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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見

  • 盛世九州卷
  • 秋葉幾尺
  • 3504字
  • 2019-08-12 19:26:32

介甫聽到有人來訪,便稍稍整理衣冠,靜待客人的到來。不多久,進來了一個老農一般的人,拉著一個小兒,旁邊又跟著一個稚童,年齡較前者稍大一些。介甫看到客至,雖不認識,但還是起身迎接一行三人。為首那老農被這突然的禮戴而驚詫不已,拉著兩個兒子就要行大禮,介甫連忙扶他們起來:“不必,既是同鄉,出門在外也多有不便,自己人自己人?!鞭D頭看向元澤,元澤心領神會:“幾位先坐下吧?!闭f罷,轉身去倒茶。介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客來的突然,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敝x方再次感到無所適從:“哪里哪里,謝某還要多謝王公之款待?!?

“謝公說是與王某同鄉,只是王某眼拙,加上事務繁多,記不太清了,敢問謝公家住何處?”介甫問謝公。“回王公,某家住臨川城南?!薄芭叮跄臣乙沧〕悄夏沁叀!薄昂们?,王公可還記得那個城南那個賣炊餅吧,他家那個餅烤的可真是……”

趁著二人交流,和甫看向兩個小孩:“你們兩個過來,我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誰是兄,誰是弟啊?”看起來比較大的那個開口道:“回先生的話,小可年齡稍長。”和甫聽他語氣不凡,便有心考考他:“那,敢問尊姓大名?。俊蹦切『⒈阏玖似饋?,朝和甫拜了一拜:“先生如此,小可自不敢隱瞞,小可姓謝,單名逸字?!焙透πα诵Γ骸肮@孩子小小年齡便出語不凡,擔得起這個‘逸’字!”

和甫本想再考考謝逸,卻被介甫又一個眼神打斷了。介甫看向謝方,眼神中似乎滿是平易近人:“謝公冒雨至此,有何要事,但說無妨?!敝x方聽介甫這么說,又看到介甫的眼神,故心安了一些:“那某就直說了,但實在是害臊個人?!薄鞍?,但說無妨?!?

介甫這一番話似乎給謝方增加了一些底氣,謝方臉色便顯得自然了一些:“實是出門在外,辛苦了這幾個月,有了點小錢,臨川老家又有點小事需要回家一趟,但盤纏……”

“謝公的意思,某知道了?!苯楦m時打斷了謝方,“耕作之人,都不容易,再說你我同鄉一場,在外本就應互相接濟。既說要回老家,某愿盡某一份心意。”說罷,介甫對和甫說:“有勞和甫,去取十兩紋銀來,再取兩匹好絹布,給兩個孩子裁幾身合適衣裳。”

謝方聽完,頓時站起來,拉著兩個孩子,走到介甫面前就準備跪謝,被介甫拉住了:“兄不必如此,一份綿薄心意罷了。”轉頭看向兩個孩子:“你叫謝逸是吧?愿不愿意到我這府上學點東西啊?”謝逸抬起頭來看著介甫:“謝過先生美意,只是小可已從師兩三載有余。”介甫笑了笑:“那師從何人啊?”“我兄弟二人皆師從滎陽先生。”謝逸答道。

“哦,呂原明啊,說來我倒也跟他有過交集。你兄弟二人,定要盡心潛學,莫要沽名釣譽,急于求成啊?!敝x逸暗暗記下教誨,答復道:“謹記教誨?!庇蛛S便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和甫便帶著銀兩和絹布來了?!耙稽c心意,謝公請收下?!焙透Χ酥鴥蓸訓|西對謝方說。“某在此,再次謝過二位。”謝方行了個禮,便收下了。正準備走,卻被介甫叫住了:“謝公還沒用飯吧,時辰不早,要不一起?”謝方不好拒絕,便只好應允了:“喏?!?

元澤在一旁,聽到這樣說,慌忙跑到廚下,不多久,端來幾個冷碟,皆是些涼菜之類,還有一碗飯,也是冷的。謝方沒有看到,但眼尖的介甫卻看得仔細:“元澤,廚下就沒有那熱菜了么?今日有客,豈可只用這些?廚下凡是好物,皆悉數上來罷?!痹獫刹缓枚嗾f,只能撤下。不多時,便端來一碗煮羊肉,一碗蒸魚,一盆羊湯,還有那醬雞醬鴨之類,滿滿一桌。沒過多時,廚下又端來幾碗白飯。

那滿滿一桌的飯菜,都冒著熱氣,在謝方看來,那似乎是夢里才有的饕餮盛宴。介甫看飯菜都上完后,正準備示意謝方用飯,想了想,開口道:“謝公可愿與某飲一杯否?”不等謝方答復,介甫便吩咐元澤:“元澤,把那之前送來的葡萄酒,拿一瓶來,今日某要與謝公同飲。”元澤感到不可思議,但還是照吩咐辦了。沒過多時,便拿來幾副象牙箸,幾個銀碟,幾個銀杯。

“諸位,請吧。”介甫說完,便開始用飯,但總不見謝方夾菜,便心中疑惑,開口問道:“想是菜品不合謝公口么?我再讓下人做些來?!敝x公推辭道:“不必不必,此菜甚美,酒也合口,甚是舒適?!苯楦戳丝粗x方,看到他未動銀箸,便明白了一些,想是這象箸銀杯過于貴重,讓身為鄉野之人謝方拘束了?!霸獫?,去為謝公換些食具來?!痹獫蓳Q了餐具后,介甫才看到謝方自然了許多。

飯畢之后,謝方一家人便告退了。謝方一家剛走,和甫就連忙問介甫:“兄為何對名不見經傳的人也這么好?”介甫沒說什么,笑了笑,看著和甫:“你太小了,太年輕,也太幼稚,不信啊?過幾年你就知道了?!?

幾年后,和甫入朝多時,面對重重風雨,才明白了介甫的言行。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此時,遠在朝堂之外的介甫不知道,朝中有一股以他為中心的風浪,正逐漸形成。

很快,朝中文臣都知道了曾公亮歸天的消息。

“明仲公歸天,我等該如何?”

朝堂上新舊兩派,似乎都不約而同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時任御史中丞的李定在府中得知這個消息后,先是有些悲痛,轉而欣喜若狂,立即吩咐仆人:“給我找一身合適衣服,烹些好茶,然后去請客人。”仆人一臉不解:“老爺這是要招待哪位同僚?”“翰林學士章惇,御史中丞蔡確。切記,不要被那群守舊的老家伙看到。”李定吩咐罷,便去換裝,等待兩位“貴客”。“喏?!逼腿藨屎?,便去請兩人到。

“李中丞,今日喚我等前來,有何要事?”章惇率先發問道?!罢聦W士莫急,聽某慢慢道來,”李定看著章惇,眼神和語氣中都有著一絲得意。“我們的機會來了?!薄笆裁礄C會?”蔡確聽李定那樣的語氣,忍不住問。

“二位可知,今日圣上為何輟朝?”李定聲音突然變小,詭秘地問。“李中丞還不知?明仲公今日歸天,圣上龍體欠安,故輟朝三日。聽那公公說,明仲公下葬時圣上還要去題碑。”章惇一臉不以為然,將自己知道的內情說了出來。“章學士,你那些消息,盡是些沒用的?!崩疃ㄈ滩蛔⊥诳嗟?。章惇聽完,陰里怪氣地問道:“那,李中丞,您又有何高見呢?”李定忍不住微笑道:“李某在此,恭賀章相蔡相高升?!辈檀_聽完,不解道:“李中丞怕不是得了瘋癥,竟是些胡言亂語?!?

李定反駁道:“今日某既讓二位公來,那必然是有了好事,正擺在我等面前哩?!薄笆裁春檬?”二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李定看向兩人,站了起來——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坐著講,講到興起定會站起來。隨后,李定開口道:“二位且看,當今圣上最信賴的是誰,不就是司馬學士和明仲公么,并且圣上一直支持新政實行,而新政發起者又是誰呢?臨川王介甫。如今圣上權衡新舊兩黨,明仲公歸天,圣上必召王介甫歸朝來補明仲公的位置。我們只要趕在圣上下令之前,上疏請介甫還朝,介甫上任后必會重用我們這些人,到那時候,職位不都是唾手可得的嗎?!?

章惇聽完,默不作聲。蔡確想了想,說道:“理是這么個理沒錯,但是圣上這幾年對介甫的態度一直是忽冷忽熱的,如果圣上的意思是不讓介甫回朝呢?我們這么做,恐怕自身難保啊。”李定愕然,他只想到了明仲支持新政,卻忘了明仲從未公開支持新政,曾公亮從來不是個堅定的新派。李定這時候便看出了曾公亮的高明之處:低調為人,低調處事。但既然已經說了,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諸君可知,自古以來立奇功都需要一番博弈,博勝了便飛黃騰達,在某看來,何嘗不試試放手一搏呢?博勝了,那可是曠世奇功;博輸了,也只是丟了個官位,他日還能東山再起?!崩疃ㄗ罱K還是決定下決心一搏?!袄罟詷O是,只是圣上三日不上朝,如何才能使圣上得知呢?”章惇提出了疑問。

“這還不簡單?”李定笑道。說罷,李定拿出一張紙,胸有成竹地寫出一段話來。“一方人,一方土,三川少一皆躊躇,江南少男能破古。李公,這不就是小兒們念的童謠么?”蔡確讀完,不禁疑問。只有章惇,讀了幾遍,才算讀懂了意思:“李公此計,甚是高明,甚是高明啊。一加土,是個王字,人字和少個一的川字放一起,又是個介字,今人將少年男性又稱為甫,這放在一起,就意思是只有江南的王介甫才能打破古局啊?!崩疃犕?,看向章惇:“章學士甚是聰穎啊,能破這字謎,那就有法子咯?!?

沒過一兩天,城中的大多稚童都學會了這句童謠,有的大人聽到,也會隨便嘟囔兩句。很快,這句童謠便傳到了皇宮內。這日,皇后正在梳妝,吟著這幾句童謠,沒成想神宗在后面聽的清楚。“皇后又在吟什么詩詞呢?”神宗突然問。

皇后轉過身來:“臣妾見過陛下,回陛下,沒有什么,只是近幾日童謠罷了,臣妾覺它有趣,讀了一遍,就記住了?!鄙褡诼犕?,笑道:“那皇后給朕也念念唄。”“妾遵命。”皇后便又念了一遍,“一方人,一方土,三川少一皆躊躇,江南少男能破古。這多有趣,是吧陛下?!鄙褡诼犕辏残Φ溃骸斑@童謠倒也有趣,但為什么能傳的這么快呢?”皇后不解,只隨口道:“想是那童言無忌,說的人多,便就朗朗上口了。”

“想必也是吧?!鄙褡谠诨貙m的路上又念叨了一路,越想越不對勁?!捌乒?,究竟破的是什么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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