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夢語
- 奸臣媚國,邪王別耍花樣
- 暮雨綿
- 2120字
- 2019-06-07 16:33:00
夜里子時,洛秋顥天一身絨衣,帶著士兵,一路沖到了御書房,這一路,過于容易,也過于快速,不過殺了幾個人罷了,洛秋顥天看著自己已經染了血的劍,已經沒有辦法回頭,哪怕這一切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直到看到了洛秋清帶兵站在御書房門口,洛秋顥天終于知道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洛秋清站在御書房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站在他下方的洛秋顥天。
洛秋顥天仰天大笑,“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宮就說,那老東西明明那么喜歡那個女人,竟然這么輕易就放過了母妃,竟然沒有廢了本宮,而你,根本就沒有忘記,原來,原來都在這等著本宮,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洛秋清扯了扯嘴角,并不言語,眼底帶著一絲譏笑,就這么看著洛秋顥天。
洛秋顥天的話說的不清不楚,但是知情人卻都曉得是什么意思。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其實那個夜晚,并不如這個夜晚死得人多,但是空氣冷冽了些罷了。那個時候,洛秋顥天的母妃還是皇后,還是人人敬畏的皇后,而洛秋清的母親,不過是剛剛入宮的秀女,兩人的身份原本千差萬別,可就在短短兩年之后,這一切都變了,變得十分的離譜。皇后還是那個皇后,但秀女卻早已不是秀女了……皇后一直在想,她究竟是忽略了哪一個細節,才會讓一個區區的秀女,爬到了她的頭上,被皇上破格提升,最后竟成為了皇上的寵妃,成為了讓她丈夫魂牽夢繞的女子。她是皇后,她要母儀天下,一開始她自然除了提點對方,多的便是容忍,但是,那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丈夫就這么寵愛一個妃子,一年又一年,怎么能夠容忍?她該如何容忍?她不知道……
矛盾不解決,并不會漸漸變小,甚至消失,只會越積越大,終于,在某個深冬,在皇上寵愛了那妃子好幾年,就連皇子都已經董事了之后,都不見膩味,皇后終于明白了,后宮佳麗三千的皇上,應該是愛上了那個被寵愛了幾年的妃子……這件事,不是事件爆發的導火索。真正讓一切爆發的是那個夜晚……
那個夜晚,皇上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要到皇后的鳳儀宮里就寢,就連皇后自己都想不明白,她又驚又喜,忙著叫丫鬟過來打扮準備。從打扮好之后,皇后便一直在想著,皇上為什么現在都還沒有來?皇上會不會被她叫走了?皇上會不會……
夜里,皇后看著身邊睡著了的男人,她的丈夫,她不知道有多貪戀,貪戀這份溫存。然而,還不等皇后將自己與皇上的相遇、相知、相愛的過程回憶一遍,便聽到了枕邊人的夢話。
“……”
皇后湊了過去,將耳朵湊到他的唇邊,聽著他的夢語,僅僅兩個字,卻猶如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她的腦袋上,她怔在那里,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這個她的丈夫。
那人仍在夢語,而一直重復的,不過是那兩個字。
“夢影……”
“夢影……”
“……”
這兩個字,皇后并不陌生,正是那個讓皇上寵了四五年的女子……皇后這才意識到,她第一次,第一次覺得,自己想殺了那個女人,那個搶了她丈夫的女人……
這便是導火索,也正是后來的那天,那天下了暴雪,是這幾年以來都從未有過的,即使如此,皇后還是趁著皇上被暴雪堵在了宮外,刁難了那個女人。她身為皇后,不該沒有懲罰過后宮的女子,但是那天,看著跪在雪地里,最終被暴雪擊倒在地上,然后,她便看著那個孩子,那個不過兩三歲的孩子,穿的也很單薄,像是剛剛睡醒了一樣,穿過了她的侍衛宮女,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個女人身邊,有些吃力的一點一點將那個女人抱了起來,然后十分吃力地一步一步離開,那一刻,皇后覺得這個孩子以后定會是自己的天兒的阻力,而自己能不能成為天兒的天,能不能為他撐起一片天?
皇后沒有想到,那天的罰跪會有那么嚴重的后果,也沒有想到原本要下幾天的大雪,當天半夜便停了,之后便是皇上連夜趕了回來。皇后一直沒有離開鳳儀宮,她在等著,等著最后的結果。
“皇后娘娘……”皇后從娘家帶來的丫鬟走了過來,臉色不佳,“影妃娘娘小產了……”
皇后怔住,小產,去了,她扯了扯嘴角,“環兒,本宮的日子可能到頭了……”
“娘娘……”被叫環兒的宮女看著皇后的模樣,十分的不忍,“娘娘,皇上不會這么狠心的,娘娘也不是故意的,娘娘好好給皇上解釋一下,皇上他……”
皇后搖了搖頭,“環兒,你要好好照顧好天兒,本宮的大勢就要去了,不知還能給天兒留下什么……”
“娘娘……”環兒視線都有些模糊了,眼含淚水,看著皇后娘娘,不由得心酸。
“娘娘,娘娘……”又一個宮女跑了進來,一臉的著急,“娘娘不好了!”
“影妃都小產了,還能有什么事不好呢?”皇后慘淡地笑了笑。
“娘娘,”來的宮女一臉的為難,“影妃她,影妃她,她去了……”
皇后一怔,嘴角抽了抽,她真的殺了那個女人,真的殺了那個搶了她丈夫的女人……
然而,那個宮女卻還沒有說完,“娘娘,四皇子他,四皇子……”
那個孩子嗎?皇后看向她。
宮女有些顫抖,“四皇子因在暴雪中抱著影妃疾走,現在正高燒不退,重度昏迷……”看著皇后的表情,宮女咬了咬牙,“還有,還有就是,皇上正在趕來的路上……”
宮女的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的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皇后看著那個男人進來,和她想的不同,他不是怒氣沖沖地進來的,他每一步走的都很虛無,臉上的表情與她的無異,都是絕望到了極點的模樣,皇后沒有起身行禮,只是動了動嘴角,原來,這個男人也不過如此,原來,他也能變成這幅頹然絕望無助的模樣,只不過,那個讓他變成這幅模樣的人,不是她,不是她這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