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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脈曼陀羅

迷霧群山,無名小徑,狂風(fēng)陣陣,帶起此起彼伏的怒號,卷起森葉殘絮漫天飛舞。

本如此美卷,應(yīng)美不勝收,可是隨著怒吼、狼嚎的漸起而變得詭異。

只見,人群,狼群,相互沖擊。

人,手握軍刀,狼,口猙獠牙,二十米之距,轉(zhuǎn)瞬即逝。

李成國手持利刃,腳尖輕點(diǎn),步履如飛,迎狼而上,其余四人緊緊跟隨,眼中無懼,一往無前。

黑色狼群似乎智慧進(jìn)化程度極高,十余狼竟如人類列陣般分成四群,一群三狼,目露猩紅光,腥液落漫天,狼嚎鎮(zhèn)狂風(fēng),來勢洶洶。

面對狼群的智慧進(jìn)攻,李成國幾人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腳亂之際,竟被狼群一一隔斷,陷入一群三狼圍一人的包圍圈。

這般情形,黑色狼群顯得十分熟練,仿佛就是一支整齊劃一的軍隊(duì),訓(xùn)練有素,這很讓人驚訝。

李成國見自己被三狼呈三角圍攏之勢包圍,余光中其余四位兄弟也是如此境地,他的額頭冒出了汗水,一雙凌厲的濃眉緊緊皺著,即使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經(jīng)驗(yàn)老道,可對眼前的這般前所未曾經(jīng)歷過的危境,也是感到十分頭疼。

可是狼群可不會(huì)去了解李成國幾人的痛苦,見獵物成甕中之鱉,口中腥臭的腥液越發(fā)粘稠,似乎對即將入食的美味急不可待。

其中一只體型較與其它黑狼偏大的黑狼仰天長嘯,旋即其余狼相繼仰天,狼嚎伴隨狂風(fēng),怒號拍打著李成國眾人的耳膜。

狼嘯聚山林,狂風(fēng)怒卷天。

嘯聲漸遠(yuǎn),狼群怒視獵物,血眼一閃,形如閃電,張開血盆大口,欲撕咬獵物的斃命之處。

李成國見三口從不同的方位,朝著自己的脖子撲來,手中軍刀反握,劍目一凌,腳尖一點(diǎn),爆發(fā)出特種兵的驚人速度與力量。

一個(gè)側(cè)踢迎著狂風(fēng)怒卷,帶著尖嘯聲,重重地?fù)舸蛟谇胺嚼穷^的眼睛部位。

頭顱,是生物生命系統(tǒng)的中樞,遭受一定程度的重?fù)簦瑫?huì)造成生命危險(xiǎn)。

即使是異與別地的迷霧群山狼群也不例外。

只見李成國前方黑狼發(fā)出呻吟慘嚎,被他驚人腿力踢出五六米遠(yuǎn),趴在地上,狼體顫抖搖晃,哀哀呻吟。

眼前威脅除去,李成國心里松了一口氣,但軍人在生死關(guān)頭,神經(jīng)的緊繃感可不會(huì)輕易松綁。

隨即,李成國扎穩(wěn)腳跟,身軀一百八十度旋轉(zhuǎn),手中利刃由反握變直持,朝著身后方位的血盆狼口直驅(qū)而入。

噗嗤!

一刀入喉,直取狼命。

鮮艷的花朵迎著蒼白的太陽綻放,給這清冷黎明灑下紅色斑駁,血花,雪花,紅白相映。

血跡模糊了李成國的雙眼,點(diǎn)滴雨血傾刻在布滿如老根盤雜的手臂表面。

可等不到李成國再次反應(yīng),第三匹狼口已臨近他的脖子,血口怒張,腥液滑落,似乎想替同伴的死去報(bào)仇。

李成國知道他盡力了,他已經(jīng)完成了他在這短短時(shí)刻里所能做到的一切。

他看向其他人,殘的殘,傷的傷,倒下是遲早的事,甚至有兩位同伴已躺在斑駁血泊之中,肉體不全,四肢被群狼撕咬,拖拉的血跡斑長,軀體遍布四周,而狼群則欣然入食。

李成國知道,他最后也是這樣的結(jié)果,不過只要小姐安全,他和幾位兄弟的死也算死得其所。

這也是軍人的歸宿,為令生,為令戰(zhàn),為令死。

隨后,李成國閉上了雙眼,等待狼口的親吻,死神的割喉。

…………

另一邊,方筱芳逃離人獸戰(zhàn)場后,沿著無名小徑往山脈深處前進(jìn),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加上迷霧群山森葉隱日遮天,樹林千篇一律,每一棵樹的樣子都差不多。

整座迷霧群山山脈,就是一個(gè)巨大的迷宮,方筱芳走了一會(huì)兒,便頭暈?zāi)垦#芸炀兔允Я朔较颉?

隨后方筱芳停了下來,仔細(xì)傾聽,樹林里安靜得出奇,除了莫名樹林根須的摩擦聲和狂風(fēng)呼嘯的怒號,幾乎沒有任何動(dòng)靜。

“也不知道李叔他們怎么樣啦?”

方筱芳一臉憂色,她站在原地呆呆發(fā)愣,心里黯然,她也聽說過迷霧群山的傳說和詭異生物,可是想的越深,心中的不安也就累積如刀山,重重地割在她緊繃的神經(jīng)上,讓她精神恐慌。

片刻后,方筱芳面露決然,李叔他們已經(jīng)為她爭取了時(shí)間,她決定繼續(xù)前行。

一路西進(jìn),她在小徑殘枝碎葉中留下一串很長、很遠(yuǎn)的腳印。

無聲無息,竟起霧了,這在狂風(fēng)的山脈中非常罕見。

方筱芳驚悚,這霧竟然是灰色的,在這原本清冷的黎明,給人一種恐懼的涼意。

不知不覺間,霧靄漸重,灰色繚繞,朦朦朧朧,籠罩了這片詭異山脈。

密林樹梢盡頭,初升的紅日都顯得有些詭異了,漸漸化成一輪灰色的火爐,有種魔性的美,而枯寂的森林老木也被染成了灰色。

方筱芳小臉蒼白,柳眉緊皺,雖然她知道,連綿山脈的天氣最是多變,但眼前實(shí)在不太正常,一片寂靜,甚至連狂風(fēng)的呼嘯也瞬間消失,這讓她停下了腳步。

在進(jìn)迷霧群山前,她曾聽當(dāng)?shù)氐哪觊L的老人們講過,一個(gè)人走在迷霧群山中,有時(shí)會(huì)聽到一些古怪的聲音,會(huì)見到一些奇異的東西,要格外謹(jǐn)慎。

當(dāng)時(shí)她并未在意,也許迷霧群山有不尋常的詭異之事,可能只是以訛傳訛,夸大其詞罷了。

山林依舊寧靜,密林中除卻多了一層朦朧的灰霧,并沒有其他變故發(fā)生,方筱芳感覺十分壓抑,呼吸越發(fā)急促,不覺間加快了腳步,她想盡快離開這里。

方筱芳的速度越來越快,開始奔跑,她不想呆在這種詭異、充滿不確定性的地方。

若是在沙漠中,海市蜃樓那樣的奇景多發(fā)生在烈日當(dāng)空,狂風(fēng)怒卷下,可是眼下卻是在迷霧群山山脈,與海市蜃樓的物理現(xiàn)象不相符,這不像是什么蜃景。

突然,前面?zhèn)鱽磔p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而且聲音很密集,此起彼伏。

方筱芳倏地停下腳步,盯著樹林碎石小徑,前方地面灰光星星點(diǎn)點(diǎn),像是散落一地灰鉆,晶瑩透亮,在初升太陽的光暉中閃耀著。

那是一棵又一棵嫩苗,不足一寸高,自碎石路中破土而出,帶著蒼白的光澤,剔透而妖異,遍地皆是。

短暫的停滯,隨后沙沙聲成片,灰色燦燦,所有嫩苗都快速拔高,一瞬間生長起來。

山頭,灰日東升,即將綻放,霧氣彌漫,浩瀚的迷霧群山如同披上了一層詭異的灰色薄紗。

“啵!”

花朵綻放的輕響傳出,鋪滿碎石殘枝的小徑一片灰白,在初升之日即將綻放的剎那,這些植物開始綻放出成片的花朵。

大量的灰色花,晶瑩點(diǎn)點(diǎn),猶若夢幻,有些醉人,遍開在碎石路中,非常不真實(shí)。

這種植物一尺多高,通體如白樓羅般透亮,花瓣一條條,妖艷而迷人,宛若盛放在另一片國度,帶著魔性,吸引人的心神。

方筱芳退后一步,然而,身后也已滿是這種植物,灰光流動(dòng),一眼望不到邊。

她很吃驚,仔細(xì)的看著,努力辨認(rèn),這像極了曼陀羅花,一條條花瓣展開,又向后彎曲,極其美麗。

不過,曼陀羅花或紫或白,或黑或綠,而它卻是灰色的,從未聽聞?dòng)谢疑恿_。

曼陀羅真實(shí)存在,帶著濃烈的陰暗及宗教色彩,關(guān)于它有太多的傳說,但方筱芳不信這些,只為眼前的景象而驚。

迷霧群山在冬季末期干燥、缺水,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如軒轅柏、鳳凰松等耐旱植物尚還綻放著綠意盎然。

而曼陀羅花喜歡陰森、潮濕的環(huán)境,無論如何也不該在這里出現(xiàn),還如此的妖艷。

這里遍地都是,一眼望不到盡頭。森林浩瀚,密葉遮天,薄霧染白了太陽,浸透了天邊,而整片無垠的山脈小徑都生出灰色的曼陀羅花,說不出的奇異、神秘!

一縷淡淡的芬芳飄漾,讓人沉迷。

終于,太陽綻放了光輝,而也正是在此時(shí),這些植物盛放,花開到極致,化作灰色的海洋,流光溢彩。

雖然光明降臨,但這里灰色光澤繚繞,極致蒼白,詭異的出奇。

方筱芳在無名小徑上,心中無法寧靜,但是她卻不作停留,沿小徑快速前進(jìn)。

此刻灰色的森林,點(diǎn)點(diǎn)白光。

而后突然間,砰然一聲,所有灰色曼陀羅花怒放后,竟然在一瞬間同時(shí)凋零。

蒼白的花瓣枯萎,接著整株的植物開始干枯,它們失去色彩,耗盡生機(jī),迅速干枯,而后碎裂,像是在一瞬間失去了數(shù)十年。

“砰!”

最后的剎那,遍地干枯的灰色曼陀羅寸寸斷裂,化成了粉末。

這詭異的景象,很難解釋。

它們?nèi)缤瑹熁ò悖虝旱慕k爛,美麗到極致,而后便凋零,成為灰燼。

蒼白的粉末落在雪地間,在白光中很難辨出,而此時(shí)灰霧也早已消失,小徑密林恢復(fù)了原樣,像是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再次寧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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