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蕊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柳母竟有些泄氣了，倆人都如此堅決，這棒打鴛鴦的事確實難辦。

周末柳靖剛到王蕊家就被她逼問了。

“你最近怎么又瘦了？”

“沒有吧？哪兒瘦了？”柳靖摸摸自己的臉說。

“在家吃的不好嗎？你媽虐待你了？”

“我媽怎么可能虐待我，她關心我都還來不及呢。”

“那我怎么感覺你瘦了。”

“你是想我了吧。”柳靖抱住王蕊又是一個吻。

“你給我說實話，怎么餓瘦的？”

“工作太忙了，顧不上吃飯。”

“搬出去一個人住，沒人給你做飯吧？”

柳靖詫異地看著王蕊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千里眼啊。”

“是不是我媽來找過你了？”

王蕊點點頭。

“她又來找你干什么，有沒有說什么難聽的話？”

“你別生氣啊，柳姨來找我沒說難聽的話，還是希望我能放手，放你回家。”

“那你答應她沒有？”

“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想再放手了。”王蕊說著就牽起柳靖的手靠在他胸前。

“就是啊，死都不能答應她，看她能拿我們怎么辦。”

“我們一直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啊。”

“哎，別人父母都恨不得自己的子女早日成家立業(yè)，我爸媽可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拆散我們。”

“別這么說嘛，他們畢竟是你父母。”

“要不我們走吧，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

“你是要我跟你私奔嗎？”

“不行嗎？”

“當然不行了，這樣做太不負責任了，你父母、我父母，他們怎么辦？”

“想想還不行嗎？”

“不行，想都別想。”

“假設呢，假設我們私奔，你想去哪里？”

“中國那么大，去哪里都可以。”

“具體一點，你最想去的城市。”

“我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你呢？”

“我想去云南，那里一年四季氣候宜人，聽說洱海很美，租個房子，到老你都不想離開。”

“真有你說的那么美嗎？”

“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

“等有時間再說吧，我要去做衛(wèi)生了。”

“我這個免費勞動力在這里，你還不物盡其用。”柳靖讓王蕊坐下。

“還是我來吧。”

“你就吃點薯片，看會兒電視，一切家務我都包了。”

柳靖打開電視，塞了一包薯片給王蕊，便開始打掃起了衛(wèi)生。

看著柳靖認真的樣子，王蕊又想到柳母的話，對于自己與柳靖的感情，她忽然有了絲絲的擔心。

晚飯時，柳父問：“我媽這個月的藥你送過去沒有？”

“明天就送過去。”

“我媽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了，你要是沒事多去看看她，別整天就是美容、逛街。”

“我哪里每天逛街、美容了。為了你兒子的事，我可沒少操心。再說，你媽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我們一起住，大家住一起，我照顧起來也方便啊。”

“她在老家生活了一輩子，左鄰右舍都算得上半個親人了。在這里，沒一個認識的，只能天天待在家，你想悶死她嗎？”

“我發(fā)覺你最近說話挺有意思的，我干嘛要悶死你媽。我不也想她來城里想想清福嗎？”

“你呀，多回去幾次，幫我好好照顧一下我媽，也算是她享了兒孫的福。”

“知道了，我明天一大早就回去，這下該放心了吧。”

“兒子的事你也要多操點心，我實在是太忙了，明天下午又要出趟差。”

“他的事我比誰都上心，你就放心吧，一會兒吃完飯我給你收拾行李。”

“還有，兒子不回來，你就多送點吃的過去，最近在公司看到他又瘦了一圈。”

“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母就準備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帶去婆婆那邊，翻了翻錢包，柳母決定再多帶些現(xiàn)金給婆婆，就怕她省著不舍得花。看到那張支票，柳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的辦法來解決兒子的事情，于是高興地提上東西出發(fā)了。

“媽，這是這個月的藥，您一定要記得吃。還有我放冰箱的菜和肉也要記得吃，別想著給我們省錢。”

“知道了，我還沒老糊涂。”

“這是一點現(xiàn)金，您留在身上，想買什么就買，錢不夠了就給我打電話。”

“你上個月給我的錢還沒花完呢，這個月又給？”

“您都拿著，您不拿著，柳靖他爸回去又該說我做的不夠好，對您不夠孝順。”

“真是可笑，他才是不孝順，今年都沒回來看過我這個老太婆。”

“媽，我回來也一樣，他工作忙，今天又出差了，心里還是很惦記您的。”

“別說那些沒用的，惦記我就該回來看看我，工作忙都是借口。”

“是是是，我回去了一定傳達，下個月一定讓他親自來給您送藥。”

“這還差不多。”

“對了媽，那個王志強他家大女兒有沒有回來過？”柳母謹慎地問。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就隨便問問而已。她不是出來都一年多了嗎，難道一直都沒回來過？”

“沒聽說回來過，出了那事，哪還有臉回來。”

“那他家人也沒去找她？”

“去哪里找，中國這么大，誰知道她在哪兒。”

“我想去他家看看，也不知道家里有沒有人。”

“你去干什么？”

“畢竟他女兒是因為柳靖才坐的牢，我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

“那行吧，你把家里東西帶點過去。”柳奶奶說著就將柳母帶來的東西拿了過來。

“那我先去了。”柳母提著東西就出門了。

來到王志強家，柳母敲了敲門。李紅云打開門看到滿身貴氣的柳母頓時心生氣憤。

“你怎么過來了？”

“我來看看你們。”

“沒什么好看的，你回去吧。”

李紅云剛準備關門，柳母急忙說：“我知道王蕊在哪里。”

李紅云很詫異，又有些不太相信。

“我真的知道王蕊在哪里，而且還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那她在哪里，過得好不好？”

“我們進去說好不好。”

李紅云讓她進門，柳母將東西放下說：“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他爸在房間，你快告訴我，我女兒到底在哪里？”

“你把她爸爸也叫出來吧，我跟你們兩個人好好說說。”

李紅云急忙跑去房間將正在睡覺的王志強叫醒，來到客廳，三人坐下，李紅云還端來了茶。

“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我女兒她在哪里？”

“她在H市，做快遞行業(yè)。”

王志強驚訝地問：“什么，快遞？”

“你女兒挺出息的，她現(xiàn)在在H市弄了個快遞公司，自己當了老板。”

“她當老板了？”李紅云瞪大眼睛問。

“是啊，雖然她那個快遞公司不大，但也請了幾個人，算是個小老板。”

“真沒想到她出來后竟然去了H市。”李紅云說。

“你怎么知道她在H市？”王志強問。

“因為我兒子柳靖，他們兩個現(xiàn)在又在一起了。”

“不可能，你兒子害我女兒坐牢，她怎么可能跟害自己的人在一起。”王志強不愿相信。

“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兒子從來沒有害過你女兒，是你女兒身上有毒品才被抓的，不關我兒子的事。”

“怎么不關你兒子的事，如果不是因為你兒子，我女兒會坐牢嗎？”王志強稍顯氣憤。

“你女兒坐牢那是她自己選的，沒人逼她。”

“你可別欺人太甚，天地良心，就是因為你兒子我女兒才受了這樣的屈辱。”李紅云反駁說。

“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們吵架的。”柳母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還有什么事，說完你就走。”王志強說。

“你女兒現(xiàn)在抓著我兒子不放，我怎么勸都沒有用，麻煩你們也好好勸勸她，讓她離開柳靖。”

“是你兒子對不起我女兒在先，一定是他心生愧疚才抓著我女兒不放的。”李紅云說。

“你搞清楚好不好，你女兒有什么好，就單憑她坐過牢，誰還會要她。也就是我兒子傻，不知好歹。”柳母趾高氣揚地說。

“我女兒坐過牢怎么啦，坐牢也是你們家害的，你別想就這么甩得一干二凈。”李紅玉帶著哭腔說、

“我今天過來就是希望你們做父母的也好好勸勸她，她和柳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你們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到我們家過不幸福的生活吧。”

“她要跟誰在一起，我們管不了。”王志強說。

“你們是她的父母，就應該好好管教一下她，別讓她到處害人。”

“她害誰了，你說話放尊重點。”王志強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我家兒子現(xiàn)在就被你女兒迷得神魂顛倒，家都不回了，我說錯嗎？”

“那也是你兒子活該，你們活該。”王志強恨不得跳起來說。

“你們這群人真是不可理喻，我本來想好好談談你女兒和我兒子的事情，沒想到你們這么粗魯。”柳母很后悔，自己不該來這趟，于是打開錢包，拿出支票放在茶幾上說：“這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你們收下，好好勸勸你女兒，別再幻想嫁進我家了。”

王志強拿起支票當著柳母的面給撕了，然后大吼一聲：“你給我滾。”

柳母哪里受過這樣的氣，出門前還不忘丟下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王志強一聽感覺自己要氣炸了，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李紅云見狀嚇壞了，連忙將他扶到沙發(fā)上，拿起電話就打給了王欣。

王欣得知情況后讓母親撥打了120，自己也急忙趕往了醫(yī)院。

來到醫(yī)院，王欣看到母親坐在走廊上一個勁地哭著，像是失去了支柱一樣，王志強被送進了手術室，生死未知。

“媽，爸怎么了？”

“剛才柳靖他媽來我們家說你姐的事情，然后他們就吵了起來，你爸被她氣暈了。來了醫(yī)院就直接安排了手術，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

“我姐？”

“是啊，你姐現(xiàn)在在H市，也沒有她的電話，你爸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怎么辦啊。”

“爸一定會沒事的，我有姐的電話，我現(xiàn)在就打給她，讓她回來。”

“你怎么會有她的電話？”

“其實幾個月前我就跟姐聯(lián)系上了，只是她不讓我說而已。”

“你這孩子，趕快打呀。”

王欣拿起手機，有些發(fā)抖地撥著電話。

“姐，我是王欣，你趕快回來一趟吧，爸住院了，還在手術室沒出來。”

王蕊接到妹妹的電話一頭霧水：“爸怎么會在手術室，出什么事了嗎？”

“爸剛跟柳姨吵了一架，被她氣暈了，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你趕快回來吧。”

聽到王欣的哭泣聲，王蕊立馬出發(fā)趕往A市。

一路上王蕊顯得很不安，雖然這么多年父親都不愿見她，不愿認她，但畢竟血濃于水，她也不希望父親出事。可是當她趕到醫(yī)院時一切都晚了，王志強因為血管爆裂沒有搶救過來。

太平間里王欣和母親跪在王志強的身邊哭泣著，王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為什么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她還沒向父親認錯就已經(jīng)要送他走了。

王蕊使出渾身力氣一步一挪地走到王志強面前，她沒有哭出聲，眼淚卻像雨珠一樣不停地往下掉。除了接受這個事實，她別無選擇。

回到家王蕊覺得這已經(jīng)不是家了、李紅云也失去了支柱、王欣哭的眼睛都腫了。村里人知道后，一些親朋好友也趕過來幫忙，無一不是嘆息王志強就這樣走了。

王蕊拿出自己的全部積蓄給我母親，她知道家里肯定沒有什么積蓄。

按照習俗，葬禮出殯安排在第三天。詹子恒從父母口中得知了此事，便第一時間趕了回來，看到憔悴的王蕊，他的心也像刀絞一般痛。

“我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嗎？”詹子恒看著兩眼布滿血絲的王蕊問。

王蕊搖搖頭。

“我已經(jīng)通知了佳茜和晶晶，她們一會兒就到。”

王蕊又點點頭。

詹子恒想安慰幾句但又不知說些什么，只好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晚上林忠祥開車將張佳茜和喻晶晶送了過來，上完香，看到王蕊獨自坐著不與任何人說一句話，喻晶晶和張佳茜心中也十分難受。

“真想不到叔叔出了這樣的事，節(jié)哀順變，別把自己身體又leisure垮了。”喻晶晶挺著肚子走了過來。

王蕊這才回過神問：“你懷孕了，幾個月？”

“五個多月了。”

“本該是我去祝福你的，沒想到讓你來了我家。”

“沒事，叔叔的事最大，我就怕你撐不住。”

“我很好。”

“你是不是幾晚都沒睡覺了？”張佳茜問。

王蕊沒有回答，眼神卻很空洞。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不要折磨自己，要為你媽媽和妹妹多想想。”張佳茜開導著，就怕王蕊傷了身體。

“我知道，你們放心吧。晶晶懷孕了，你們就早點回去吧，這里有親戚幫忙，一切都很好。”

“我們再多陪你一會兒吧，怎么沒看到柳靖？”喻晶晶問。

“他那里還有臉過來，王叔就是跟他媽吵架，被他媽氣暈走的。”詹子恒憤憤不平。

王蕊卻不想再提：“你們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要不你們回吧，明天王叔出殯，你們到時候再過來送他最后一程。”詹子恒說。

“那也行，我們明天再過來。”林忠祥說。

送走喻晶晶一行人，王蕊還是獨自坐著發(fā)呆，詹子恒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下起了小雨，似乎王蕊哭干的眼淚由老天爺接著哭。

柳靖從林忠祥口中得知此事，便一大早就趕了過來想送王叔最后一程，也算是給母親贖罪。

王蕊捧著父親的骨灰盒向前走著，沒有看柳靖一眼。柳靖更像個丟了魂的肉架子跟在人群后面，詹子恒真想一拳打過去，讓他再也站不起來。

送完王叔最后一程，親朋好友都各自散去，李紅云也在王欣的攙扶下回了家，只留下王蕊還呆呆站在墓前不愿走。

“我送你回去吧。”詹子恒不放心王蕊這樣待下去。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話要對我爸說。”

詹子恒也只好先回去，柳靖卻站王蕊在身后不愿離開。

“爸，是我不孝，是我對不起您。”王蕊終于發(fā)泄著這些天悶在心里的話：“如果我能早點放手，您就不會這么走了。這輩子我做錯了太多的決定，最錯的決定卻害死了您，我真不配做您的女兒。”

柳靖上前抱住王蕊：“不是你的錯，都是我家人的錯。你不要這樣，我好心痛。”

王蕊掙脫開柳靖，倆人就這樣被雨水沖打著。

“柳靖，我們結束了，在我爸的墓前徹徹底底的結束了。我放手，我現(xiàn)在就放手。”

“我不要你放手，我不許你放手。”柳靖歇斯底里喊著。

“曾經(jīng)我以為我抓住你就可以讓自己幸福，可現(xiàn)在，我只有放開你才能獲得救贖，我們都放過彼此吧。”

“為什么要放手，我們不是要永遠在一起的嗎？”

“你清醒點，我爸已經(jīng)死了，因為你媽，我爸死了。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我知道這都是我媽的錯，但她也不想的，她是無心的，你原諒她好不好？你想要怎么懲罰，我都可以替她承受，但是請你不要離開我。”

“這么多年，我從不喜歡你，到喜歡你，從不愛你，到愛你。我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有緣無分的那對人。不要再強求了，這樣堅持下去只會傷害更多的人。”

“我們并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人呀，我們沒有錯，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王蕊將手上的求婚戒指取下還給柳靖。

“你走吧，我們以后再也不要見面了，我和你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永遠都回不去了。”

柳靖不肯收回那枚戒指，王蕊只好將它仍在地上，轉頭就走，柳靖一把拉住王蕊的手，王蕊用力一甩掙脫開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這一走，也將她曾給柳靖的愛全部帶走了。

整理好行李，王蕊準備回H市，王欣也要去上班，家里只剩母親一人，王蕊實在放心不下。

“媽，要不您跟我一起去H市吧，王欣在外面租房子住，您一個人在家我也挺不放心的，去了那邊您也可以給我?guī)蛶兔Γζ饋恚睦锞筒粫紒y想了。”

李紅云點點頭，或許這樣她才能好過些。收拾完行李，李紅云就和王蕊去了H市。

回到家，王蕊將柳靖的東西全部打包好放在角落，母親住柳靖的房間，母女兩人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自從王蕊父親去世后，柳靖再也沒有去找過王蕊，他又開始了住辦公室的生活，每天除了工作他眼里也只剩工作。裝修隊打來電話讓他去驗房，他也沒有心情去看一眼，全權由張經(jīng)理代勞了。柳父實在看不下去決定找他談談。

晚上下班柳父來到柳靖辦公室，看到他還坐在電腦前工作著。

“沒去吃飯嗎？”

柳靖不語。

“我讓秘書叫點外賣上來。”

“不用了，她已經(jīng)下班了。”

“那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

“工作是永遠都做不完的，身體最重要。”

柳靖又不語。

“你這么長時間不回家，你媽挺想你的。”

柳靖根本就沒有心思聽父親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如果你實在不想回家我也不勉強你，要記得休息，不要把自己身體搞垮了。”柳父說完剛準備出門，柳母就提著飯菜進來了。

“你怎么來了？”

“我來給兒子送點吃的。”柳母說著就走了進來，將飯菜放在茶幾上擺好：“兒子，別忙了，過來吃點，都還是熱的。”

柳靖沒有動身。

“你不回家，也不住老房子那里，天天睡辦公室是不行的，身體怎么吃得消。”

“我挺好的，你們回去吧。”

“你過來多少吃一點，你吃一點媽媽心里也舒坦些。”

“我不餓，你拿走吧。”

“你有什么想不開的就跟爸爸媽媽說，別這樣憋在心里。你這樣又讓我覺得你回到了四年前的那段日子，媽媽心里挺害怕的。”

“你也知道害怕呀，王蕊爸爸去世的時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

“她爸爸那是意外，我真沒想到他有那么嚴重的高血壓，何況我也沒做什么。”

“你沒做什么，你是要我們都死了才算是做了什么嗎？”

“怎么跟你媽媽說話呢？”柳父呵斥地說。

“王蕊爸爸跟你吵架，被你活活氣死，我和王蕊也徹底分手了，你們現(xiàn)在高興了？”

“我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她爸爸的事我也很抱歉。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都還要好好活著不是嗎？再說，我也特意登門道歉了，這還不夠嗎？”

“好好活著，真是諷刺啊。”

“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啊，媽可就你一個兒子。”

“你是怕我自殺嗎，用自殺的方式去贖你的罪？”

“你再胡說。”柳父聽了這話多少也有些害怕，語氣強勢地壓著柳靖。

“你們太小看我了，我是不會自殺的。我們柳家欠王家太多，欠王蕊太多，我會好好活著替你們、替自己去贖罪。”

柳父柳母這才安了神。

“兒子，你這輩子和王蕊真的沒有那個姻緣，不要再勉強自己了。聽媽的，放下過去，走出來，還有更好的在等你。”

“你們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出去，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柳父搖搖頭給柳母使了個眼色，倆人便離開了。

柳靖看著桌子上那個戒指盒，心又驅使著他去找王蕊。

拿上車鑰匙柳靖便驅車去了H市，來到王蕊家樓下已是深夜，樓上的燈早已關了，柳靖不忍心打擾王蕊休息，只好在車里待著，這樣離她近一些或許他心里也能溫暖些。看著王蕊家的方向，柳靖在車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