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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天桃縣篇之 變故

  • 云花谷
  • 綠頭牌
  • 3312字
  • 2019-08-23 11:00:00

“你們怎么才回來?”

花開堵在縣衙的門前,掐著腰,滿臉怒意盯著余陰一行人。

沒等幾人回話,她又緊接著對陌上道:“牢里出事了,寒大人說若是你們回來了,馬上去見她。”

陌上:“出了什么事?寒大人在何處?”

花開道:“今兒捉回來的兩個毛頭山的土匪被人毒死了,寒大人正在牢里查驗,你快過去。”

“你是說王金和王山死在牢里了?”

一聽是毛頭山的兩個土匪出了事兒,余陰不由眉頭緊皺,確認了一句。

花開沒好氣道:“你不是已經(jīng)聽到我說了兩個土匪死了?除了你們今兒捉回來的王金王山,還能有誰?問什么廢話?有病!”

花開惡言惡氣的態(tài)度,余陰早已習(xí)慣,也沒打算和她糾纏,直接扭頭跟著陌上,打算去天桃縣的牢房一探究竟。

雖然跑了一天,可云月半完全沒有疲累的意思,自然也跟上了余陰,蘇二倒是累的夠嗆,無力的沖他們擺了擺手,準(zhǔn)備留在縣衙休息。

花開雖不放心陌上與余陰待在一處,可寒離有令,她要留在縣衙看守,只能不情不愿的看著兩人并肩走遠,氣的直咬牙。

等三人走遠,蘇二聽著有些刺耳的磨牙聲,按奈不住的問了花開一句:“你為何總是針對余陰,你們以前認識?”

花開聞言,回頭瞪了蘇二一眼,沒好氣道:“關(guān)你什么事?”

蘇二道:“好奇而已,擱往常,要是有人這么惡言惡語的針對她,以我對她脾性的了解,她恐怕早就將人訓(xùn)的求饒命了,哪會這么好脾氣的不搭理你。”

花開惡狠狠道:“那是她做賊心虛,她欠我們兄妹倆的債,一輩子都還不清,我沒殺了她都算是便宜她。”

看著好似將余陰當(dāng)做了殺父仇人一般,眼底滿是實打?qū)嵑抟獾幕ㄩ_,蘇二更納悶了,在他看來,雖然有時候余陰鬼畜了一點,可遇到不平的事兒,也總愛隨手幫上一把,總體來說是個妥妥的好人,她在云花谷老少通吃的好人緣便是證明。

所以,他實在是想不出,余陰究竟做了什么事,能讓這個看起來年紀(jì)不大的小姑娘如此嫉恨。

正當(dāng)蘇二出于好奇,打算問個清楚時,花開卻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不再理會他,直接扭頭回了縣衙。

另一頭,余陰三人趕到天桃縣牢房時,只見牢房外圍了許多捕快,各個舉著火把,見到陌上,都十分自覺的讓了路。

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直達牢房深處,此時的寒離正盯著牢房內(nèi)兩個土匪的尸體,一籌莫展。

見余陰三人走過來,寒離便道:“想必花開也與你們說了,王金和王山已被人毒死。”

余陰問:“是否已查到何人所為?”

“是個牢房內(nèi)的小衙役下的毒,不過等我們找到他時,他也已服毒自盡,無法得知他究竟為何要殺了這兩個匪人。”

云月半插話道:“還能為什么,肯定是殺人滅口唄!你們縣衙的牢房也忒不安全了,這兩人明明是我們好不容易抓住的,這下倒好,功夫全都白費了。”

云月半的話音里難掩怨懟,寒離無奈道:“確實是我疏忽了,沒想到縣衙之內(nèi)竟會發(fā)生這種事。”

實際上云月半不是心疼抓人的功夫白費,而是心疼那男變女的奇葩毒藥,他本想著可以觀察這兩人中毒后的變化,好繼續(xù)改進毒性,現(xiàn)在可好,兩個人雙雙殞命,他又不得不尋摸著去找新的小白鼠試毒。

顯然,云月半是已經(jīng)忘記了桃客來那個被他下藥的崔先生了。

余陰知道云月半急的是什么,也沒多說,只是問寒離:“這兩人,寒大人你是否已過審?他們有沒有交代什么?”

寒離:“確實已審問過,其中一個挨不住大刑伺候,交代說他們實際上是奉他們山主駱文秀的命令,來找崔娘子算賬。”

余陰:“算賬?何意?”

寒離道:“據(jù)王山供認,半年前駱文秀途徑天桃縣時,洗劫了一位富商,得了兩萬兩白銀,他沒法明目張膽的帶出天桃縣,便交托給相好的崔娘子,誰知等駱文秀返回毛頭山,派了幾個手下來找崔娘子討要銀子,那幾個手下卻反被崔娘子使計謀害,王山說駱文秀動怒,便派了他們兩人再次來找崔娘子算賬,要求不論死活,都帶回兩萬兩白銀以及崔娘子,只不過,他們趕來時便已聽說崔娘子已經(jīng)死了,沒找到銀子,他們便想在崔娘子的屋子里找些值錢的東西回去復(fù)命,卻碰到了你們,被抓個正著。”

下意識摸了摸下巴,余陰覺得這件事好像有哪里不對,但寒離似乎也與余陰想到了一處。

“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件事哪里不太對勁?”寒離問道。

余陰:“...只是覺得有點奇怪,雖然在崔娘子那兒發(fā)現(xiàn)的銀子只有一萬八千兩,與王山供認的兩萬兩有所出入,但已經(jīng)過了半年,可以考慮崔娘子已經(jīng)用了一部分的可能性,這倒沒什么,只是那些銀子都是官銀,若是駱文秀真的是在天桃縣境內(nèi)劫掠的,那就說明丟錢的富商根本不是普通人,可是事發(fā)已半年之久,也沒人報案丟失兩萬錢銀,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寒離:“你說的沒錯,這半年來并沒有接到報案,甚至沒有半點有人曾被劫掠的傳聞,確實很奇怪。”

“還有一點是,為何駱文秀時隔半年才想著來要回這兩萬兩銀子?”余陰補充道。

寒離補充道:“這一點王山也有所供述,說是毛頭山發(fā)生了動亂,最近才剛剛平息,所以駱文秀才急著派他們過來取回銀子,修補毛頭山損失的元氣。”

“原來如此,倒也有可能。”

余陰點了點頭,視線落在臉色發(fā)青,不男不女的兩具尸體上,嘆了口氣,問身旁的云月半道:“你的變身毒藥,若是配出解藥,能否將他們變回原樣?”

“...不知道,死都死了,恢不恢復(fù)有什么關(guān)系?”

云月半回答的十分漫不經(jīng)心,余陰不由自主的挑起眉,抬手二話不說的捏住了他的耳朵,熟門熟路的緩緩一擰,疼的他瞬間嚎叫了起來,連忙求饒。

“....我保證傳信讓老哥幫忙配解藥,保證讓他們體體面面的入葬,這總行了吧?你快快撒手。”

聽到云月半妥協(xié),余陰這才松了手,扭頭跟著寒離往牢外走。

“...真是的,什么時候你的菩薩心腸能分我一點...”

云月半跟在余陰的身邊,一邊揉著耳朵,一邊滿心怨念的嘀嘀咕咕不停,余陰在與寒離商討案情的間隙,不忘回頭瞥了眼云月半,后者立馬可憐兮兮的閉上了嘴。

走出牢房外,云月半也沒敢懈怠,罕見喚出了自己的信鴿。

云月半的信鴿名為小白,都說物似主人形,可小白卻不同,渾身雪白,沒有一點的雜毛,外形纖細優(yōu)雅,而且很安靜,很少會發(fā)出鴿子的咕咕叫聲。

直接從衙役那兒要了紙筆,洋洋灑灑的寫了一通,塞到了小白的信筒里,云月半拍了拍小白的腦袋,道:“送回老哥那兒,不得有誤,知道嗎?”

小白將腦袋從云月半的手掌下伸出來,沒有理會他,只蒲扇著翅膀,沖進了夜色里,恍惚間,一只肥碩的身影猛然從陰影處沖出,徑直撞飛了毫無防備的小白,它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兒,啪嘰摔在了地上。

云月半看清了那搗蛋的家伙是誰,立馬不樂意了,再加上剛剛余陰擰他耳朵殘留的怨念,便借題發(fā)揮大聲沖余陰嚷嚷道:“余陰,你看你的花大王,又在欺負我的小白。”

余陰一時間沒有搭理他,只在送走了寒離后,才轉(zhuǎn)過身走到云月半的跟前,冷眼看著花大王肆無忌憚的借著重量和體型優(yōu)勢,追著小白亂啄。

“不用理會他們,玩夠后就各自分開了。”

云月半是真的發(fā)起了脾氣,余陰好歹讓語氣放緩了些。

“我不管。”云月半?yún)s不依不饒。

說著,他還袖子一甩氣鼓鼓的蹲在了地上,眼看有撒潑打滾的跡象。

余陰覺得有點好笑,扭頭對陌上道:“能不能麻煩先回避一下,我有話跟他說。”

陌上沒說什么,看了一眼云月半,腳下一點,閃身隱入了夜色里。

“你到底在耍什么脾氣?為了剛剛那兩人解藥的事?”余陰笑問道。

云月半倒也沒扭捏,別扭道:“不過是兩個死人,而且還是兩個沒安好心,殺人無數(shù)的土匪,用得著讓我大費周章?你什么時候喜歡當(dāng)爛好人了?怎么死不是死,還在乎好不好看?再說了,就算把他們剝了衣,吊在菜市口,被人笑是陰陽人,與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又不是我們殺的他們。”

余陰稍微收斂了些臉上的笑意,沉默了一會兒,才意味不明道:“...云月半,他們倒是與我沒什么關(guān)系,只是看著一個人沒有絲毫尊嚴(yán)的死去,死后不堪的死相還被人當(dāng)成笑談,你知道活著的人是什么感覺嗎?”

云月半微微一愣,看著余陰,像是想到什么,臉上的委屈瞬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無措與不安。

顯然他知道自己無意間戳到了余陰的痛處,只不過還沒等他說些什么,余陰卻又看著遠處,顧自說了下去。

“我曾經(jīng)想要用最殘忍的方法,將那些笑著褻瀆那人死相的混蛋們,挨個折磨到死,讓他們體會痛到骨髓的無力感,事實上,我也確實這么做了,甚至做的更加殘忍,讓他們至死都沒有瞑目,也讓他們的子孫牢記住了曾經(jīng)那個惡鬼一樣的我。

也許正如你所說,死都死了,講究死相對死人而言,無疑是笑話,沒有半分的用處,但對活人而言,卻并非如此。

再說了,我并不是一個好人,過去不是,以后也不會是,我只是忌諱那些讓我討厭的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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