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帶著些許嘲諷的話，鞏義并不在意。他像是突然驚醒似的，看向穆唔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壓抑，他聲音不似方才那般溫和，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在里頭，“這么多年過去了，主上為何遲遲不動手？”

不等穆唔說話，鞏義眼底溢出幾分寒意，渾身散發出的冷冽讓殿內的人心底發顫，“可是擔心封印被破壞了，那人會遭到反噬？”

穆唔徹底冷下臉，聲音低沉充滿壓迫感，“大長老，你越界了。”

鞏義扭頭看了一眼鏡墨兩人，鏡墨被他這一眼心有些發憷，額前因方才磕頭過重而不斷溢出鮮血，他對鞏義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呵斥道：“都退下去！”

殿內瞬間只剩下四個人，鞏義眼底的寒意瞬間暴露出來，壓得鏡墨鏡塵兩人只覺得舌尖上涌上一股血腥。他望著坐上方的穆唔，眼底除了赤誠之外，更多的是失望之意，“我本以為主上被剜心，會長教訓。”

穆唔豈會不知他想表達什么，面無表情的和鞏義對視眉毛輕微往上挑，語氣平淡仿佛不過是在討論天氣不錯這等無趣問題，“所以呢？”

他的態度讓鞏義氣得眼睛發紅，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上面這人打醒，“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心都沒了，你為何還處處護著她！”

“護著她？”穆唔細細品味這三個字，只覺得異常的可笑，他指腹磨成著掌心，半瞇著雙眼遮擋住那布滿冰霜的眼神，“我恨得將她剝皮抽筋，嘖，護著她？”

鞏義氣笑了，側身指著站在一旁的鏡墨兩人，“你就哄騙這兩個傻子吧，你若真想要她的命，不過區區的水宮豈能擋得住你？”

鏡墨鏡塵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底的麻木和無奈。

這種話，他們聽得麻木了。只要一到主上離心之痛發作的時辰，大長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與主上有爭執，最后殃及池魚，也將他們也罵得狗血淋頭。

穆唔的臉色稍稍變了變，他深深的看著鞏義，越發覺得這個老頭真是肆無忌憚，但是又覺得這人讓他無法產生真正的殺意。他抿了抿嘴，眼底生出幾分笑意，語氣有些敷衍道：“還不到時候。”

鞏義依舊氣呼呼的，“多少年過去了？這還不到？你少糊弄我。”

穆唔按著眉心，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意味深長，卻什么都沒有說。

確實是還不到時候，他要等渺然自己出現。

不等鞏義開口，穆唔就抬手示意他閉嘴，身子往后倚靠在椅背上，瞇著雙眼笑得讓人好骨悚然的說道：“先解決眼前問題，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說完之后，他的視線定格在鏡塵身上，“那小妖什么來歷？能讓你這么狼狽。”

聽到這話，鏡塵很是尷尬的低著頭，“會主上，是突然出現的蛇妖青盲，具體什么來歷，屬下還沒查清楚。”

殿內沉靜一會，穆唔滿眼嫌棄的掃視一眼下方的鏡塵，薄唇微啟吝嗇的吐出兩個字：“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