湖，怕是這輩子都不行?！?

“這輩子都不行嗎？”趙熙的眼中難掩失望：“走行江湖，仗劍天涯很難嗎？”

“難，至少對我們來說，很難。”何墨給自己倒了一壺茶，又站起來替趙熙倒了滿滿一碗茶：“公子，請回吧?！?

趙熙走了，走的有些落寞，何墨不想去打聽趙熙的家事，也不想去打探趙熙的落寞。將門的事，現在的何墨可沒那個本事去碰。

眼下何墨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如今《天龍八部》已經播放完一遍，又在重放第二遍了。雖說熱度依舊不減，但何墨擔心一直這么循環播放，人們總會審美疲勞。

手里是有一些片子能頂一段時間，但都是電影，也撐不了多久。

雖說何墨有些擔心的太早，一臺電視頂天供三、四百人觀看，在遠點也就是看個熱鬧的份。要是何墨不要臉一點，《天龍八部》循環播放著，至少能撐五年才能讓整個汴京的觀眾都看一遍。

“接下來拍什么好呢？”何墨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

何墨是構想過幾個劇本，甚至還構思了一個類似早間新聞的欄目?？上У氖亲约菏值紫鲁艘粋€會演戲的班子，并沒有能撐起節目的能人，所以《大宋早間新聞》這個欄目被延后了。

“你要是沒有什么頭緒的話，我可以幫你縷縷。”

小方盒子的出現讓何墨感受到了一絲惡意，只要這坑爹盒子出來，就沒有發生過一件好事。

“不用了，我還是自己想想吧。”何墨很明智的拒絕了小方盒子的提議。

“哦，那我只能發布任務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