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先婚后愛的我們
- 柒柒小木
- 2310字
- 2019-08-18 13:00:00
“談?談什么?”
我錯愕得很。
姜北笙松開我,眼中藏笑:“你,有沒有后悔跟我結(jié)婚?”
試探性的詢問,在人與人的各種關(guān)系中,一旦有一方動了這個心思,開了這個口,那只能表示,他或是她對這段關(guān)系開始出現(xiàn)動搖。
不管是從正話反說還是從反話正說的角度去深入剖析,隱藏在姜北笙這句話中的潛臺詞,絕對不是一個善意表達。
如果剔除掉了善意這個可能,那就只剩惡意。
婚姻中最歹毒的惡意,無非一個男人要跟一個女人離婚。
我吞了口口水:“你……你是幾個意思?”
“幾個意思,也得看我們談到什么程度,對不對?”
姜北笙藏在眼里的笑冷了一分。
我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菜菜子說得沒錯,一個小氣又睚眥必報的男人,你對他的好,他未必記得;但你坑他一次,他不是沒齒難忘就是刻骨銘心。哪怕這個坑,只是你往他襯衫里吐了幾把口水,又或是你伙同首飾店員工向他敲詐未遂諸如此類的小事,都可成為他要跟你離婚的理由。
“怎么啦?”我遲遲沒回話,姜北笙多了下心,回頭望來一眼,一見我這臉色,眉頭立皺:“臉色怎么白成這樣,是哪里不舒服嗎?”
能舒服嗎?
我心里冷風(fēng)颼颼的刮過。
結(jié)婚要跟單位報備,這離婚,怕也得給個交代。可這要是一交代了……
腦子里頓是熱烘烘一片,臭鱖魚之流的嘴臉就像天女散花般爆了炸。
“三十五六的老姑娘,你以為真是香餑餑?”
“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是剛結(jié)婚嗎?”
“整好一個星期,聽說是咱們那位生不出孩子,倆人大鬧了一場。”
“這世道生不出孩子也不稀奇,做個試管唄。”
“怎么沒做?上個星期借口去BJ度蜜月,其實就是去做這個的。可惜沒成功,最后還是要離。”
“BJ都治不好,那是沒轍。嘖嘖。”
……
想想就沒辦法舒服。
“你,你是不是來……”姜北笙突然將我拉到一旁,面起為難之色:“咳咳,你們,你們好像喜歡稱呼它‘親戚’,對吧?”
我機械的搖搖頭,突然一頓,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心里陡生,立刻又改變主意點點頭,矯情的問道:“如果是,你愿意幫我去超市買一下嗎?”
姜北笙兩眼之中飄過一陣恍惚,半晌才聶聶道:“你,你,這個東西,你自己去買不是更,更好?”
“知道了,我自己去。”我低眉垂眼的幽幽嘆了口長氣,臉上神情落寞且無助還可憐,深怕他不知道般,靠著墻角悻悻補充道:“雖然我現(xiàn)在確實很不舒服,多走一步都是折磨,但你一個男人,要你去做這種事,呃,是強人所難了點。我怎么能為了讓自己免受一點小小的折磨,而去折磨你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唉,我自己去,雖然是真的很不舒服,但也是真的不能令你難堪。我去,我自己去。”
“你,你有什么特別的要求嗎?”
姜北笙嘆了口比我更悠長的氣,一張臉頃刻間像是化了個淡妝,撲了薄薄一層粉紅,竟然有點可愛,我好不容易才憋住沒笑:“你是打算替我跑這一趟?”故意道。
“是。”姜北笙臉上的粉紅又深了一許,兩只眼睛拘謹?shù)綗o處安放:“有沒有要求?”壓低嗓子左顧右盼輕道。
我靠著墻角慢慢蹲下,笑得陽光燦爛:“沒有,你快去快回,我在這等你。”
一個還愿意替你去超市買衛(wèi)生棉的男人,從愛情的角度去看待,不像是會動離婚念頭的男人。
我從姜北笙手中接過那只白色塑料袋,可以想象一個成年男人站在那一堆色彩繽紛的貨架前,該是多么的難為情;也可以想象到他在結(jié)賬買單時面對過怎樣的圍觀。
基于以上兩個結(jié)論,我樂意相信,一切僅是我的過度解讀,草木皆兵。
“商場應(yīng)該有廁所,我在這等你。”
這一定是一次終生難忘的購物經(jīng)歷,我盯著姜北笙殘紅的耳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好像搞錯了,呃,應(yīng)該是吃壞了肚子。”
空氣就在此刻凝固了。
隔了一個世紀般長久,這人世間的喧嘩吵鬧,才在對面這個男人惱火的責(zé)問中重獲生機。
“你,你故意耍我?”
我訕訕一笑:“我怎么會耍你。”眼睛一垂,正好垂見那只裝戒指的小袋子,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戒指,不給我嗎?”
姜北笙咬了咬牙,眼里突然多了一絲狠厲,轉(zhuǎn)身就走。
我趕緊跟了上去,殷勤不斷:“雜志上說,最經(jīng)典的永遠是不花哨的設(shè)計。你選的這對戒指,簡單大方又樸素,雖不及鉆戒那么顯眼,但過個四五年再看,它也絕對不過時。你的眼光果然就像柜臺那位阿姐說的,好。”
“我發(fā)現(xiàn)你今天在挑戒指的時候很中意對戒,從夫妻學(xué)上分析,挑對戒的男人在大概率上會比挑單戒的男人,更能忠于另一半。由此可見,你是一個對家庭很負責(zé)的男人。”
“雖然我們目前的婚姻狀況,負不負責(zé)都屬無稽之談,但老話說得好,有總比沒有好。我,咳咳,我撿到寶了。”
我絮絮叨叨一路,口干舌燥,終于將這尊大佛感動了,雖然這廝仍是一副黑出翔的兇神惡煞樣,但有總比沒有好,開口說話總比不開口說話要好。
“你的情緒是在坐過山車嗎?一時晴一時陰的。”
他記仇的斜了我一眼。
我聳聳肩,人的求生欲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可怕。
“真喜歡這對戒指?”半晌之后,他眉眼之間的陰云才出現(xiàn)消散的跡象,半疑半惑再道:“不打算拒絕?”
“當(dāng)然。”我爽快的笑道,將手往他眼前一攤:“你都不跟我AA,我哪還好意思跟你置氣?戒指給我吧,我保證,只要婚姻還在一日,必定天天戴著它顯擺。”
“哼,”姜北笙竟然被我逗出了一抹笑意:“你這顆洋蔥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么?”說完,報復(fù)性的將我這顆與洋蔥八竿子打不著關(guān)系的腦袋使勁搖了搖:“我聽聽有沒有水聲。”
這,這是在譏諷我腦子進水嗎?
我橫了他一眼,他不以為意,反手將我的右手捉住,我哆嗦了一下,剛要掙扎,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已快速從我無名指指尖進入到指腹,最后,安靜又乖巧的卡住不再動。
“記住你說的話,”放開我的手后,姜北笙的臉上沒有喜怒哀樂,語氣是一貫的低壓:“別摘,至少在這兩年內(nèi)。”
我呃了一聲,舉起右手,掌心向上,掌背朝下,只一眼,神經(jīng)就抖了一抖:這戒指,果然不是一點丑。
“滿意吧?”
滿意你個鬼!
“滿意,滿意。”
“那行,咱們趕緊找個地方,好好談?wù)劇!?
“還談?”
我一愣,人就呆在了原地。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