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巖的笑慢慢有點僵，身子也側了下，躲開他的手。

“明總，你這樣合適嗎？”

“怎么了？”

“你不是真心想讓我幫你吧？”

“你也不是在真心幫我吧？”

曲巖是想陪他玩，但玩也要有個底限，現在明輝過了這條線，她就就沒辦法繼續陪了。

畢竟是在診所，任何沖突都會給明朗落下把柄，所以曲巖只是偷著挖了他一眼，轉身想回自己屋。

明輝不想讓她走，他盼的就是一場沖突。

他伸手拽住了曲巖的手腕。

“客人都還沒走呢——”

“前臺是擅自離崗了嗎？”

明朗回來了。

明輝的情報看來沒有完全摸準，眼神中的慌亂證明，在他的計劃中沒有跟弟弟照面這一出。

手松開了，曲巖的心直突突，一下想起明朗那天砸家的樣子，真怕他隨手抄起什么向明輝頭上砸。

并沒有。

他很淡定地走過來，笑了下，“有客人來了怎么不去我辦公室，還要財務出來接待，是來查我們賬的？”

“怎么可能，路過，順道進來瞅一眼，結果你不在。”

“哦，那下次可以提前打個電話，有我的號碼吧？”

每一次明輝跟眼前這位對話，都是自己占上風，今天場開的不好，他需要把氣氛變一變。

“小朗，剛才是個小誤會，你可別多想。”

明朗裝不知，“剛才怎么了？”

“曲小姐頭上落了個東西，我想幫她弄掉，結果她還以為——”

“你對她動手動腳？”明朗隨意一笑，轉對女友說：“怎么可能呢，他是我哥，大庭廣眾對弟妹不規矩，那得多混蛋。”

明輝怔怔的，他幾乎不信明朗會是這個反應，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不應該驟然跟他翻臉嗎？甚至動手。然后他才是那個打不還手吞氣忍讓的角色。

他居然沒有動手，那些話反而像個無形的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明朗的態度一直都很好，讓人沖咖啡，請他辦公室坐，也落落大方正式介紹了自己的女朋友。今天這場暗戰，無論如何明輝都輸了，他勉強應付，落荒而逃。

圍觀者不知暗戰的硝煙，曲巖知道，激動不已。

“你今天表現也太棒了吧！”直到回家路上，她才有機會把夸贊當面說出來。

是啊，明朗也覺得自己挺棒的，他居然能跨過那么大的心理障礙，直面一直以來都不敢面對的人。

“你說的對，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以后我不會揪著那些不愉快了。”

“不再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了？”

“我的錯只是不應該被生下來，可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早就應該這么想嘛！

曲巖心情爆愉快，把車載音樂都調成了嗨曲。

“其實明輝挺蠢的，如果你真跟他較勁，他不一定是對手！”

這話聽著當然舒坦，明朗笑笑，“我不想跟他較勁，以后會離那些人再遠一點，開好我的診所，談好我的戀愛，過好我的生活。”

這就是云開霧散、豁然開朗的感覺吧。

曲巖開心的眼眶都熱了。

“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把你當成豪門了？”

“什么意思？”

“腿短，邁不進去唄。”

明大夫笑嘻嘻伸手摸摸她的頭，“是有點短，會不會影響到孩子的基因？”

說說笑笑，車子停到小區門口。

“辛苦你走幾步，我去朋友那取個東西，一會就回來。”

曲巖下了車，小白鞋踩著石子路，心情跟夕陽一樣美。她邊走邊想著晚上吃點什么，烤個披薩拌個沙拉？

穿過景觀路，很快就到了家門口。

家門前有個人。

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鬼鬼祟祟扒著門縫往里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