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我這輩子可看了許多,比如剛剛我就看到皇上您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這可是會讓百官銘記,甚至會名流千古的韻事,您說的好戲,難道是指這個?!”
即使身體動不了,但好歹余陰的嘴巴還是能動的,自然不會放過膈應趙正的機會。
“你...”
好面子這種事,凡是皇帝,均不能免俗,趙正也不例外,思及剛才的窘境,他當即惱羞成怒,只不過剛想辯駁幾句,就有宮人通傳,白王已到。
聽到這個消息,趙正轉怒為笑,道:“好戲已經(jīng)來了,朕倒要看看,你的伶牙俐齒能不能幫你躲過這場好戲。”
“呦,既然有好戲看,我為何要躲?皇上你莫非老糊涂了不成?”
雖知趙正在打鬼主意,但口頭上能占的便宜,她當然想要撈個夠本。
“你也就能逞逞口舌之快,有你這混丫頭哭的時候。”趙正憤憤道。
余陰:“想要看我哭?那皇上您可就要失望了,下輩子也許您才有機會看到。”
“大膽,你在咒朕歸天?!”
趙正怒拍宴桌,引得百官們頻頻側目,此時,另一個略顯嘲弄的聲音也突兀的響起:“究竟是誰惹了皇上不高興,難不成又是哪個不守婦道的妃子?!”
這話音剛落,余陰就瞥到身旁的趙正,臉色以可見的速度綠了,她若有所思的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那人雖已頭發(fā)斑白,但身姿英挺,氣宇非凡,正是白王。
不過,更讓余陰在意的是白王身后跟著的兩個人,一個是氣質溫婉的女人,挺著肚子,明顯已身懷六甲,而在旁邊小心攙護著她的,卻是七魂,他臉上溫柔的笑意,一瞬間竟讓余陰覺得有些刺目。
也許是察覺了落在身上的灼灼視線,七魂回過頭,視線觸及余陰的一瞬間,他僵在了原地。
“夫君,你怎么了?”看到七魂的異樣,那女子也不由看向余陰,她并不知曉兩人糾葛,只當余陰是懷珍公主,之后溫和一笑,向余陰虛行了一禮。
“....皇上,你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她有料想過今日會見到七魂,也預感到了趙正想要在兩人之的前糾葛上做文章,但見到七魂后,她還是意外了。
“...你不覺得痛心?和白王有關系的人,沒一個好東西。”趙正壓低聲音,恨恨道。
“我為何要痛心?你既知道我們的事,也知我們是你情我愿,我樂意救他的命,至于他的選擇,與我何干?!如果皇上想從這件事上做什么手腳,勸你還是收一收心,專心保你的皇位才是正途。”
很不客氣的朝趙正翻了個白眼,余陰轉而朝一旁的王公公道:“現(xiàn)在戲看完了,可以解開我了?折騰了一天,我還滴水未進,難道真想讓我餓死?!”
王公公看向趙正,似是在征求他的意思,趙正只當余陰在逞強,揮了揮手,讓公公解開了她的穴。
松了松肩膀,舒了口氣,余陰卻沒有真的在用膳,而是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慢的抿著,心底暗自期盼著這場鬧劇盡快結束。
也許,她有些累了。
可總有人不想這場鬧劇太早失去滋味,白王不等賜座,便直接盤腿坐了在趙正的對面,兩人隔著一張宴桌,四目相對。
略顯不自在的微微后仰,趙正稍稍與白王拉開了距離,才道:“來人,給白王賜座。”
“不用了,臣下坐在這里就挺好,總歸離皇上你近一些。”
手往后面微微一擺,本來想要去安置新宴桌的宮人,很聽話的退下了,仿佛真正聽命的人不是皇上趙正,而是白王。
對此,百官們各個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根本沒有看到這有失禮法的一幕。
毫不見外的拿起趙正面前已飲了一半的酒盞,慢慢飲下,白王才又道:“對了,聽聞皇上一直差人煉制的長生醉夢丹已大成,是否可賞臣下幾粒?!”
趙正臉色發(fā)黑:“...你這又是從哪兒聽到的謠言?朕豈會壞了祖宗規(guī)矩,擅自練什么長生丹?!”
并不聽趙正的辯解,白王挑著眉,涼涼道:“這么說,皇上是不愿將醉夢丹賞給臣下了?!”
“...朕說了,沒有長生醉夢丹,如何賞你?!”
如果說剛剛趙正還能維持著表面上的和氣,那么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忍耐到極限了,不過白王可不管他如何氣惱,自顧自的又道:“既然皇上你不肯割愛,那么,把靈妃娘娘賞給臣下如何?她模樣倒正,很討臣下的歡心。”
無辜被牽連到皇上和白王之間角力的水靈,也適時的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向趙正撒起嬌來。
“皇上,臣妾可受不得這般羞辱。”
向皇帝討要妃子,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白王算是頭一份兒,趙正知道對方擺明是在百官面前羞辱他,不由徹底怒了。
“白王,你大膽!”
注視著盛怒的趙正,白王卻笑了,道:“皇上何必如此動怒?臣下不過是酒后戲言而已。”
“你.....咳...咳咳...”
怒火攻心,身子骨原本就不好的趙正,氣的狠狠咳了起來,可即使白王行事如此孟浪,百般對皇上不敬,百官們卻完全視而不見,只是各自飲酒作樂。
這讓余陰總算明白了,趙正為何氣急敗壞的想對付白王,畢竟整個朝廷可能已經(jīng)被白王完全掌控,凡是皇帝都不可能忍受大權旁落的事實。
被白王掃了興,趙正也沒有繼續(xù)中秋宴的行至,又或許他意識到,當著百官諸卿的面與白王撕破臉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于是沒多久,他就下令結束了中秋宴。
只是,旁人離開時都不急不緩,可唯有一個人,躲避著余陰的視線,只護著身懷六甲的夫人,步履匆匆,逃也似的走了,仿佛她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獸。
這一幕,余陰看在眼里,卻終究一言未發(fā),好似壓根忘記了他是誰。
可人非草木,對于七魂,余陰也許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不在乎,她只是知道,怎么做才是更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