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娘也來上香？”柳沁蕪似笑非笑。

“我不過是想來求個了結。”張姨娘垂下眼眸，狀似恭敬，然而說出口的話語卻是處處藏著深意：“三小姐近些日子多災多難，此番前來應是來求個平安的吧。不過，我們之間應該只有一人能心想事成吧。”

“是啊，佛祖繁忙，哪能讓所有人的心愿都達成呢，也不知誰更能打動佛祖呢？”柳沁蕪笑吟吟，絲毫沒有即將會有性命之憂的恐懼感。

柳沁蕪和張姨娘兩人都是心知肚明，今日必有一場惡戰(zhàn)，其結果只有兩種：要么是張姨娘死，柳沁蕪活著；要么是兩人都逃不過，雙雙斃命。

“我已經虔誠地叩拜過佛祖了。張姨娘也進去拜拜吧，就算不為自己，也想想二姐姐，替她求個往后平安吧。”這倒不是柳沁蕪在恐嚇張姨娘要對付柳蕓，而是她明白只要張姨娘一死，柳蕓的日子絕對會非常難過，大房的那母女倆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張姨娘眼神突然銳利了起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她沒有選擇的余地。她自小就在那個組織中長大，注定要為了組織獻出自己的生命。她為了任務犧牲了愛情，被大老爺納進了柳府，因為柳府有個精明的四老爺，她必須小心又小心，任務遲遲沒有進展。

就在她以為她還需要再耗上數(shù)十年時，那次秘密的交談被柳沁蕪撞見，直接導致了她任務的失敗。若非柳沁蕪失憶，她也不可能多活這些時日，但是現(xiàn)在已經引起了柳煜的懷疑，她必死無疑。

張姨娘清楚的知道今日的碰面是柳煜促成的，他們計劃好了一切，占據(jù)了主導權，她卻不得不順著他們的意思踏進這個陷阱。好在，兩方的想法都是不造成太大的動靜，張姨娘才下定決心放手一搏，用她手中的有限的人手必要將柳沁蕪除掉。

“聽雪，聽說華寧寺的后面有一片桃花林，我們去看看吧。”柳沁蕪不在理會心思復雜的張姨娘，繼續(xù)向前走去。

“是，小姐。”

張姨娘微微勾了勾嘴角，向著大殿內走去。

兩人交錯而過。

“幸好現(xiàn)在不是桃花開放的時節(jié)，不然血跡濺到了桃花上，多可惜啊！”柳沁蕪望著面前光禿禿的桃花樹，感慨道。

“小姐……”聽雪十分擔憂的看著柳沁蕪，她感受到小姐是在強裝鎮(zhèn)定，微微顫抖的雙手已經出賣了小姐。

“我沒事。沒有桃花盛開，沒有佳人賞景，這是最好的場地了。只是畢竟是佛門清凈地，還望佛祖不怪罪我們。”

“佛祖慈悲為懷，定能明白小姐的無奈。”聽雪會武功，也知道今日會有一場惡戰(zhàn)。她并不懼怕，保護小姐本就是她的職責，能為小姐而死也是她的榮幸。

“今日我們若能平安回去，聽雪，我為你尋個婆家如何？”柳沁蕪試圖用聊天來緩解自己越來越激蕩的心。

聽雪搖了搖頭：“當初老爺將聽雪從人販子手中買回來，給了聽雪名字，教了聽雪本事，就是為了保護小姐的。聽雪自然要一輩子在小姐身邊，保護小姐了。”

柳沁蕪知曉聽雪是個死腦筋，柳煜派人訓練她的時候自然灌輸了不少忠心主子的思想，這可不是憑柳沁蕪的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此事以后再說吧。”柳沁蕪心中卻已經暗下了決定。

“是。”

咻-----

一道破空聲響起，一支利箭從遠處急速飛來，在柳沁蕪恐懼的眼神中射中了圍在柳沁蕪身邊的一名護衛(wèi)。

血腥的激戰(zhàn)就此緩緩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