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只能等第三輪了。皓雋有點害怕，他怕自己插的旗變成現實，“總感覺競爭很激烈，有沒有加時賽都不好說。”

“呦，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響角在后面叫皓雋。

“為什么連你也能認出我？”皓雋更迷惑了，“我的臉和那天明明不一樣的吧。”

響角說：“確實不一樣，不過無論你換幾張臉，你身上有一樣東西是不會變的。”

皓雋很好奇，“什么東西？”

“音符。”響角拿出笛子，“就像我無論有多高超的技巧，也還是不能改變笛孔發出的聲音。”

他這話把皓雋繞的云里霧里的，“能解釋的再清楚點嗎？”

響角沒有說話，而是把笛子放在嘴邊，吹奏了一小段音樂。

樂聲婉轉，將皓雋包裹起來，在他身上流轉，皓雋心里暗自贊嘆：好聽。

“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特的音符，有自己獨特的聲音和節奏。”響角說話的聲音比剛才好聽了不少，“而我們這些以音樂為生的人，都能分辨每個人音符。”

“在你們面前，什么樣的偽裝都沒用嗎？”皓雋不假思索就問出口了，他的節奏被音樂牽引了。

響角點頭，“我勸你以后不要多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皓雋感覺身體有點不對勁，他的嘴和嗓子好像都不聽使喚了，正準備把他的心里話說出去。

關鍵時刻，這種被控制的感覺突然消失了。

“就沒見你小心過，要是有一天本小姐不在了，你要怎么辦啊？”藤玲解除了皓雋身上的禱式，還挖苦了皓雋一句。

“你是我的權限，怎么會不在呢？”皓雋笑嘻嘻地說。

響角察覺到禱式被解除了，“不錯嘛，居然這么快就意識到了，還把禱式解除了。”

“這就是你的伴生武器對諭物的加成嗎？”皓雋問。

“沒錯，把術式變成譜子，把整個譜子吹完，就能釋放禱式。”既然都被發現了，響角也就不隱瞞了。

魔方出現在皓雋手里，現在他必須打起警惕，畢竟已經被陰一次了。

皓雋把紅色面對準響角，“本來我以為會有一場愉快的談話。”

響角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談話算不上，我只是想套你的話，我可不想打架。”

不能輕易相信他。皓雋告訴自己。

“你為什么要套我的話？”

“要怪的話也是怪你。”響角說，“誰讓你突然插手我和宮音的事，我自然要弄清你的想法。”

聽起來還算有道理。

“這個的話你可以直接問我。”皓雋說，“我只是單純的正義感泛濫而已，想要救他罷了。”

響角聽完這話，卻嘲諷似地笑了，“呵呵呵，真正需要救的人，早就已經死了。”

又是那個叫羽籟的人嗎？皓雋想。

“你和他挺像誒，都是自以為是的傻子。”響角還在笑，“我現在倒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和他一樣，到最后誰都救不了。”

皓雋越來越好奇了，“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

“雖然時間還夠，但是我不想告訴你。”

響角把笛子放在嘴邊，又準備吹奏。

這回皓雋沒有傻傻地聽，魔方紅色面出現了術式。

皓雋的速度更快一點，響角腳踩著的地面開始震動，他吹笛的速度慢了下來，但還是堅持吹奏。

如果吹奏停止的話，就相當于術式結成被打斷了。

接著皓雋把魔方的黃色面對準響角，做出了防御的架勢。

可響角完全沒有和他打的意思，曲子吹完，響角就消失了。

“四階禱式，傳送，拷貝成功。”

皓雋拍了一下額頭，“原來是逃跑了，我還以為耍什么新花樣。”

響角這種諭物方式有好有壞，好是能麻痹敵人，而且讓人分辨不出要釋放的禱式。壞是更容易打斷，而且瞬間吟唱應該是不可能了。

宮音的鋼琴，會不會和他有異曲同工之妙？皓雋想。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找點事干。”皓雋粗略估計了一下，離最后一波光球至少還有兩個半小時。

“你想干什么？”藤玲問。

“你能統計出來這兩波光球出現的位置嗎？”皓雋說，“我想試試，能不能推測出第三波和第四波。”

“沒有本小姐做不到的事。”

左手不聽話的動起來，是藤玲在操縱它。她用左手釋放了一個禱式，一張整個學院國度的地圖出現在皓雋面前。

藤玲解釋道：“綠色的點是第一波所有光球出現的位置，黃色的點是第二波。”

“不愧是藤玲。”

“沒別的事本小姐睡覺了。”藤玲貌似沒事干就睡覺，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周圍也沒什么人，皓雋能專心的投入到對地圖的研究中去。

綠點和黃點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地圖上，哪怕只看一眼，頭暈眼花的感覺也立馬就上來了。

“看得頭都大了，這還怎么分析。”皓雋揉了揉太陽穴，那里正隱隱作痛。

地圖真的不小了，是個長一點五米寬一米的長方形。只不過兩千個綠點和兩千個黃點擠在一起，光看清就已經很費力了。

“藤玲，快出來幫幫我。”皓雋覺得再看下去，眼睛非要瞎掉不可。

“你指望本小姐直接告訴你規律？不可能。”藤玲一口回絕。

其實皓雋也沒有這個打算，他本來就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才分析的，藤玲這句話反而是給他喂了個定心丸。

皓雋說話的時候捂著眼睛，他現在看見這些點就會頭暈：“你把這些點連起來吧，這么散著看啥也分析不出來。”

“連起來...行。”藤玲話音剛落，地圖上所有的點都連成了線。

整個地圖上留下了兩個彎彎曲曲、錯綜復雜的大圓圈。

雖然還是亂，但起碼能看了。皓雋安慰自己。

接下來的時間里，皓雋又讓藤玲把局部的線換成點。

花了大約兩個小時，漫天的星星都亮了，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半。

“我終于成功了！”皓雋激動地大喊，他已經猜出來個大概了。

“哦？是嗎？說來聽聽，讓本小姐看看對不對。”藤玲好像一直在等他。

皓雋指著諭物學院東門前的綠色的線，“就從這里開始說吧。”他的指頭繞著線條移動，中間分叉進入物源學院的線條被他忽略，他繞著物源學院畫了個圈，“分別在四個大門處向內延伸四條線，每條線又會出現四個分叉。分叉后的線與線夾角是三十六度，再帶上墻和線的兩個角，剛好是一百八十度。這就是學院內部的分布規律，每個學院都差不多，只是根據學院大小，線的延伸度會改變。”

“結論是？”

“進校門之后，與墻夾角是三十度到四十度之間的路線都可以走，并且一定會遇見光球，角度是倍數關系也可以。”皓雋很自信，“對吧？”

藤玲給他鼓了個掌，“繼續說。”

“但是每個學院，都有一個區域絕對沒有光球。”皓雋挪動手指，“這是什么地方？”皓雋指著一個比較大的長方形問，

“會議廳。”藤玲告訴皓雋，“沒想到你連這個都察覺到了，這里是所有晉級的學生呆的地方。”

皓雋點頭，接著順著街道上的綠線開始滑動手指，“街道上的規律更簡單點，基本上每個街道上都有線條，也就是說，順著街道走，就絕對能見到光球。”

“而且街道上的比學院內的多。”藤玲補充。

這一點考試開始之前皓雋就想到了。

“不過但凡路過像市場、餐館、醫院等公共場所，線條就會發生變化。”皓雋又說，“有時候會有分叉，有時候沒有。粗略統計了三四條街道，得到分叉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對吧？”

“對。”

“好！”自己的猜測對了，皓雋很高興，“接著，來看黃線。”

皓雋把手移動到黃線上，位置還是諭物學院東門前，“還從這里開始。”他的手又繞了一圈，“這里很明顯的就是，兩條線間距很短，說明第三波的圈也跑不了，估計會貼著這兩條線。”

“再來看學院內部。”皓雋的指頭順著分叉滑動，“和剛才差不多，變化就是四根分叉偏轉了五度到七度左右，因為兩邊的線和墻的夾角不相等了。所以我推測，第三波應該是第二波反向偏轉，差不多是這樣。”他在綠線和黃線夾角比較大的一邊的空白處劃了一下。

“那街道呢？”藤玲沒有否定，看來皓雋的分析是對的。

“街道就更明顯了。”皓雋伸出三跟指頭，食指壓在綠線，中指壓在黃線，無名指壓在空白，“很明顯，墻到綠線和綠線到黃線的間隔，剛好等于黃線到另一面墻。那第三條線一定在黃線和墻中間，平分這個空白。”

“還差最后一點，就說完全了哦。”藤玲說。

“我感覺我知道你說的是哪一點，可我沒什么把握。”皓雋用指頭點了幾個公眾場所，“唯一不同的是，黃線無論路過任何公共場所，都不會向里分叉。第三波這些地方會不會有光球，我不敢肯定。”

“第三波會和第一波一樣，百分之五十概率出現。”藤玲話鋒一轉，“能到這一步已經挺不錯了，不過你犯了個錯誤，而這個錯誤才是你要找的答案。”

皓雋心頭一緊，“什么錯誤？”

藤玲把線全都變成點，然后專門放大了街道上的點，“你自己看看這些點，找找自己哪里錯了。”

除了用眼看之外，皓雋還用手比劃起來。

他的手動的越頻繁，他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過了十分鐘，皓雋驚呼道：“點與點之間的間隔有的長有的短，并且兩波點之間也會有間隔。簡直就像...”

“像什么？”

“隨便撒在街上一樣，毫無規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