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存稿四
- 鰲傳
- 那一眼的野花
- 5809字
- 2019-06-08 19:30:50
又是兩個多時辰后,此時的李歐趟在草叢里,等得都不耐煩了,跑一趟不用這么長時間吧,還沒見到郭缸出現,他都有種不祥的預感了,而此時的郭缸已直接把地道挖到了周豹一伙人的洞中,往里面尋找了一番,便找到了幾人最后的絕望之地,趕緊撿起了他們三人的東西后,便用泥土把他們尸骨給埋了,也算是入土為安了,正當他疑惑怎么只有兩個咬破的包袱時,一塊插在泥土里的石頭吸引了他的目光,上面簡單的刻了兩字寶藏,郭缸扒開石頭,見下面的土是新埋的,趕緊多挖了幾下,一個包袱出現了,取了包袱郭缸頭也不回的往外跑,沒多久就跳入了他挖的地道里,隨后狂奔而逃。
沒多久,便跑回了李歐那,只見他氣喘噓噓的,不管李歐那眼巴巴的好奇眼神,“走,先離開這里”,雖然沒有長白鷹在身后追,但人總是作賊心虛,郭缸也如一個小偷一樣,他看了看周圍,向著遠離長白鷹山峰的方向,拔腿就跑,李歐雖然不知為什么,但跟著跑就是了,不需要理由,這是跟著他半年來的習慣了,兩人都開啟了于類似斂息術的法術,郭缸還手持查探的法盤,歐也偶爾能看到強點的法力氣息點出現在上面,便主動繞道,其中還有個二個法力氣息點在一起的,就是不知是低階靈獸,還是人類修士了,就這樣一直跑,林間樹木茂密,有些藤條一被碰到,就會猛的一下子卷起來,如那食人花一樣,可惜過客非凡人,終究寫不下吃人的傳說,而一些野獸本是有點餓了四處閑逛,只見前方兩只羔羊送上門,撒了歡就上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古有祭祀之禮,豺牙口水才流出,便已是尸首分離了,被送去陪那伙山峰腳下的可憐人了。
直到來到一處看似平靜之地后,郭缸這才停了下來,腳下青草萋萋,滿是青草的味道,遠處還有幾只蝴蝶在野草花上飛來飛去,幾條小草蛇被這不速之客嚇到,快速的爬走了,郭缸聞了一小會后,直接躺在了軟軟的草上,李歐則老老實實站著,四處觀望著,直到幾個時辰后,郭缸才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慢慢的取出在那撿到的東西,五件法器,一些丹藥瓶子還有些靈石,至于其他的東西如那身份牌子之類,就一起埋了,由于扣功績點時需要本人滴血,身份牌里的功績用不了,白白便宜了那些門派,而最后那個完整的包袱,兩人都很好奇,這種暴力撕爛包袱的事,自然不用交待,李歐便動起了手,沒幾下,包袱里的東西便被倒了出來,一堆靈石丹藥十幾珠靈藥,滾滾而落,但最顯眼的乃是一封血書,兩人看著上面的血跡還未干透,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雖然在這茫茫的兇猛荒野之地,來者皆已有踏入輪回的覺悟,但看到這份遺書,字字血成,郭缸輕輕的拿到手中,一字一句的念了起來,“周某聞言,運道好時,竊靈禽,一飛沖天,亦可期,誰從想第一次就栽在了此地,吾死不足惜,只是家中老小殷殷期盼吾能衣錦還鄉歸,只盼望拾此包袱者能略微照顧吾之家人,讓他們安度晚年”,突然旁邊的李歐打斷了他的話。
“大哥,別念了”,李歐聽著聽著,眼角便濕潤了,誰的家中無父母,都是二十有余的人了,如果還在家中,只怕已是家中的頂粱柱,父母也已經在享兒孫之樂了,而現在身處這兇險之地,不要談什么孝順父母,連自身生命都沒有保障。
看著最后的落款不孝兒,周豹,郭缸的心里也五味雜陳,只是一個大男人,在小弟面前哭哭啼啼實在不像樣,便控制著穴道,硬是沒有流下一滴淚,只是這遺書是到了自己手中,可自己何嘗不需要一份遺書,而自己的遺書,又是否有人能幫忙送呢,是不是該回去,安置下家人的后半生,否則父母年邁后誰人養呀,沉思良久,修行可以耽誤,但意外不知何時會來,兩人決定先行回到七環海邊的石屋,變賣了手中一大筆的靈材丹藥,換成世俗金銀委托師門送回去,順便也從周豹留下的東西里變賣了一部分,請師門帶給其家人,這些錢財雖不足以過上富貴人家的生活,但粗茶淡飯總是足以了。
而此時的王峰一行人拿著查探的法盤,圍著那長白鷹待的那座山峰的慢慢尋找,找到了幾處合適之地后,已是太陽快要下山之時了,余暉照耀大地,大家還惦記著白天那伙人死后的東西,便悄悄潛了回去,在一處比較靠近那伙人的地方后,便一直盯著那個洞口,只等天黑了就去撿遺物,
在多的東西也與浪鰲無關,在他們輪流盯著那洞口的時間里,浪鰲則跑去搞了一些野果子充饑,幾株老葡萄藤上,枝粗葉茂的,一些小蟲子在上面爬來爬去,一片葡萄皮突然從天而降,砸在了小蟲子身上,無論他怎么奮力掙扎,都逃脫不開身上巨大的葡萄皮,當浪鰲的肚子越來越鼓了后,天色也已黑了,天空中,只有一輪淡淡的牙月高掛,便起身回去了。
而王峰見天色已暗,而洞口也一直沒有人出現,便召集大家前去,但鐘姑娘怕見到尸體,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王峰只好和田木一起前去,而鐘紫姑娘則留在這邊盯哨,但這個盯哨實在有些多余,那地方能作為入口挖了一段時間的地道,自然本就不是什么長白鷹會停在那休息的地方,而且就算此時被長白鷹看到,估計也不會被攻擊了,那個位置本就沒有靠近長白鷹的棲息之地,人類也不是長白鷹的食物之一,只有一些猛禽才把人當做食物之一,但那種猛禽之地,王峰早就繞道了。
但當他們趕到后,往那地道走了沒幾步,卻只見地道里又多了一個洞,兩人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個地道里的洞口,看來有人救走他們了,可田木走近后,卻遺憾的搖了搖頭,如果那伙人從這洞里逃走了,那么長白鷹至少會繼續追擊一段距離,洞口沒有任何打斗痕跡,跳入洞中,里面是一條空的地道,人工挖的痕跡隨處可見,完全不是塌陷后被長白鷹挖通的樣子,地上也無爪印羽毛,隨即二人回到上面原來的地道里,往前走了沒多久,便見了一個土堆,旁邊的地上還有一些包袱碎片等等,不用再看了,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兩人失望的離開了地道,在黑夜里,借著一點點月光,回到了鐘姑娘那,當他倆走近些了后,鐘紫原本開心的樣子,一下子就變了,那倆人一臉失落的心情,已經寫在了他們的臉上,鐘姑娘識趣的沒有去問,而浪鰲正在斗蛐蛐,只感覺到身后有法力氣息靠近了,便問道,“撿到些什么呀”。
“撿到把好鏟子,”田木呲著牙說道,又從包袱里取了一把鏟子給扔了過去,這小子反正撿到什么遺物也沒他的份,居然連轉身看一下都不看,剛才還獨自跑出去搞野果子吃了。
浪鰲感到有東西飛來,反手就一擋,那鏟子便掉落在地了,略一想,田木說撿到個鏟子,這只怕是空手而歸了,只怕在咋們這伙人到處尋找合適挖地道的地方時,已有膽子大的跑去撿了那伙人的遺物了,雖然有點小爽的感覺,但大家待一起一年多了,人家得點好處,怎么能眼紅呢,那不是君子所為呀,于是浪鰲彎腰撥開一堆樹葉,一堆野果露了出來,方的圓的,長的短的,各類野果,都是書上記載可以吃的種類,抱起野果,轉身道,“兩位辛苦了,吃點果子,消消氣”。
“都是些沒熟的酸果子,”誰知鐘姑娘突然開口了,她剛才已經吃了些,有的看著皮是黃的,但果肉卻是酸的,有的皮是青的,卻也還湊合,最主要的是,這些都是浪鰲吃飽了后帶回來的,但他卻說,不知道哪些是甜的,那些是酸的,呸,誰信,要不是為了保持淑女的風范,非得來個言行逼供不可。
“浪師弟也是一番好意嘛,怎能這么嫌棄,果子熟了難免被其他動物先吃了,留下的不就是些酸果子了嘛”,王峰看到這酸果子,一下又想起了那被人捷足先登的遺物,總感覺那遺物里面有這樣那樣的法器丹藥,這大好的機會,因該在那群長白鷹走了后,立馬就去取了的,但這想法一起,心中又默念起了勿貪,勿貪,當時那些鳥正處于激怒狀態,靠近山峰就被攻擊,去了豈不是送死,只能說,那注定是另一伙人的,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只是就算沒有那伙挖地道的,等到天黑了,才去取是否也晚了呢。
“就是嘛”見他們兩人空手而歸,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看他們的表現,多半是被人捷足先登,如果是那伙人被救走了,那么本就沒有遺物可撿,何來失落之情,只是想想別人敢冒奇險去撿,而現在只是要去偷幼鳥了心里都有些怕,真是恥辱呀,不就是聲東擊西,掉鳥離巢嘛,又不是要在上面大戰三百回合,而且連洞口都不用離開,不就是一個人面對鳥群,而他們是三個人面對鳥群,好撤退一點嘛,算起來他們還要離開洞口去搜尋,不見得好到哪里去。
這一夜,月暗而星亮,整個天空,星空璀璨,草叢間螢火蟲成群結隊,四處游蕩,青蛙在河邊哇哇的叫著,沒有叫來它心愛的另一半,一只黏黏的舌頭一瞬間飛來,卷起了青蛙猛的一縮,便進入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的牙齒中,而王峰一伙人,則在一處靈氣尚可的地方,輪流打坐修煉中,等待黑夜離去,光明到來。
次日,天空才剛亮,王峰便叫上大家前往昨日找好的地方,那是一處小山,山不高,山上也沒厲害的靈獸,只有兩個獸群,里面有幾只低階初期靈獸而已,而小山后隔了一段很遠的距離才是那長白鷹待的那座山峰,這挖地道的活,也沒什么巧,就是挖挖挖,鐘姑娘本來還有幾分女人樣,挖了幾天后,那頭發也不怎么顧了,就是每天挖完了,簡單的弄干凈了就算了,也不折騰了,一身衣服也懶得去洗了,浪費時間,反正明天又臟了,好在浪鰲和田木都是干過挖礦活的人,那速度自然是比得上老手了,他們一邊挖還隨時看著查探的法盤,好在這地下沒發現什么法力氣息特別強大的生物,當挖到了山峰上時,遇到有明顯法力氣息的點時,便會繞一下位置,避免太靠近靈禽了,好在法盤能查探的距離遠一點,而他們幾人又一直處在斂息術的狀態下,而那些靈禽自然不會什么斂息術,都是真實的修為一覽無遺。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個月,中間還差點挖歪了,好在浪鰲田木都是挖過礦道的人,這才糾正了,順利的挖到了長白鷹棲息的一處密集位置了,這第一條地道挖成了,王峰便放大家一天休息,出去找點好吃,犒勞犒勞一下大家的胃,當他們來到一條小河邊時,鐘紫看著水中的自己,不禁傷心了。
這時浪鰲湊了過來看著水中的影子道,“這水中的漢子,是哪家的呀,還扎著麻花辮子”。
“哼,”鐘姑娘斜眼看著水中的浪鰲的影子生氣的哼道,隨即招手就是一支冰箭射向了水中的浪鰲,水中的一只蝦子,瞬間遭殃。
“那只蝦子真是瞎了眼,活該,這水中明明有位下了凡塵的仙女,沾染了俗氣才變得沒那么美了”,田木無意中看到了鐘姑娘那傷心的眼神,然后閉著眼說了這段話,說完看向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水芙蓉,這才沒有破滅心中仙女的樣子。
這時浪鰲才偷偷看向鐘姑娘,哎,這挖地道的事,果然不適合女孩子干呀,這玩笑開的太過了,想了想,蹲下去摘了兩片大點的葉子,遮在自己眼睛上,轉頭對鐘姑娘說道,“我怎么看不清楚呀”。
鐘紫轉頭見浪鰲用葉子遮了眼睛,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個瞎子怎么看得清楚”,
浪鰲隨即拿開葉子,眨了眨眼睛道,“田兄誠不欺我也,就是這該死的葉子,遮住了我的眼,這位仙女,有什么需要小生效勞的嗎,上刀山下火海,在下都可以做到”,說著把葉子往地上一扔,狠狠的踩了幾腳。
這下鐘姑娘噗嗤一笑,轉了兩下眼睛,突然指著那長白鷹盤踞的巍峨山峰道,“你又不是凡人,上刀山,下火海算什么,看到那座白雪皚皚的山峰沒有,我只要上面的一片雪花”,叫你說我像漢子,還不是跟著你們挖這破地道害的。
“那我還是做剛才水中的那只蝦子吧,那樣疼快一點,”說著便跳入了河中,捉起了魚蝦,上那個山峰上取雪花,想想都恐怖,從山腳上去些還只是些煉氣期的靈禽,到了山峰頂上,搞不好妖禽都有了。
“你這烏龜術在身,區區冰箭術能耐你怎樣,看我手中寬劍,非要斬掉你的尾巴不可”,鐘紫慢慢拔出她的寬劍,在陽光下劍身一下子亮了起來,這顯然是注入了攻擊法術了。
一會兒后,王峰捉了只長毛羊,田木也在河邊捉了幾條肥蛇,鐘姑娘架起了一個火堆,又找來不少野菜,而浪鰲捉了幾十條魚后,又幫他們去宰羊殺蛇了,一頓忙活后,當田木烤的蛇飄出香味時,浪鰲的魚也差不多了。
取下來吃了幾口,蛇味雖好,但沒有調味的東西,還是差了許多,這味道太原始了,鐘姑娘吃了幾口蛇肉,也覺得辛苦這么久,還得吃這些原味的東西,當初該帶點調味料來的。
只見這時浪鰲慢慢從包袱里取出幾個瓶子,扒開其中一個的塞子,往手上倒去,那一顆顆細小的東西,潔白剔透,只聽鐘姑娘啊的一聲尖叫,“你有鹽,居然不早拿出來”,嚇得浪鰲轉頭看向了她,田木則趁著浪鰲轉頭時,一把摸過了其他的瓶子。
“田哥,手下留情,少放點,這東西少的很,我平時都舍不得用”,見其他幾瓶被田木搶去,浪鰲如心愛的寶貝被搶了一樣,哭喪著說道。
“那你什么時候用的”,田木恰似隨意的問道。
“額,平時都不用的”,浪鰲稍微遲疑了一下回到,差點被他套出來了,還好反應快,這小子問得刁,平時他們就沒見過我用,這要是讓他們知道平時都是躲起來用的,不知道會有什么下場。
田木拔開瓶口的塞子,望里看了看,里面的調料只有一半了,浪鰲見他打開塞子查看,心道完了。
“一點都不老實,今天非得讓你出出血才行”,說著就往烤蛇肉上面撒,撒完自己的又給他們兩人的撒,浪鰲的眼睛跟著那調料刷刷的往下落,完了,完了只怕以后也得和他們一樣天天吃原始野味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本來也是要拿出來給大家用點的,只是局面已經不受控制了,只怕一點都留不下了,干脆主動點,做個好人,拿著鹽給大家的肉也都撒上了。
幾瓶調料下去,給這些烤肉加上了人類烤肉的靈魂,一股香味撲鼻,已經是味道大變,這才是人吃的肉嘛,前幾天的那些,只能叫野人吃的。
“浪師弟,你太不誠實了,你看把田師弟氣的,這是一點都沒留呀,我都不好說他的不是”,王峰嘴里吃著撒了浪鰲調料的魚肉,對著浪鰲批評到,不過這些肉真好吃,都兩個月沒吃上這么有味道的肉了,這小子人倒是機靈,還帶著調料在身,知道什么時候該拿出來,就是修為太低了,隊伍人多了又不劃算,可惜呀,否則還能多利用利用。
“壞人就是壞人,田師弟做的對”,鐘姑娘左手撕了一大塊羊肉,右手又搶了浪鰲最后的一條撒了調料的魚,左右開弓的吃了起來。
見鐘姑娘那“斯文樣”田木心中不停求老天原諒,不該拿仙女來開玩笑的,這不但外貌一個天,一個地,連舉止也是呀。
浪鰲望著她嘴里最后的一條撒了調料的魚,默默的又拿起一條魚烤了起來,誰才是壞人呀,這些人吃了別人的,嘴里還不能說句好聽的,連最后一條了,還要搶了人家的,有沒有天理呀。
休息了一天,大家來到第二處地點,這里一樣,離得遠,又有座山擋著視線,在此山腳下看到長白鷹的那座山峰,挖地道的日子又開始了,辛苦歸辛苦,為了讓地道里多幾條岔道,大家不惜多挖了幾天,終于在一個月后,第二條地道挖成了,浪鰲看著這條由他一個人使用的地道,足足準備了兩個月了,又摸了摸手中的穿山甲盾,這些天都沒派上用場,跟著王峰,一路小心翼翼,只有十足的把握才出手,經常以多欺少,將法器的損耗降到最低,一把青峰劍足以,連身上的軟甲都沒動用過,平時就是用基礎的法術盾,免得軟甲有了破損,還得去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