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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狩獵場太子遇襲 真武廟靈巧脫險

成化十一年八月二十三寒露

京郊南海子皇家狩獵場

秋風瑟瑟,紅葉荻花,遠望去,河水如絲帶蜿蜒曲折,山坡處的一排排白樺樹金黃一片,如同皇宮里的大內(nèi)侍衛(wèi),絲毫不敢怠慢的守護著這群天子貴人們。

只見成化帝朱見深身穿紅色金龍寬身袍,外搭一件白色紋龍齊腰小馬褂。腳蹬黑色紅底高幫鹿皮靴,頭戴翡翠頂珠黑氈帽。后背兩個箭囊,腰系一把短刀。胯下一匹棗紅駒,神似颯露紫,又像什伐赤。

隨行的官員有兵部尚書樊會全,禮部侍郎郭華,吏部侍郎李昕,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文勇,懷恩。錦衣衛(wèi)指揮使楊錚,還有太子太師張戈,太子少傅雷震,太子少保時強。另外兩個剛剛入職翰林院的進士,一個叫范寬,一個叫謝遷,都是今年秋試皇上欽點的狀元和榜眼。

(明朝冷知識,太子太師官階一品,負責教習太子的文化知識。太子少傅負責教太子習武,太子少保負責太子日常安全,也就是保鏢,官階從一品。)

再看后宮,除了一個尚在襁褓里的六皇子和母親宜妃,還有一位身懷六甲的楊貴人外,其他的皇子嬪妃們都來了。安喜宮的紀賢妃雀靈也在其中,但萬貞兒因為身體不適留守后宮。這真是帝王舉家狩獵,場面熱鬧非凡。當然,這也累壞了負責安保的兵部和錦衣衛(wèi)了。

其實皇帝狩獵場面,哪有那么多獵物等著他們來打,無非就是人工飼養(yǎng)好,等皇帝來了再看準時機放出去而已。這次,也不例外。

儀式開始前,成化帝開始對眾人訓話“自太祖爺開始,我大明疆域萬里,哪一寸不是太祖爺?shù)葞状弁躜T著戰(zhàn)馬揮舞利刃打下來的?雖然今日我大明疆域遼闊百姓安居,可仍有殘余賊寇覬覦我大明江山。朕作為君王,你們身為臣子,跨上戰(zhàn)馬保家護國是爾等共同之職責。當年太宗爺就說過,天子守社稷,君王殉國門。雖說邊關險隘都駐守著我大明虎豹強兵,但朕與爾等即便在深宮也不可有絲毫懈怠。跨上你們的戰(zhàn)馬,奔騰起來吧!”

(明朝冷知識,明太宗指的是朱棣廟號,現(xiàn)在歷史學家所稱呼的明成祖是嘉靖十三年時改的廟號。因為嘉靖帝是屬于小宗入大宗,也為了確保父親朱佑杬死后能入住太廟,為祖宗改個廟號,讓自己更加名正言順。其實大可不必,你又不是篡位。)

話說的光鮮熱鬧,可真正拉弓射獵的只有成化帝一個人,這時候誰敢在他面前拉弓呀?一個個只顧勒緊韁繩緊隨其后。再看后宮一群婦孺,見皇帝沒了影,紛紛跳下馬,跑向草地河邊玩耍去了。

只有皇太子朱佑樘一身帥氣的戎裝,騎著他心愛的小馬駒,手握韁繩在草地上轉來轉去。自言自語“怎么沒見靈巧妹妹?”

張戈望著馬背上的朱佑樘,突然愣住神,好熟悉的身影,似曾相識。

張戈搖搖頭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突然,皇太子指著不遠處的天空興奮的喊道“老鷹,是老鷹!少傅,我要射老鷹。”說完,伸手便要摸腰間的弓箭。

沒等雷震回話,雀靈急忙喊道“樘兒,要小心,要小心。”

旁邊小心伺候的少傅雷震少保時強早就做好了一萬個準備。兩個人順勢圈馬過來。

“殿下,還是到我的馬上來,我負責騎馬,殿下搭弓如何?”雷震溫婉的說道。

就這樣,雷震騎馬摟著太子,慢慢騰騰去追鷹了。隨行幾個人緊隨其后。

畢竟只是一個七八歲孩童,哪來的力氣拉弓射大雕呀。還有太子胯下這匹溫順的小馬駒,不知道被雷震訓打了多少次了。

張戈笑呵呵的捋捋胡子,突然想起什么,跳下馬朝雀靈走去。

安喜宮的太監(jiān)段榮見太師走過來,急忙上前行禮“咱家見過張?zhí)珟煛!?

“段公公,我有點小事想請教賢妃娘娘。”

段榮彎腰退下了。

“這兩年有勞太師辛苦教導,樘兒成長了許多。”

“老夫慚愧,都是太子殿下天資聰慧呀!對了,賢妃娘娘,聽說娘娘的祖籍也是順天府固安縣人?”

雀靈早就在萬貞兒口中得知張戈曾在霸州時的那段經(jīng)歷,也沒去多想,心想無非是老鄉(xiāng)之間套個近乎而已。于是回道:

“我娘家也是固安,不過從小就進宮了,這幾年出了一些變故,娘家的親人早就沒了。”

張戈速來不羈,有時候說起來話也直通人的要害。

“娘家了都不在了?北鎮(zhèn)撫司的朱嬴不是你的娘家表哥嗎?”

“對對對,京城里只剩表哥一個親人。太師今天怎么問起這事?”

“其實,看到娘娘的一瞬間,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故人?你我本是同鄉(xiāng),或許同飲家鄉(xiāng)水,那份鄉(xiāng)里之親是骨子里自帶的吧,太師辛苦了。”說完,雀靈就要走。

“娘娘莫怪老夫冒失,剛才看到殿下騎馬的一瞬間,也讓我想起一個孩子。”

雀靈有些不耐煩了“太師每日教書辛苦,據(jù)說夜夜還要貪上幾杯,恐怕是太師身情勞累老眼昏花了吧。”

張戈詫異,問道“娘娘也知道我經(jīng)常去藏春樓喝酒?那娘娘可記得思齊?”

雀靈一聽思齊兩個字,一下子愣住了。這久違的名字那么的親切,那么的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再哪里見過,什么時候見過。

“太師想多了,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說完轉身離去。

突然,只聽遠處有人喊道“不好了,太子殿下那邊出現(xiàn)了豹子,快去救駕!”

這喊聲不要緊,一下子全慌了。這皇家狩獵場可不比荒郊野外,有圍擋有護衛(wèi),這皇家禁地飛進只老鷹鉆進幾只老鼠倒是平常,這豹子可是猛獸,都說虎豹成群,難道還會有老虎出現(xiàn)?

果不其然,也不知哪里竄出來的一只金錢豹,扭動著細長的身軀,甩著大尾巴沖著雷震和太子的馬呲牙咧嘴。其他人也慌了,拔刀的拔刀,拉弓的拉弓。雷震把太子摟的緊緊,對著時強大喊“我護著太子,你趕緊拉弓,趕緊射殺了它!”

朱佑樘只在故事里聽過金錢豹,今日還是頭一次見活的。說不害怕是假的,嚇得他也開始把小腿夾的緊緊,哆嗦起來。胯下這匹看起來雄赳赳的黑馬,也一下受了驚嚇,不停的后踢并原地打起圈來。

“太子莫怕,莫怕。時強,射呀!”

“別喊了,他娘的這畜牲還挺靈活,竟然躲了我三支花翎。”

野獸就是野獸,一旦鎖定獵物,便會想盡一切解數(shù)將其捕殺。說時遲那時快,豹子騰空而起,沖著太子方向撲了過去。雷震摟著太子躲閃不及,滾落馬下。

這可是未來的儲君,若是有什么閃失,九族不保呀。雷震時強幾個人揮刀沖著豹子一陣亂砍,這慌亂的架勢哪還像是個少傅少保。

遠處護駕成化帝的朱嬴楊錚等人一聽是皇太子那邊的叫喊,狍子麋鹿不追了,調(diào)轉馬頭也趕了過來。

朱嬴心里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兒子有難,或者這是當?shù)谋灸馨伞R差櫜簧匣噬鲜巧缎那榱耍柘录t馬跟飛一樣。眼看還有二十來米就到他們跟前了,抽出回龍劍縱身一躍。也不知哪來的輕功水上漂,有如神助般,一下子跳到豹子跟前,一劍封了喉。

然后把劍一丟,轉過身抱起朱佑樘,也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滿臉的擔憂,問道“樘兒!你沒事吧?”

朱佑樘嚇得哪顧得認清朱嬴是誰,滿臉鼻涕眼淚的說道“豹子,豹子要吃我。”

“沒事了,沒事了,我已經(jīng)把它殺了!”

雷震稍微緩過神,見一只胳膊的朱嬴這么利落就把這野獸了結了,拱手彎腰道“有勞朱大人解圍相助!”

朱嬴沒有搭理他,只顧給太子擦拭臉上的眼淚,不停的安慰著“別怕,有我在,沒事了。”

也就在此刻,皇上,雀靈其他人等也都圍了過來。

“樘兒,你沒事吧?沒事吧?”雀靈嚇得一臉蒼白。

成化帝沒有下馬只是看了一眼,說道“太子沒事就好。”轉身又看了看人群,喊道“吏部尚書,在哪?”

“臣在呢,在呢!”

“擬旨,擢順天府嚴查南海子獵場所有海戶,查明猛獸源頭。免去太子少保時強官職,按瀆職罪查辦。少保一職由朱嬴兼任,并加官一品。那個誰,太師張戈,你前幾日為朕引薦的那個年輕人,不是有身蠻力也想進宮謀個官職嗎?讓他即日起跟隨朱嬴左右。”

張戈急忙下馬,雙手舉過頭頂?shù)馈俺继嫘炼x過萬歲!”

再看一臉不服的時強,也不知道倒哪根兒香沒燒好,突然跑出這么一頭畜牲,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當晚回到安喜宮,本來一臉病容的萬貞兒,就看誰都不順眼。聽說皇太子差點被猛獸襲了,對著段榮就是一頓大罵“本宮就說過,樘兒第一次出皇宮,你們要拿起一萬個小心。你們看看,看看。萬一我家樘兒蹭破半點皮毛,本宮也要誅你們九族!”

轉頭瞪著雀靈更沒有好臉色,兇狠狠的說道“本宮怎么囑咐你的?寸步不離明白嗎?樘兒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第一個讓你陪葬!”

雀靈把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心想“那是我兒子,我的骨肉,難道你比我還心疼?你所謂的擔心只不過怕丟了皇太后這把椅子而已。”

正說著,丫鬟紅玉輕生說道“貴妃娘娘,喝藥的時辰到了。”

說完,用余光瞄了雀靈一眼,雀靈順勢微微點點頭。

此刻的成化帝也是一臉憂慮,在養(yǎng)心殿躊躇反復。直到當值太監(jiān)懷恩催道“皇上,時辰不早了,該回宮休息了。”成化帝才輕輕放下手里的御筆,把一張寫了三個字的白紙折起來,壓在了鎮(zhèn)尺下。懷恩有意無意間掃了一眼,模糊的看到一個名字:“朱佑杬”看完,心里一驚。

“皇上,今夜在哪個。。。?”

沒等懷恩說完,成化帝道“榮福宮”

雖然海子角歸來有驚無險,可對于一行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該處分的處分了,該封賞的封賞了。可朱嬴的內(nèi)心依舊起伏不停。

鑼鼓巷張巒家里。

“來來來,這杯酒先給太師和朱老弟壓壓驚。”張巒說完一飲而盡。

“然后再恭喜朱老弟榮升太子少保,還有二毛小兄弟可以進宮當差。二毛兄弟呀,你跟我呀,都是有福之人,命中有貴人相助呀!”

二毛順勢起身端起杯,傻呵呵一笑“謝謝我的酒葫蘆老祖宗,以后余生的酒我包了,包你活到老喝到老。”

“你先別得意太早,皇上也說了,你只有一身蠻力而已。宮里人事復雜,你還要多多虛心請教朱大人。他是宮里老熟人了。對不對,朱大人?”

朱嬴哪有心思跟他們打趣,應付了幾句,推脫道“今日不敢多喝,鎮(zhèn)撫司還有公事,我先行告退了。”說完轉身要走。

“哎哎哎,怎么說走就走,老夫一直有個心結想問你。”張戈說完,又環(huán)顧了一下旁人。

“太師有什么事盡管問。”朱嬴慢下身坐了下來。

“賢妃娘娘真的是朱大人的親姨家表妹?”

朱嬴一驚,沉默了一下,回道“太師何顧問及此事?賢妃娘娘是我姨家表妹不假,不知有何不妥?”

“朱大人莫要怪罪,世人都知我張戈口直心快,不管是與田間農(nóng)夫還是御前帝王。這段時日,接觸過幾次賢妃娘娘,總覺得她像我一位故人。”

“太師已近花甲之年,與賢妃娘娘相差近三十歲,故人一說,不免有些含糊。”

“實不相瞞,我與朱大人本是同籍。只不過當年在殿前惹怒龍顏不得不背離他鄉(xiāng)。”

“這個在下也有耳聞,但姨家也在外省,賢妃娘娘是八年前因家中變故才回到固安縣的。”

“哦,那就是老夫眼花了,眼花了。”

辛二毛打趣道“你是花酒喝多了,眼睛才會花。若不是思齊姑娘她。。。。”

張戈抄起筷子打在二毛頭上,罵道“小兔崽子,給我閉嘴,再胡說把你發(fā)配回長安。”

朱嬴呵呵一笑,但又迅速把笑容收斂,說道“我就不掃大家的興致了,告辭。”

朱嬴剛掀開簾子,正好與端著菜的平姨娘打了一個照面。

“朱大人你這是要去哪?菜還沒上齊呢。”

朱嬴下意識朝廂房望去“尺素她們還沒回來?”

張嫂也在此時走出廚房“兄弟你這是要走?不等你閨女回來了?”

“鎮(zhèn)撫司衙門有要事,我得回去一趟。”

“多重要的事也要等你閨女回來再說。去狩獵場的事,求你不行,求太師不行,小家伙鬧的哭了一天。尺素只好帶她去什剎海真武廟玩了,據(jù)說今晚寒露節(jié)氣,有個什么拜火大會,去看熱鬧的人很多呀。”

朱嬴一聽拜火二字,心里慌的一批,難道是拜火教又出現(xiàn)了。心想不好,尺素她們有危險。

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哎哎哎,朱老弟今天這是怎么了?”

等朱嬴趕到真武廟時,花火闌珊一片,什剎海的水面上五彩斑斕。

人群擁擠,哪里找得到尺素和靈巧的影子。突然一個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朱大哥,是你嗎?”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滿頭大汗的葉荔。

“尺素和靈巧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朱嬴急忙問道。

“紅姑,紅姑把她們帶走了。”

“紅姑?她怎么又出現(xiàn)了?那帶她們?nèi)ツ牧耍快`巧有沒有受到傷害?她還是個孩子。”

“朱大哥你聽我說完,紅姑這次沒有要傷害我們,她只是詢問了汪直的事。”

“汪直?紅姑問他干嘛?汪直在遼東打仗呢。快說,紅姑帶她們?nèi)ツ牧恕2还芩獙δ銈冏鍪裁矗灰獓樦`巧。”

“那到?jīng)]有,靈巧覺得紅姑奇怪,竟然非要看看面具后面的臉。”

“啊?這孩子不要命了。”

“朱大哥你聽我說完,紅姑她,她竟然真的掀開了面具。”

“嗯?那你們看清楚她的模樣了?”

葉荔搖搖頭,“她只是蹲下身讓靈巧看了,沒讓我和姐姐看。”

“那豈不是更危險?快說,她們到底去哪了?”

“紅姑說,喜歡靈巧,帶她去買燒鵝,然后會把靈巧送回家,尺素不放心,跟著去了。”

“還買燒鵝,紅姑到底是惡魔還是大善人?你們把我搞暈了。”

正說著,只聽人群中有人喊道“順天府辦案,閑雜人速速回避!”

順天府的人跑這里湊什么熱鬧,辦的什么又是什么案呢?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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