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0章 水漬浮金

  • 白夜鷓鴣
  • 別考試了
  • 2688字
  • 2019-06-28 15:35:32

“武也,道也。”

翻開《武經(jīng)》的扉頁,鷓鴣仔赫然看到這幾個大字。他略加品味一番,品不出什么名堂,隨即將其擱置,接著往下翻。

“武者,五行也。”

第二頁,同樣只有這幾個字。

什么玩意兒,神神秘秘。接著往下翻!

“五行相生相克,匯于神庭。”

“金為海,海浮大嶼,大嶼生菩提,菩提結(jié)真火,真火煉真金。”

幾頁看下來,鷓鴣仔不僅越看越糊涂,還越看越心疼,作為一個把節(jié)約當(dāng)美德的人,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一頁就能寫完的內(nèi)容,為什么要這樣浪費(fèi)紙張?

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坐在庭院中心,鷓鴣仔苦思不得解,他不是不識文言,意思他都懂,但他想不通,讀這些東西和習(xí)武有什么聯(lián)系。絞盡腦汁也理不清瓜葛,他只好放下身段,遁入神庭,去求教那個被他“欺軟”的少年。

“熊孩兒,麻煩醒一醒,你的老師教授過你《武經(jīng)》嗎?給我解釋解釋,這都是什么意思?”

鷓鴣仔盡可能表現(xiàn)得謙遜,卻不想,白夜根本就不領(lǐng)情,依然裝睡不醒不說,還故意打起了鼾,以示不屑。

“白夜啊,這字面意思我都懂,請你給我講講這一句,這是在描述什么,仙境?”鷓鴣仔湊到白夜耳旁,向他背誦了“金為海,海浮大嶼,大嶼生菩提,菩提結(jié)真火,真火煉真金”這一句。

聞聲,躺地不起的白夜鼾聲不止,將鷓鴣仔晾在一旁,不作理會。

觀其眼皮抖動,鷓鴣仔氣不打一處來,奈何有求于人,不得發(fā)作,只能再退一步,好聲好氣哄道:“小爺,要不,我試著解釋解釋,您看看我的理解正確與否,可行?”

“奴才。”白夜輕哼一聲,將口中濁氣盡數(shù)呼在鷓鴣仔面上,而后滾地翻身,再度以后背對之。

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人折我翅膀,我毀他天堂!

土味語錄穿心過,辣手鷓鴣怒起身,他手若奔雷,擒住枯木上僅有的那根綠枝,惡語威脅道:“熊孩兒!你今日若不回答我,我就折了這綠枝!”

如同平地一聲驚雷響,白夜彈射起身,立在鷓鴣仔面前,手扶軟肋,面生驚恐,生怕面前的惡人行事沖動。

“解釋給我聽,現(xiàn)在!”

“沒什么好解釋。”白夜低下頭,沮喪道:“這句話就是在描述神庭,你看看四周便知。”

鷓鴣仔手不松勁,眼收四方,四周不過是石島、枯木、荒灘罷了,有何可看?非要算得細(xì)致些,也不過再添上一枝綠葉,和一灘水漬。

不對!

鷓鴣仔的目光停留在不遠(yuǎn)處那灘水漬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是枯樹蒙霜之后留下來的,昨日還是無色,現(xiàn)在,怎么好像散發(fā)著淡淡的金色光輝?

他放下手中的樹枝,揉揉眼再看,那灘水漬就匯在那兒,幾塊亂石之間,動也不動,變也不變。他還是不敢確認(rèn),便問白夜道:“哎,你看看,那灘水是不是在泛金光?”

白夜自離開大牢,就一蹶不振,連水都沒留意到,又哪里知道金光?聽到鷓鴣仔的話,他下意識回首,瞳孔捕捉到那灘水漬后,立刻開始無限放大。從他的眼中,鷓鴣仔看到了一片晶瑩,晶瑩中裹著驚喜,驚喜又伴著懷疑。

如果這是夢,只愿長夢不愿醒……

“那就是海……”白夜如鯁在喉,喃喃而語:“海的顏色就是金……”

那豈不是!?

鷓鴣仔低下頭,看看腳下丑陋的幾塊大石,暗想:這豈不是大嶼,大嶼之上,這顆枯木是菩提?菩提生真火,這樹光禿禿的,真火又在哪里?

頃刻后,鷓鴣仔意識到,他之前盡管知道白夜是個廢物,卻還是有所高估。看著身邊欣喜若狂的少年,他一時百感交集,不禁長嘆出聲。

疑惑得到解答,鷓鴣仔沒有必要逗留在神庭,當(dāng)下,他回到現(xiàn)實,將視線投射在《武經(jīng)》的下一頁上。

而恰在當(dāng)下,一人推開院門,吸引到鷓鴣仔的注意力。

那人的年齡在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性別男,身著灰麻衣褲,中等身材,大眾長相,略微有些圓肩……他身上的種種一切都太過普通,以致但凡墜入人海,鮮有人能撈出他。

他進(jìn)門后,雙手合置于身前,向坐在庭院中心的鷓鴣仔微微鞠躬,憨厚笑道:“農(nóng),見過公子。”

“您是影子先生派來的?”

“是,大人命農(nóng)來服侍公子起居。”

噫!

鷓鴣仔大失所望,他本還奢望,影子會安排個丫鬟來與他做伴,縱使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那也心里舒坦。

“您之前務(wù)農(nóng)?”

“不,農(nóng)是俺的姓兒。”

“那您的名字呢?”

“農(nóng)是貧苦出身,下等人,不配有名兒。”說到這,那人深感羞愧,老臉一紅,忙用雙手捂住。

鷓鴣仔也算是貧苦出身,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值得羞愧,尊重不是天賦的,而是要靠自己去爭取,陳涉說得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不過,這也得歸功于他所生活的好時代,顯然,眼前的人沒有。

“那我以后就用農(nóng)伯稱呼您吧。”鷓鴣仔撐地起身,向農(nóng)伯行禮致意,而后徐步返回北屋,邊走邊與之商量:“以后若無極度要緊事,望農(nóng)伯不要隨意進(jìn)出我的屋子。”

農(nóng)伯受寵若驚,怔怔于原地,激動失聲道:“懂,農(nóng)懂!農(nóng)會敲門!”

鷓鴣仔心滿意足,推開了屋門。

就算這農(nóng)伯是影子的眼睛,至少也是一雙不討人厭的眼睛,這就夠了。

*

冬夜漫長,冬月卻不漫長。

日升月落,斗轉(zhuǎn)星移,眨眼間,別院一隅的迎春花已悄然綻放。

在這過去的一個冬天里,鷓鴣仔白日屋中讀經(jīng),傍晚院里練劍,無論風(fēng)雨霧雪艷陽天,一日不落,這樣的生活單調(diào)是單調(diào)了些,卻也充實,足夠讓多年為生計奔波的鷓鴣仔知足常樂。

值得一提的是,那農(nóng)伯其貌不揚(yáng),烹飪手藝可是一絕,道道家常菜信手拈來,道道能吃進(jìn)鷓鴣仔的心窩子里。此外,他還舞一手好劍,三個月時間,教給鷓鴣仔不少東西。如此一來,鷓鴣仔愈發(fā)摸不透他的身份。

呵,摸透又如何,摸不透又如何,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當(dāng)然,福禍相依,人生規(guī)律。在這些日子里,一道陰霾始終縈繞在鷓鴣仔的心頭,揮之不去——他在武學(xué)上的進(jìn)步實在是太過緩慢。

現(xiàn)在的他,早已能將《武經(jīng)》倒背如流,卻始終參不透《武經(jīng)》中“汲天地之精華,養(yǎng)浩然之神庭”的法門。

因此,他的神庭變化微乎其微,又長了一片綠葉,又多了一些水漬,如是而已。

因此,他的力量毫無增長,那柄五斤重的劍,仍然要耗費(fèi)他九牛二虎之力。

因此,他能施展的劍招屈指可數(shù),原因無他,拿不動劍耳。

鷓鴣仔明白,理論終歸要作用于實踐,如果始終拔劍四顧心茫然,縱使他將《武經(jīng)》背得滾瓜爛熟,那又如何?

農(nóng)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想必沒有影子那么深的城府,心里有什么事,都明明白白擺在臉上。每每見到劍柄自鷓鴣仔手里飛脫,他都要像螞蟻上熱鍋一樣打轉(zhuǎn),一個轉(zhuǎn)兒接著一個轉(zhuǎn)兒。

此時,剛傳授了新劍招給鷓鴣仔的他,正獨(dú)身一人杵在庭院正中央,伴著月光,懷疑人生。

隔著北屋的窗,鷓鴣仔暗暗窺視著這個中年大漢的背影,心生惻隱。

但是我,愛莫能助呀!

要怪,要討要說法,還是尋那人間蒸發(fā)的影子吧!

聳了聳肩,鷓鴣仔同農(nóng)伯道一聲晚安,旋即關(guān)窗熄燈,一頭栽進(jìn)被窩,任由無盡的黑暗向自己襲來。

徹底墜入夢鄉(xiāng)前,他隱約聽到白夜在說夢話,但其說了什么,他也聽不大清。

白夜那少年還是不肯原諒他“叛經(jīng)離道”的行為,始終與他慪氣,除卻夢話,不發(fā)一言一語,不過,這倒正合鷓鴣仔的心意,他付之一笑,樂得清閑。

畢竟,他鷓鴣仔最討厭熊孩子了呢!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宜君县| 怀远县| 鹿泉市| 盖州市| 丁青县| 井研县| 徐水县| 甘肃省| 德昌县| 仙游县| 麟游县| 土默特右旗| 河西区| 三穗县| 广丰县| 阿瓦提县| 武隆县| 漳平市| 眉山市| 高台县| 江都市| 邯郸县| 鸡西市| 三穗县| 呼图壁县| 沈阳市| 宝丰县| 延安市| 宝丰县| 泌阳县| 宁乡县| 始兴县| 红河县| 亚东县| 永登县| 台湾省| 秦皇岛市| 海门市| 泗洪县| 法库县| 宣威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