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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教您習武

星月之間,雄關巍立。

在“厚土城”三個古樸遒勁的大字之下,城門洞開朝南。

觀城墻,東及數里不見其盡,西及數里不見其盡,城池大若幾何,不可窺識。

城門外,馬車前,抬頭仰視著城門樓前的黑甲侍衛,鷓鴣仔驚得說不出話來。

“殿下,宵禁在即,還請快快進城。”

聽到影子的話,鷓鴣仔木訥地點點頭,鉆進了馬車的車廂。

這時,他的心底久違地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人道:“土包子!小爺的謫星城比這雄偉得多得多得多!”

那聲音憤懣至極,交雜著不滿與蔑視,響過即停,旋即沉寂。

鷓鴣仔付之一笑,拋置于腦后,不與計較。

影子駕著馬車行至城門洞,被城門兩側的黑甲守衛攔下,呵命他脫下面巾,現露真容。但他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牌,遞到守衛的眼前。

借著門洞上掛著的燈籠,守衛湊近查視,看清木牌上的字后,神色大變,畢恭畢敬地退到門旁,放馬車通行。

影子不緊不慢地收起木牌,驅趕馬車悠悠駛過門洞。

城墻之內,別有一番洞天。

青磚石鋪成的路寬敞而平坦,道路兩旁,是各式各樣古老質樸的建筑,以硬山、懸山為主,低只有一層,高不過兩層,最高者也不過三層,匾刻“福源酒樓”。各類建筑鱗次櫛比,成行成列,交替入眼,令鷓鴣仔目不暇接。

宵禁將至,街上幾近沒有行人,各家各戶門前掛著燈籠,火光聯結成線,猶如長龍,點亮黑夜。

馬蹄踢踏,車輪輾軋,車廂里的鷓鴣仔,如同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對看到的一切嘆為觀止。這城市說不上繁華,不見高樓,不見廣廈,起碼遠不如他生活過的山城繁華,但鷓鴣仔就是稀罕,高樓大廈哪里都能看到,但這樣的建筑,才是刻在他血液里的印記。

馬車穿過大街,拐入小巷。一路上,影子因其著裝,數次被衛兵攔下盤問,但仍然堅持隱匿真容。后來,他干脆將木牌取出,懸在馬頭,果然自此暢通無阻。

這不禁讓鷓鴣仔更加好奇他的身份,但也讓鷓鴣仔徹底打消了追問的念頭。

終于,在宵禁之前,馬車駛入一座別院,停了下來。

影子從馬背跳下,拄拐上步,關上院門。

在院門還留有一條縫隙之際,城市四角的鐘樓相繼鳴起悠然的鐘聲,交織成曲,響徹寂夜。伴著鐘聲,城市將其籠火盡數熄滅,在月光下陷入沉睡。

“舟車勞頓,請殿下進屋歇息,如有疑問,明日再說。”影子指了指坐落在院北的一間屋子,恭敬有加。

鷓鴣仔雖是睡了一路,但乘馬車的體驗實在不佳,聽影子一說,頓覺疲憊,朝影子致謝后,推門進屋,倒頭就睡。

一晚過后,第二日,鷓鴣仔醒了個大早,見窗外太陽還不及一尺桿高,正欲翻身回籠,卻巧聞院中生出異響。

打開窗,探出頭,鷓鴣仔發現,院中扎立有草人,數量有四,高低不齊,各居一方;草人之間,有一道佝僂背影,左手拄拐,右手持劍,靜若處子。

是影子。

似是察覺到有人偷看,影子動了,動若脫兔,以劍柄為軸,以劍身為承,漫步四顧之下,劍花飄舞,劍影繚亂,在四具草人的身上閃進閃出。只片刻之后,他又恢復處子狀,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鷓鴣仔看在眼里,驚在心里,忍不住奪門而出,快步近前,看看影子手中的長劍,再摸摸淋過劍雨的四個草人,反復之后,始確認,原來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

無論那人,那劍,還是那四個草人,都完好無損。

呃,這是不是和電視劇上不太一樣?

影子見鷓鴣仔出現,將長劍拋到一邊,對鷓鴣仔作揖道:“殿下,今日開始,臣教您習武。”

那語氣極其恭敬,恭敬到不容反駁。

當然,恭敬與否,鷓鴣仔都不會反駁,他清楚自己是棋子,棋子沒有選擇。于是,他微微頷首,裝作很情愿的樣子。

影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蹣跚著走近自己的劍,弓腰將其拾起,手腕稍稍翻轉,以劍柄指向鷓鴣仔。

鷓鴣仔伸手接劍,頓覺沉重,手臂不由下彎,任劍柄脫手而落,掉在地上。他賠了賠笑,彎身蹲下,想把劍拿起來,但這劍約有五斤重,一只手拿實在是吃力。

畢竟,不管寄居著多大歲數的靈魂,這身體只有十歲。

氣氛一度尷尬,無奈之下,鷓鴣仔雙手握住劍柄,堪堪起身。他低著頭,不太好意思仰視比自己高的影子。

影子倒是平靜,見鷓鴣仔起身,大退幾步,離開草人的包圍圈,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就獻丑了!

鷓鴣仔從沒有學習過劍術,他盡力回想自己看過的奧運擊劍比賽,想從中吸取靈感。想到一招時,左腳踏出一步,雙手蓄力,向前刺擊,卻不想,擊劍用的重劍最重莫過三斤,他手里的劍,卻足足有五斤重,如此使勁,劍身巨大的慣性帶著他整個人飛撲出去,令他趔趄倒地,啃了滿滿一嘴泥。

狼狽起身,鷓鴣仔吐盡口中泥塵,向影子求助,卻見影子沒有絲毫解惑的想法,只是一眨眼,鼓勵道:“繼續。”

鷓鴣仔又出一招,雙手握劍,劍尖指天,自上而下劈砍,然而,同樣吃了力量的虧,劍身根本不受他使喚,搖搖擺擺之下,踉蹌墜地。劍尖撞擊地面的瞬間,甚至生出火星,巨大的力道沿著劍身傳導到鷓鴣仔的手中,震其虎口,迫其撒手,還劍以自由。

鷓鴣仔不信這個邪,持劍再戰,揮、劈、刺、砍,用盡十八般武藝,卻十八般武藝通通不行,奈何自始至終,影子都沒有喊停。

直至最后,這具幼小的身體徹底耗盡了氣力。

鷓鴣仔破罐子破摔,棄劍坐地,氣喘吁吁,他的心底,又響起一聲怨責,兩個字——“奴性”!

沒錯,白夜說的沒錯,鷓鴣仔這般拼命,很重要的原因是取悅影子,他深知,在短時間內,他越順從就越安全;但另一方面,他也確實希望影子指點一二,長遠來看,他若想咸魚翻身,就需要習武,需要比影子強。

擔心少年暗中搗亂,趁著眨眼之際,鷓鴣仔遁入神庭,想要與其說道說道,但少年以背相對,仍是一副處在冬眠的樣子,示意鷓鴣仔莫挨老子。

無奈,鷓鴣仔只好不打擾。

庭院中,影子踱步而近,只手扶起鷓鴣仔,語重心長:“恕臣冒昧直言,殿下尚年幼,天賦也不出彩,成就武道的希望不可謂不渺茫。”

何止是不出彩,鷓鴣仔想想神庭中那棵枯巴巴的老木頭,面露苦澀。

“但是,臣也知勤能補拙的道理,只要殿下愿意付出心血,大器也會晚成。”一邊說著,影子從懷里掏出一本舊到泛黃的書,遞給鷓鴣仔,“臣尚不知殿下的神庭已經修煉到什么地步,但人人皆知修武先修心,臣就先將這本《武經》授予殿下,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望殿下莫要懈怠,焚膏繼晷,爭取日進一步。”

鷓鴣仔接過書,用手輕撫著封面上的“武經”二字,不禁心生好奇,卻又不好發問,一時憋得難受。

“殿下要臣敞開天窗,臣也冒昧請殿下有說無妨。”

“先生,這字是您寫的?”

只見,鷓鴣仔的手底下,兩個大字歪歪扭扭,橫也不平,豎也不直,像極了蟲爬。

影子一愣,旋即開懷大笑,拋給鷓鴣仔一個眼神,讓他自己意會。

“殿下,臣有要事,不宜久留。臨別之際,有三件事需強調,煩請殿下謹記與恪守,勿要僭越。”

“先生請講。”

“其一,臣離開后,將派遣仆人伺候殿下衣食住行,指導殿下修煉,并保護殿下安危。厚土城看似平靜,實則危機四伏,請殿下勿私自離開別院,如若非要離開,一定要時刻處在仆人的視野范圍內。”

“可。”鷓鴣仔應允得痛快,心里卻清若明鏡,可不就是怕我跑了,安排個人替你監視我嗎?

“其二,請殿下專注習武修煉,莫將報仇、救人與復國之瑣事放在心上,更莫要空使偏力。若殿下有朝一日神功大成,此等事宜自然而然會登上日程。在那之前,謹記,專注。”

“可……”這一次,鷓鴣仔佯裝勉強,實則不然,他對謫星國又沒什么感情,跟著影子出逃,純粹是為了活下去。

“其三,今后殿下須隱姓埋名,且在任何場合,面對任何人,不得透露您與臣的身份,以防不測。生活在厚土城中,此一條至關重要,還請殿下提醒自己,莫要沖動行事。”

主要是別透露你的身份吧!你這老東西這么精明,我又知道你什么呢?

鷓鴣仔心有不忿,卻面上迎合,拱手作揖,恭敬施禮道:“謝先生提醒,我會時刻銘記于心。”

“那我便放心了,”影子心領神會,改口道:“公子切記,習武之人,貴精貴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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