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唯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家伙弄得這么狼狽。
從小的養尊處優讓她容不得這世上有任何人高過她，哪怕是自己的父親以及爺爺，她都認為他們只是沾了年齡的便宜，活得久一些而已。
而現在，一個和她一樣的年輕人竟然從見面開始就一直將她壓在身下。
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的！
所以現在，看著這個家伙在自己面前服軟說好話恭維自己，她覺得很爽。
雖然知道他的很多話都言不由衷，甚至是漏洞百出，但是杜唯還是覺得很爽。
不過就算再甜的糖果，吃多了也會膩。
所以杜唯打算給他設一個陷阱，然后KO了他完事兒。
反正任務世界之中殺了他，他依然可以在離界復活。
穿越師之間約定俗成的規矩，最大不過身死，死過一次前面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江瑟看著杜唯一副得意的樣子，不經意間挪動了下自己的身子，仿佛就是一個姿勢久了，稍微動一下那種。
杜唯并未在意。
“白色！”江瑟看著杜唯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
杜唯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我說，白色！”江瑟又慢慢重復了一遍，盡可能讓自己的眼神去模仿記憶之中二虎猥瑣的樣子。
杜唯發現這個家伙在說話的時候，似笑非笑的眼睛盯住的，赫然是自己的短褲……
里面。
“流氓！”杜唯的俏臉瞬間漲紅，短劍揚手就刺。
“動手！”江瑟卻是不慌不忙，對著杜唯的背后大聲喊道。
“壞了！”杜唯手中的短劍硬生生收住，然后猛地轉頭向后看去。
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
再看江瑟，背影已經在十幾米外了……
“無恥！騙子！……”杜唯氣得直哆嗦，短劍“嗡”一聲脫手，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然后好像一個精確制導的導彈一樣，向著江瑟的后背飛去。
在城里我怕系統懲罰，不敢用飛劍。
現在可是在野外，你能跑的了，我就不叫杜唯！
飛劍好似流星一般，眼看著這就要追上江瑟……
就在這一瞬間，江瑟的身體好似融化了一般，在空氣中逐漸變得透明，而后“砰”地一聲，變成了一個黑氣繚繞的影子。
惡魔使徒！
飛劍從使徒的后心刺入，又從前心沖出，在前方盤旋一圈兒后，穩穩停在了使徒前進的方向之上。
“是你！”一聲冷喝傳來，杜唯的身影隨后即至。
使徒緩緩轉身，對著杜唯微微頷首：“沒錯！是我。”
“我說你怎么會在江瑟的房間里。”杜唯的牙都要咬碎了，一臉的冷若冰霜，“我怎么會這么笨？我能想到這個辦法，你自然也能想到。”
“你是斷前緣來了，對嘛？”
使徒點了點頭：“你來這里，是要改變歷史，那你為什么方才在房間里不直接殺死那個江瑟呢？殺了他，改變了歷史，你父親和被我殺掉的那些虎衛不就都可以復活了嗎？”
“改變歷史豈是殺一個人那么簡單？”杜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整件事的關鍵是那個回魂通道，你傻啊你？”
“有道理！”使徒呵呵一笑，而后問道，“可你有沒想過，這么淺顯的道理，為什么你那睿智的祖父就沒想到呢？”
杜唯愣住了。
她確實有想過這個問題，為什么爺爺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而是率兵去找鬼市的麻煩呢？
爺爺太傷心了，他老糊涂了！
當時她是這樣想的，所以她暗地里讓管家去調查江瑟，安排了這件事。
之所以她后來決定自己親自出馬，其實也留了一個私心。
她想要榮耀！
在虎衛之中，榮耀是最神圣的，遠比生命以及其他任何東西貴重。
而她如果可以憑一己之力救回父親及那眾多虎衛的性命，那得是多大的榮耀？
“你覺得是為什么？”杜唯忍不住問道。
使徒仰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點點繁星：“那個回魂通道顯然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縱然是這萬千世界最最頂尖的高手，也做不到。”
“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系統。”
杜唯遲疑了下，喃喃問道：“你是說穿越師系統？”
使徒搖了搖頭：“不！我說的是系統，比穿越師系統更為高級的存在。”
“或者我換個說法你可能更容易理解一些，我說的系統，你可以理解為規則。”
“生老病死是規則，日月盈仄是規則，四季輪回同樣也是規則！”
“大到世界運行，小到鳥唱蟲鳴，這世間的一切都是規則的控制之下。”
“至于那個回魂通道，自然也是出自它的手筆！”
在使徒將這一切娓娓道來的時候，江瑟躲在這幅軀體之中也聽得一清二楚。
使徒口中的“系統”、“規則”，江瑟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亡者之樹！
再結合那段被抹掉的記憶之中，蛤蟆對著使徒說的話，江瑟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這是一個局！
布局者還不清楚都有誰，但使徒肯定是其中一個，蛤蟆、鬼醫、虎衛以及自己、二虎等都是被卷入這個局之中的棋子。
而這個局的最終目標，正是那個一直隱藏在幕后的“系統”。
“這是一個棋局！”使徒對杜唯繼續說道，“你爺爺，你爺爺的爺爺，你的祖祖輩輩，還有很多你連名字都沒聽到過的前輩，都參與了這個局。”
“你能想到的，你爺爺自然也能想到。他沒阻止你，只是因為這個局會有很多人犧牲，你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我不會殺你！你應該死在更有意義的地方。”
使徒口中的一切對杜唯來說太過于震撼了，她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使徒看出了她的猶豫，輕輕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你會看到真相！”
盡管杜唯心中有個聲音在狂喊“不要相信他”，但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過去，輕輕握住了他那黑氣繚繞的手。
寬厚，溫暖！
在接觸到使徒的手的一瞬間，使徒和杜唯的身體仿佛火箭一般拔地而起，快速向著大氣層外飛去。
“沒有系統懲罰？”杜唯的信心開始動搖了，“或許他說的是真的！”
兩人上升的速度飛快，也就是幾秒鐘的功夫，兩人已經出現在了茫茫宇宙之中，而腳下則是一個蔚藍的星球。
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