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荷最后是被連子涵叫了別墅區(qū)的保安給扔出去的,盡管她在這其中不斷掙扎著,原本就不整齊的頭發(fā)都被她瘋狂掙脫時搖頭晃腦的動作給徹底搞散,可惜她到底是一個豪門太太,平時的運動最多是做個瑜伽逛個街,那點兒勁根本就不可能從兩個身高馬大的青年保安手中掙脫開。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了,因為是夏天,所以天色還不是很暗,下午的暴雨也已經(jīng)變成了淅淅小雨,顧采荷被兩個保安強制拖出了連家。她口中大罵著連子涵冷血無情,兩只腳亂蹬著,一只高跟鞋都被她踢掉。剛剛被拖出連家外墻的大門,兩個保安就將她直接扔在了地上,緊接著兩個保安將圍墻的大門拉上,相繼離開。
“啊!”她沒有預料到那兩人會這么粗暴,整個人就相當于摔到了地上,裸/露的胳膊肘瞬間在地上擦破,膝蓋也被磨破了皮。
“你們!”雨點打在顧采荷的身上,她的耳朵邊全是雨滴的聲音,她擦了下雙眼旁的雨水,轉過頭,口中已經(jīng)不知要說些什么才能發(fā)泄她的憤怒。
站在圍墻大門里的何叔穿得一絲不茍,就連那雙皮鞋上都沒有因為雨水而有絲毫的污垢,他打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站得筆直,這讓顧采荷覺得更加難堪。
何叔自然沒有心情去在意顧采荷的難堪,他將連子涵剛剛的話如實轉告給顧采荷,“先生說了,下次顧太太登門拜訪還請不要穿的像一個舞女,以及,您對他來說算得上是長輩,家教這種東西,總不會不知道吧?”
“你們敢這樣侮辱我。”顧采荷坐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早已將她的全身淋濕,她氣的渾身發(fā)抖,雙眼看著何叔,好似要殺了對方,“連子涵!”
顧采荷突然大叫起來,聲音因為分貝過高而有些嘶啞,那是用盡全力喊叫的聲音,并不好聽,“你這個陰險狡猾的小人!我們許家現(xiàn)在沒落了,你就上趕著踩我們!”
“卑鄙無恥!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哈——呼!哈——呼……”這幾句話喊完后顧采荷就開始大口喘氣,她的頭還有些漲,就連胸口也覺得悶,好似要氣絕了。
“請回吧。顧太太。”女人即便這樣瘋狂,何叔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變化,也不只是看慣了這樣的場面,還是對顧采荷這種人瞧不上眼。
他恭敬有禮的開口,話音未落,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抽出來,一個東西被他扔過大門,落在顧采荷的腳邊。
那是顧采荷剛剛被拖出來時踢掉的紅色高跟鞋,而現(xiàn)在,它和顧采荷都在雨中淋著,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價值上萬的品牌鞋子。
“嫂子,你這手臂還真是多災多難啊!”程家旭咂咂嘴,看著許諾的手臂,一時間百感交集。
許諾手臂上的繃帶已經(jīng)拆了下來,上面是還沒有干的血跡,她那塊縫傷的地方又是一片紅色,幸好只是從下面有了些撕裂,沒有影響到全部傷口。
她看了眼自己的傷口,無奈的咬了咬嘴唇里面的肉,對著為他清理傷口的連子涵說道,“麻煩了。”
“如果你真得覺得麻煩我的話,就請你之后的這幾天對自己的傷口上心一點。”連子涵拿著棉簽在縫傷的部分涂著藥,口吻溫和又有些嚴肅,“給你涂藥會花費我五分鐘的時間,而我分分鐘能夠入賬上萬。”
“請連先生放心,我可以馬上給你開一千萬的支票。”許諾歪下頭,看著連子涵,“金錢就是時間。”
一旁被無視×莫名覺得被秀了一臉的程家旭:這是你們夫妻兩之間的另一種情趣小游戲嗎?
“不過嫂子,現(xiàn)在許萍在你的酒吧嗑藥,還被送進了看守所。而且依顧采荷那種人,保不準會拿媒體做文章,向外界宣揚你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什么的。”程家旭擔心的看著許諾,“到時候你可怎么辦啊?”
“我又沒說不幫她。”許諾抬眼看著程家旭,“更何況,她不會拿媒體說事的。”
“為什么?”程家旭二丈摸不著頭腦,不懂許諾為何這么自信,“嫂子你和那些報社有交情?”
按理說連家這樣大的背景,整個江城中哪個報社都不敢與其做對的,但是連成玉當初在經(jīng)營盛世的時候,為了盛世的對外形象,從不對報社施壓,即便是到了連子涵這里,也規(guī)定了不可以對那些媒體施壓。
這也就是為什么程家旭擔心許諾會被媒體“圍攻”了,畢竟連家不能去干涉媒體,而且,官方那塊兒的媒體也在盯著連家呢。
“許家又不是她當家,她沒那么大的權力。”許諾淡淡的說著,“許家的頂梁柱命還是很硬的。”
許諾這番話說的很明白,許家的當家人是許志平,許志平怎么說都是許諾的父親,怎么可能買通媒體去給自己女兒身上潑臟水。
本來許萍這件事情就已經(jīng)讓人看了笑話了,沒必要讓許家再次成為別人的飯后談資。
而且聽顧采荷的話,現(xiàn)在整個許家的開銷恐怕有很大一部分是許諾在承擔,不念情分,也要念著這點物質支持吧!
—
許諾包扎好傷口后就上了樓,處理“蘇”的事情后已經(jīng)是凌晨時間。回來的太晚,進了房間就睡下了,早上她也是穿了衣服就匆匆下樓了,根本就沒有時間打量這個房間。
今天晚上倒是上來的早,許諾在連子涵的房間呆著無聊,開始參觀起了男人的房間。
白色的墻壁上沒有絲毫的裝飾,黑色的矩形大理石桌上放著一臺家用電腦,還有擺放的很整齊的辦公用品,在電腦左邊放著一個茶杯大小的白色陶瓷制品的小盆栽,白色的衣柜坐落在電腦桌旁,柜子外圍干凈的如同新品,灰色床被的床頭兩邊的柜子上一邊放著臺燈,一邊放著一沓書,有文學、也有科技,房間的天花板上四邊有一層燈光隔層,洗手間旁擺著一個帶放物架的柜子,放物架上擺著各種品牌的咖啡或紅酒,在柜子上則是一個自動咖啡機、兩個反扣在桌上的咖啡杯、不同大小的高腳杯圍在一起同樣反扣在玻璃盤中。
這是連子涵的房間,沒有過多奢華的裝飾,簡約但不會讓人覺得貧瘠,許諾得出了一個詞,非常符合連子涵的房間——紳士。
一切的布局都十分有格調,好似一個平凡生活中的紳士。
“你在干什么?”連子涵敲了敲沒有關的門,才走進了房間,這時許諾正好站在他的床頭,手上拿起了最上方的那本書。
“參觀你的房間。”許諾如實回答。
連子涵擠擠眉,笑著開口,“那么,成果是什么?”
“就目前而言,房間擺設十分整齊,地板和桌子擦拭的很干凈,書籍和咖啡缺一不可,可以說明這個房間的主人是一個十分斯文并且生活作風很好的人。”許諾用著平靜的語氣說出了贊賞的話,緊接著她又說道,“前提是這個房間是他自己收拾的。”
“好吧,許諾小姐。”連子涵也不生氣,走到放物架前拿下一包咖啡,“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房間的主人很少讓其他人碰自己的東西,不過,這個其他人中不包括你。”
“這么說來,我很榮幸嗎?”許諾脫口而出。
咖啡豆倒入咖啡機中后,連子涵按下開關,很快它自動煮起了水。
“不,是我的榮幸。”連子涵轉過頭笑道。
許諾愣了下,她看著連子涵的笑,那是讓很多女人都贊嘆并且著迷的笑,許諾意識到她這個片刻有點不正常,轉過頭將手上的書放了回去。
“程家旭走了?”許諾問道。
“走了。”連子涵點點頭,他從柜子下拉出一個凳子,坐在咖啡機旁邊,右手撐在柜子上,指著下巴,看向坐在床邊許諾,“你不好奇我們談了什么嗎?”
“不好奇。”許諾搖頭,“我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
“巧了。”連子涵咧嘴笑道,潔白的牙齒微微露出來,這讓他此刻的笑容有了些少年才有的干凈,“我這人挺喜歡多管閑事的。”
許諾:“那我們還真是不搭。”
連子涵:“我倒覺得我們是互補呢!”
許諾:“我要睡覺了。”
連子涵:“需要我為你讀一個睡前故事嗎?”
許諾:“……”
—
“老吳。”顧采荷緊張的咬著嘴唇,電話被接通的那瞬間,她就開口,“老吳!你應該知道,小萍她被人陷害吸/毒,現(xiàn)在在看守所待著。”
“你是見過小萍的,她那么機靈可愛的孩子,絕對不會干那種事情的。”顧采荷的聲音盡管急促,卻也有分寸,看來是恢復了正常,“警察局的人說不讓我?guī)∑甲撸麄兪潜毁I通了!”
“現(xiàn)在就只有你能幫我們,志平他還在醫(yī)院里……”
“嫂嫂,我知道,許哥他這些天一直在住院,許萍呢,肯定不是胡來的孩子。”顧采荷的話還沒說完,老吳就開口了,“你像我和許哥的關系,我能不幫他嗎?”
“我就知道……”
“可是啊!我的公司現(xiàn)在主要在海湖市發(fā)展,離你們那兒遠得很,所有關系都在我這個小廟里,根本就在你們那大地方牽不上線啊。”話都說到這份上,顧采荷再笨也知道對面的打算,果然,下一秒對面的聲音變了,“哎喲!嫂嫂,我都忘了,我這兒還有一個急會,先掛了啊!”
手機中傳來“嘟!”的一聲,就沒有了任何話語,顧采荷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一句,“那你快去忙吧。”
茶幾上的名片散了一大堆,幾乎都是顧采荷聯(lián)系過的人,可惜都是“愛莫能助”的狀態(tài)。
她閉上眼睛,靠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是夜晚十點了,她卻沒有絲毫睡意。
這難道是報應嗎?顧采荷突然睜開眼睛,空曠的屋子瞬間讓她害怕起來,明明燈光琳瑯,窗門緊閉,可她卻覺得背后有陣陣陰風。
“我沒錯!我沒錯!”顧采荷突然大叫起來,隨后她跳了起來,手機也被她摔在地上,“我就是許太太!正大光明的許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