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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非花霧非霧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開始喜歡上詩經了,可能是因為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可能是一日不見,如三秋兮,也可能是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些詩經就算是在語文課我也不曾留意過,我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學渣最后的倔強了,然而想和一個文科生交流,必須要下功夫啊,想想要是話題是止于我的無知,這會是多么的尷尬。

轉眼間我已經高三了,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我知道我的能力最多最多還是一個專科,跑不掉,但是我還是想有個好的未來,想去她的城市讀大學,這樣就可以天天看見她,但是理想與現實始終有一道鴻溝,于是我和她講“我好慌,好怕……”過了許久她回復了我:“別怕,無論發生什么,我會始終在你身邊”那一刻,仿佛世界都靜止了,我不記得當時什么表情,我不知道我心里的喜悅體現在臉上是什么樣子,我只知道她說那句話真的是超級暖,我不知道該回復什么就發了個“嗯嗯”,也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可能是一件超級幸運的事。

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左右,我在緊張的復習中,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的來電顯示是楊依依,我接電話前有種不幸的預感,正常來說我們可以qq交流,沒有必要打電話,況且她比我小一屆,她高二不應該在上課么?我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楊依依帶有哭泣的聲音,她說她好難受?我慌忙問她:“怎么了?”她告訴我她的爸爸出了車禍在手術中,她害怕……,她沒有說下去,我安慰她“叔叔福大命大,一定沒有事的,別瞎想了”,傍晚她給我發了消息,說她不想活了,她已經無依無靠了,她都想來我家這邊和我一起生活。我知道這是我想要的,但是卻不能這么做,這個時代還是要靠知識改變命運的,我告訴她:“要好好學習,這是叔叔對于她的期望,你要是學費不夠的話,別怕我會打工給你攢學費”,“還有一件事,別怕,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

我之前有加過她閨蜜的qq,我求她閨蜜幫忙看著點她,她萬一想不開,“放心吧,有我在她不可能出事,你是不知道醫院說她爸爸搶救無效的時候,她哭的有多慘,真的心疼死了……”我突然感覺很欣慰,果然善良的人身邊總會有些善良的朋友。

高考結束后,我自知天命的選擇先去打工賺錢,因為要攢自己的學費,還有她的學費,第一天下班后我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別擔心未來學費什么的,這些我全包了,她:“傻不傻,用你管我學費”,我不解的問:“那你未來的學費什么的怎么辦?”,“沒關系啦,爸爸之前的公司會將撫養到大學畢業”,她又接著說“還有件事,就是高考成績下來了,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好,我還會瞞著你怎么的”

成績下來了299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可我依然去她的城市上大學專科,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第一次約會,她和她的閨蜜一起來的,我內向的很,不知該怎么和她聊天,也不敢看她,只能偷偷的看,很萌很可愛的味道,當時好害羞,好尷尬,看得出來,其實她也是有些害羞,我們就這樣手足無措的度過了一個下午,多虧了有她的閨蜜,氣氛才變得不會那么詭異。

之后呢,她上學放學的路,也變成了我們十指相扣的必經之路,這條路不知為何變得越來越短,短到她的話還沒有講完就到了家。可能這就是幸福吧,總覺得時間不夠,卻又憧憬著無限的未來,我們都幻想到未來我們有了孩子,一定要讓他努力學習,培養他的興趣,而且我們說好了要是男孩呢就要和我一個姓,要是女孩就要和媽媽一個姓,我們還說好要有個不多不少100平方米的房子,她喜歡貓,要養一只布偶貓……

我以為這種好日子會一直繼續著,突然有一天,她對我說出了我們分手吧,我問她為什么,她說她不喜歡我身上的那股窮酸味,她也想向其它女孩子一樣梳妝打扮,也想嘗一嘗大排檔的燒烤味,我知道有些東西我現在是給不了,但是這些話不像是她說出來的,我不甘心,我去求她求她給我次機會,我和他說“我會努力掙錢,努力實現夢想,努力……我哽咽著,說不出話”,“就這樣吧,我有喜歡的人了,以后也別來煩我了,對大家都好”,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但是我看的分明她也在偷偷擦著眼淚,我站在原地,希望這是她的惡作劇,那天的雨下很大,大到讓我的視線模糊,可能這樣也好,大家不會看到我的眼淚。

我還是不停的給她發qq消息,她并沒有回,于是我還是求她的閨蜜,詢問下她的近況,就連她的閨蜜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她的成績一落千丈,我找過她,她依舊那么無情,不過我不會就這樣罷休,我每天偷偷跟著她放學,她腳步好快,像只會徘徊于兩地的機器,除此之外并無異樣,也沒見過她和男的在一起,但是她為什么會那么說呢?我不知道。

又是一年高考季,我知道憑她的實力,一定會重點大學,就算再差也不會掉到二本。那天她閨蜜和我說她們要畢業聚會,萬一她喝多了,不方便,我對她說“放心吧,我會隱身守護”,果然那個溫柔善良的楊依依還是喝多了,竟然撥通了我的電話,幸好我反應快,沒讓她看到我就在門口偷看著她,她醉了還是哭著對我說“知道嗎,我騙了你,我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嫌棄你……”她后面支支吾吾的說了啥,我也沒有聽清楚,我只知道她是有苦衷的,當時還是開心多一點并對她說“好啦,好啦,你喝多了”,“才沒有,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那么說嘛,是因為……?”,“是因為,我們戀愛的事,被爸爸公司知道了,他們決定不再供我上學,不再給我和奶奶生活費,我們吃什么喝什么,他們說我不爭氣,不配培養,說我對不起我死去的父親……”,她說的我想哭,但是我卻不知怎么安慰她,也許這就是不該在最無力的時候碰到最想要相守的人的原因吧,那種無助感誰說得清楚呢。

我始終沒忍住,沖了進去,在他們全班詫異的眼神中一把抱住了她,她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臉頰粉粉的,可愛極了,“所以,我們還能和好么?”,她眼神朦朦朧朧“當然啦,我和那雨天一樣,還在那等著你呢”我笑著說,我感覺到擁抱的力度變大了,與其說是失而復得,不如說好事多磨。

后來我知道,她父親公司不再給她提供資金的援助,當然公司的其它物質援助也被她回絕了,她說她已經成年了,不應該在接受別人的施舍了,那些日子她過得很苦,身兼多職,送外賣,家教,餐廳服務員,她都做過,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她錯過了報志愿的時間,不僅錯過了重點大學,還錯過了普通二本,最后她只能選擇去了離她家很近的專科,她對我說這樣也好,可以照顧奶奶,我知道這是她安慰自己的話。我當時在干嘛,我當時好像在考慮專升本,但是我卻沒有付出行動,她當時還問我要去哪個學校可以一起,我哈哈笑了下回了句“那真的是太好了”。

接下啦一直都是甜掉牙的時光,讓我最深刻的是七夕那天,她送給我的一個可以寫字的表,就是那種可以當鬧鐘還有燈光的那種,我在考慮送給她什么,我們就那樣漫無目的的逛街,突然我看到了玩偶店那個2米高的大熊,就買下了送給她并對她說“以后我不在的日子,就讓他陪你咯”哈哈,那只熊也忘記了她是怎么拿回家的,反正就是很搞笑。

時間匆匆,轉眼間已經到了冬天,這里的冬天沒有家鄉北方那么冷,當然也沒有那么大的雪,妹妹放假來看我,對于我還有個妹妹,楊依依是不知道的,我妹妹嘛,從小打到大,關系一直很好,我們挽著手像小時候一樣,也不知道巧不巧被楊依依看到了,她手里還拿著那天去購物廣場看到的那對情侶戒指,她看到我,我還未來得及開口她就跑掉了,那兩枚戒指落在地上發出“叮叮”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我并沒有打算追她回來,畢竟我知道我沒有做錯什么呀,我妹妹還問我“確定不去看看”,“放心吧,她不會這么小氣呢”,嘴上說沒事,心里慌的一批,帶我妹妹逛了一大圈,看完了可以看的所有景色,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第一件事先給她發消息“別誤會,她是我親妹妹,你不會生氣的對不對?”,楊依依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她當然不會把氣堵在我妹妹的身上,但是從那天后無論我怎么找她,都沒有回音,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微信顯示手機可能不在身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不會發生意外了吧,那天的街道上可全是車,再加上她走道都不看路……

我去她奶奶家,之前她有給過我她奶奶家的鑰匙,我進去后發現竟無一人,有種人走茶涼的感覺,在離門不遠的沙發上還放著那只我送她的玩偶熊,不過瞎了只眼,她搬家了,為什么都不和我說一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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