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兩天那兩個墨麒衛之所以沒什么異動,不過也是因為顧忌言清潼,另外大概也看出了他不敢傷人,否則這幾日怎么會任由監視單獨關押呢!
……
阿克鍾的親信不多,跟著他走的也只有寥寥二十來個人,言清潼對于這個人數沒什么意見,和兩個墨麒衛商量了一下路線就由阿克鍾裝作押著帶頭走了。
他們近三十個人分為三批,言清潼和阿克鍾帶路,一路上留下隱晦的標記,而兩個墨麒衛分別帶了一批在后面跟上。
……
未時,言清潼帶著人剛剛繞過北狄訊馬營,卻恰恰與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伙北狄探子遭遇。
盡管他們動手很快,但還是引來了阿勒銑的人。言清潼和阿克鍾都沒有料到阿勒銑竟然派了那么多人分散圍堵阿克鍾。
言清潼徹底與兩個墨麒衛所帶的兩批人失去聯系,她自己身上還帶著傷,阿克鍾自己雖然武功還不錯,但是親信個個一般,沒過多久,言清潼身邊就只剩下一個阿克鍾,及他的三個親信。
“殿下……您先走!”
親信之一險險避過對方砍過來的一刀,他抓緊時間推阿克鍾離開。
“碣布!”
阿克鍾替他擋了一刀,胳膊上留下一道血口子。
“殿下……快走!汗后還在等著您……北狄的汗王也只能是你……”
喚作碣布的人說完深深看了一眼阿克鍾,在阿克鍾還未反應過來時又沖入對面。
“阿克鍾!”
言清潼解決了三個人,忍著腿上腹部的劇痛,一把扯住阿克鍾的胳膊一邊走一邊沖殺。
“想讓北狄滅族你就在這兒死了吧!”
阿克鍾毫無后撤的意思,言清潼瞬間惱火:“就你這個樣子早該死了!”
“走!”
言清潼一聲厲喝,清麗的眉眼還沾著血,看起來像個修羅。
阿克鍾終于有了反應,他回頭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提起佩刀跟隨言清潼一起殺出重圍。
血,還是血,言清潼的冼墨浸滿了血,流到劍刃處一滴一滴的掉……
“這是哪兒?”
阿克鍾右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他左手拿著刀,若非一步一步的撐著,早就倒地了!
“不知道……”
言清潼已經分不出來這是哪兒了,他們遭遇了三波人,除卻第二波人數不多,其他的都讓他們難以招架。
車輪戰耗盡了他們的力氣,言清潼和阿克鍾只好一步一步的退,一開始還能憑借日頭判斷方向,但是到后來天色慢慢黑下來,他們不知闖到了瘔山的哪兒,高大的樹木直入云霄,遮了大半個天空,他們沒法判斷方向,只能憑感覺走。
言清潼服了止血丹,但是小腹的疼痛根本緩解不了,幸好腿已經麻木了,她憑著心中那口氣一直堅持著往前走。
阿克鍾自己也不識得路,更別說找個正確的方向了,他心中全然沒了任何復雜的心思,只是跟著言清潼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未知的前路走。
……
越往前走樹木越高大,稍微粗一點的甚至兩人都難以合抱,灌木叢生,滿目墨綠,言清潼突然停下腳步。
“瘔山以西也叫野人山……我估計我們是闖入到那里了!”
言清潼的臉色很不好看,她撿起一片落下的樹葉,手指輕輕捻了捻。
“野人山有進無出,在這里無論晝夜,難辨方向……”
阿克鍾聞言眉頭一皺,“有人從那里邊出來過嗎?”
“沒有……一個也無……野人山一半屬大晉一半屬黑水女真,不過因為此地偏遠,又鮮少能種作物……再加上山里野獸出沒,所以原來住在山下的人也全部遷走!”
言清潼扶著一顆粗壯的樹,深吸了一口氣。
“不過既然進來了,就打消改道的念頭吧!以前沒人出去不代表我們也不可以……況且阿勒銑的人在外邊守著,你現在出去難逃一死……”
“闖一闖野人山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那就試試!”
阿克鍾見言清潼臉上沒什么多的表情,在欽佩之余也不禁加了那么一點信心。
言清潼阿克鍾兩人做了兩把簡易的弓,然后用刀削了幾支粗糙的箭:
“野人山里野豬肆虐……除此之外也不好說有沒有其他的野獸,所以進去盡量少說話,警惕一些!”
言清潼細細囑咐了一遍,阿克鍾心知此途不易,但也無可奈何,索性暫時摒棄心中的復雜情緒,隨著言清潼的囑咐行事。
兩人身上帶傷,走的小心又謹慎,走了大約兩個多時辰,暫時也沒遇到大一些的活物,心中稍微放松了一點。
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兩人腹中空空,阿克鍾的肚子在寂靜的夜里突然響起來。
他尷尬的笑笑,但是由于天太黑,言清潼也看不到,她沒有開口笑話他,往旁邊走遠了幾步,再回來時,手里拿著幾個未熟透的果子,并著一捧有紅有綠的桑椹。
“給……吃吧!這里不能生火,先將就著用點酸果子,等安全了再抓點活物吃……”
言清潼說完自己也拿了一個酸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她就開口咬了,旁邊的阿克鍾看得詫異。
他沒有想到堂堂靖疆侯府的郡主竟然連這種東西都能入口。
“將就一點……其實酸酸的還挺好吃的!”
言清潼知道阿克鍾適應不了,但是野人山里沒有碰到野獸已經是算他們好運氣了,若生火引來野獸,那么他們就不好全身而退了!
看言清潼吃了一個又拿了一個,阿克鍾忍了忍還是拿起一個擦干凈咬了一口。
澀澀的味道有點酸苦,還帶點幾乎可以忽略的甜,阿克鍾竟然也不覺得難以下咽了,言清潼一個女子能入口他又為何不能?
一堆果子六七個,兩人分著吃完了,桑椹長得倒是不錯,甜甜的味道讓阿克鍾有了一點安慰。
吃完東西言清潼與阿克鍾商量了一下晚上休息的事情,他們約定前半夜言清潼守夜,后半夜則是阿克鍾。
為保安全,他倆在樹上窩了一夜,不過在野人山的第一夜,言清潼和阿克鍾姑且算是渡過一個平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