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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篝火之夜(2)

妖怪指責完久源以后就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站起身來瞪著柴田,眼神兇煞異常。柴田瞬間就感覺到一陣黑色的濃煙罩住了自己,她不停地嗆咳著,把許多東西吸進了肺里。隱約中,她聽到了久源的哭聲和白蒂的聲音,然后她就看見了那一雙無形的爪子朝她抓去,仿佛要捏碎她的整個靈魂。妖怪說,只要你把青皮書交出來我就饒你不死,但動作得快點兒,否則你們就都得死。柴田死不承認,因為她不可能承認一樣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的東西。她說,我不知道什么青皮書,從來沒有聽說過。妖怪說,你想逞英雄?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我脾氣很不好。要是真把我惹生氣了,我就把你的脖子擰斷,拿去喂狗。柴田說,要是你執意這么做的話,我也無可奈何,但不管怎么說,你這樣也不算是求人辦事的而態度。

柴田的這句話讓妖怪完全不能同意,妖怪咆哮說,我可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威脅你,威脅你懂嗎?看樣子湘子的后人不僅弱,還很傻。柴田說,湘子的后人湘子永遠都會庇佑的,至于你,你如果敢給我一個星期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灰飛煙滅。其實說這話就是逞口舌之能,沒什么作用。但人說話就是這樣子,不是說出來的話都是為了有作用的。說出來沒作用,但說了也不會缺少什么,那就可以說也可以不說。她想說出灰飛煙滅,就說了,心里舒坦。

妖怪聽到柴田的灰飛煙滅就開始嘲笑她,它得意地一聳肩膀,對柴田說,你能不能讓我灰飛煙滅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現在只要稍稍一用力,你就會灰飛煙滅,這一點我可以肯定。怎么樣,你要不要試試?柴田感覺這下簡直糟透了,她開始埋怨起學校的那場考試。考試是源頭,若是不考試,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盡管如此,埋怨是沒什么用處的。她只好靜下心來對妖怪說,別這么暴躁,你喝茶嗎?我口渴了。說完話,她也不理會妖怪的爪子,佯裝鎮定地走到茶幾上取出一個杯子來,往里面丟了幾顆茶葉。

妖怪看到這樣的情景就說,有幾分湘子的意思,只可惜沒什么實力,否則的話我還真有點擔心呢。柴田對妖怪說,你有什么好擔心的?怕我把你打得全部消散么。妖怪倒是不生氣,它走到一把椅子跟前坐下,對柴田說,你這樣說也算對,但我說了可惜兩個字,所以你連機會都沒有,如果你愿意交出青皮書,我可以考慮饒了你,畢竟你對我實在夠不成任何威脅,有或者沒有又有什么關系?

柴田說,我想你其實還是怕我的,所以就算我交給你青皮書,你也還是會殺了我的。妖怪見事情有希望,便語氣輕緩起來,它說道,別這樣揣測我的心思,我可沒有人類那么小氣,表面說得好聽,背地里卻是另一番作為。只要你給我青皮書,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分毫。柴田端著茶杯走到妖怪身后,她的心砰砰跳得厲害,以至于水杯也有些晃。她說,既然你這樣說的話我就答應你,但青皮書我得找一找。說完話,她輕輕伸出手,眼睛一閉手掌就一下拍在了妖怪的肩膀上,妖怪的肩膀突然燒起一陣烈火,瞬間燒出一個窟窿來,這讓她大喜過望。妖怪一跳腳,化作一縷煙塵尖叫著飛走了。柴田過后一直回想那只妖怪是怎么尖叫的,她覺得好像是,啊!嗚!然后就拖著火星子溜走了,像個烏賊。

白蒂和久源當時幾乎是一副比發現母豬生了一窩雞還要驚訝的表情,半晌之后,久源握住了柴田的手,她說,我就知道湘子不會拋下荒原的額,她在守護著這片地方。白蒂有些吃驚地問,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有這么大的本事?難道你一直都在隱藏實力不成。柴田說,這個問題比較復雜,不是現在這時候能討論的。盡管如此,她還是看著久源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大堆干貨。久源說,雖然這次的妖神比從前弱了太多,但還是全靠著柴田的那一巴掌才讓大家轉危為安的。她煮了一大鍋的火鍋菜,特意把火爐子搬到了院子里,燒得差點兒引起火災。

白蒂說,我看你這小巧玲瓏的相貌,沒想過能有這么強大的力量,不如你留在荒原做我媳婦吧。荒原這地方,雖然名字叫得差勁了點兒,但實際不差,而且我怎么著也是一個統領,還有一座大宅院,院里有幾百只小妖供我差遣。只要你答應做我媳婦,你以后就是統領夫人了。柴田大笑,她說,你不要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再說荒原再好,畢竟跟人類世界比起來,出入太大,她怕自己適應不了會枯竭而死。白蒂說,那就算了吧,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活著,到時候我還能去看看你。

久源的火鍋煮得很全面,所謂全面就是全部類別都有一點。久源說,這叫荒原最高級別待遇,我家只給湘子做過。這樣一來,柴田就覺得自己還是混得可以,畢竟沒什么本事,卻能得到跟奶奶湘子一樣的待遇。白蒂整個過程都吃得很開心,也幾乎忘了自己看不見久源的這件事。不能說忘了,只能說沒有那么在意這件事了。雖然它看不見久源,但它看得到久源的碗和筷子,所以時常給久源的碗里夾菜。它說,我媽喜歡吃香菇和雪鳩雞,我小的時候就見她天天吃。

柴田覺得雪鳩雞是個好名字,一聽就比人類的野雞、山雞、土雞高大上,但實際上也就是活在雪地里的一種雞。這就像一對美女雙胞胎,一個取名叫王若涵,一個取名叫王麻子,你說哪個更招人稀罕?當然,王麻子的老公肯定會說,我就是稀罕王麻子,不稀罕什么王若涵,這就是情意。人類要是某天把兩籃子土雞蛋擺在一起,說都是土雞蛋,只不過一個叫土雞蛋,一個叫雪鳩蛋,那想嘗鮮的人就會買雪鳩蛋,想吃雞蛋的人一定會買土雞蛋。

久源說,柴田你要多吃兩個雪鳩蛋,這個很補。柴田說,我看著也覺得補,畢竟是天地白雪喂出來的。遇見妖神的第一個晚上,柴田就是這樣吃著火鍋度過的。后來她才知道久源之所以煮那一鍋火鍋,是怕黃泉路上餓著。因為她知道妖神這種東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決的,而柴田盡管燒傷了妖神,也不能改變她很弱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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