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趙青硯看到余陰,他并沒有過往那樣熱情,反而異常冷漠,沉聲斥道:“別擋路,讓開。”
“嘿,你什么態(tài)度?”云月半惱了,開口嚷了起來。
但另一邊,余陰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又哭了起來,眼淚撲簌簌,看的不明真相的人皆是一愣,趙青硯更是呆了,他哪看過她掉過淚,就算是他欺負(fù)她最狠的時候,她也沒哭過一聲,此時突兀的看到她哭的這么狠,讓他好不容易端起來的架子,霎時蹦了,他的氣勢也瞬間一萎,轉(zhuǎn)而略顯不自在的問:“你哭什么?”
誰知聽他說完話,余陰壓根沒搭理,只是轉(zhuǎn)頭抬手往云月半的腦袋上呼了一巴掌,哭著罵道:“你果然又坑我。”
挨了一巴掌,云生白倒也沒惱,看她哭的狠,自覺的扯過她的手,給她把脈,邊問她:“肚子又不舒服了?”
月份大了以后,不光余陰情緒不穩(wěn),而且胎動也太過劇烈,每次都折磨的她很痛苦,此時也是如此,而聽云生白這么問,余陰也誠實的點了點頭,云生命則忙招呼水靈和云月半扶著她,離開城門口,走到一邊,讓她靠著門邊一只小的石獅子坐下來歇息,讓她吃點蟠桃。
八素他們這時也沒再堵著城門,反而讓開了路,走到了一旁,本來想硬闖的趙青硯,也沒走,反而讓隊伍在城外安營扎寨。
云生白也不客氣,當(dāng)即問趙青硯要了幾頂帳篷,讓他們一行人歇息,趙青硯倒也不吝嗇,或者說他根本不關(guān)心這些,一切都是薛七來安排。
天色已晚,扎營地燃起了火堆,其他谷中人和士兵們混在了一起,包括白元澈和趙正,云月半則跟著薛七走了,余陰卻有些累,沒去帳篷,而是鉆進了自己的馬車內(nèi)歇息,水靈在里面守著,而云生白和無機則在車轅上守著。
沒多久,趙青硯找了過來,說:“我有事問她。”
云生白卻道:“你不就是想問孩子的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這沒錯。但所謂天命不可違,這一世,你能不能當(dāng)這孩子的的爹,就要另說了。”
趙青硯不明白云生白的話中話,只是堅持道:“讓我再見她一面。”
云生白還想說話拒絕,馬車內(nèi)卻傳來余陰的聲音:“讓他進來。”
既然余陰都發(fā)話了,其他人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于是水靈從馬車內(nèi)走出,跟著云生白和無機走遠了,趙青硯則鉆進了馬車。
馬車內(nèi)鋪著好幾層毯子,十分的柔軟,余陰正側(cè)躺在上面,她的手放在高挺的肚子上,輕柔的拍打,像是在哄著腹中的正不停鬧騰,折磨的她睡不著的胎兒。
見余陰眉頭緊皺,似有一絲痛苦之色,趙青硯蹲下身,自然而然的將大手放在余陰的肚子上,她的眉頭竟慢慢的開始舒緩,不知是因為他的手太過溫暖,還是因為血緣的聯(lián)系,讓她腹中鬧騰的胎兒突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許久,久到余陰幾乎快睡著的時候,趙青硯才開口:“我們能不能...”
余陰很清楚他要說什么,沒等他說完,就干脆的否決:“不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可你懷了我的孩子,怎么就不能與我相守?”
余陰沒有再回答,閉上了眼,趙青硯拉住她的手,躺在了她身后,從后面抱住了她,繼而痛苦道:“為什么就不能是我?”
沒有再面對著趙青硯,余陰反而睜開了眼,她借著馬車?yán)镂⑷醯臓T火,看向車頂,無聲苦笑:“我已是皇后,這輩子和我相守的人,只能是皇帝,只能是七魂,永遠都不會是你。”
身后再也沒有聲音傳來,不知什么時候,余陰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身后的人也已經(jīng)不見了。
出了馬車,強光刺的她眼睛生疼,她適應(yīng)了一會兒,再睜眼看時,趙青硯連同他的軍隊已經(jīng)不見,原本的天桃縣因為瘟疫也被一把火燒光,被救回來的天桃縣人,開始向其他地方轉(zhuǎn)移,而她,也該上路了。
半個月之后,剛到京城,余陰就順利產(chǎn)下了一個男嬰,只是這男嬰生下來后,不會哭,也不會動,眼睛也睜不開,只有呼吸和心跳。
余陰在生產(chǎn)的第二天,就帶著與普通嬰孩迥異的兒子,去了皇城,至于去做什么,那還用說么?自然是從天命,去續(xù)今生姻緣,以此救她的孩兒。
其實在那一天,閻王告訴她的事很簡單,就是她不從天命沒關(guān)系,但是報應(yīng)會降臨到她孩兒的身上,這便是,違背天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xiàn)在這孩子身上連云生白都沒法診出所以然的異樣就是違背天命的報應(yīng),她想救孩子,必定只有一條路。
云生白將余陰送到皇城根下,便帶著無機他們離開了,跟著余陰的只有水靈,云月半雖然也想陪著,但他要進宮除非變成公公,所以他只能放棄。
來到城門前,余陰讓宮人們通傳后,一刻鐘的功夫,身穿龍袍,頭戴皇冠的七魂,便親自迎了出來,他什么話也沒說,就撲上來一把抱住了她,但還記得顧著她懷里的嬰孩,沒敢抱太緊。
七魂:“你終于來找我了。”
沒有應(yīng)聲,余陰只是低頭看自己的孩子,看他還是那樣閉著眼,一動不動,她抬頭問:“能否盡快大婚,啟天昭告?”
七魂沒對余陰的這個要求并不意外,他只是笑了笑,爽快的許諾明日大婚,但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面對余陰主動的大婚要求,一點也沒覺得奇怪,顯然本身就很奇怪,可余陰此時的心思全在孩兒身上,又怎么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至于跟在余陰身邊的水靈,卻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但她知道,此時并不是說這些小事的時候,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