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逸王和六皇子來了。”姝妍說道。
乜月正在梳洗,忽聽丫鬟來報,只遲疑片刻,便說道:“先請到偏殿好生伺候,我一會兒就去。”
“奴婢領命。”
乜月梳洗完畢,隨意打扮一番,便施施然的來到偏殿。
“呀!一段時日不見,月妹妹又變漂亮了!趕緊過來讓本皇子好好的瞧瞧。”六皇子一看到乜月便興奮的叫道。
“三小姐莫怪,六弟心思單純,口無遮攔,并無冒犯之意。”南川逸塵輕聲說道。
他手執折扇,身穿一襲月白色的錦衣華服,更襯修長身材,頭帶羊脂白玉發箍,更顯翩翩。他就靜靜的站在那里,深情的與門口處的乜月對望。
饒是乜月經常觀他玉顏,與他足夠熟悉,而每每與他相見卻也會次次被他的氣質所折服。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乜月失神片刻,隨即笑著走進來道:“逸王就莫要多做解釋,月兒都明白。”
“月妹妹,幾日未見,你有沒有很想我啊?”六皇子蹭到她身邊嘻嘻哈哈的問著。
“本小姐真的真的很想你……”乜月情真意切的說道。
“真的?能得美人掛念,本皇子心中真的很興奮!”他蹦蹦跳跳的嚷著。
“六皇子別急,人家還沒說完呢!”
“嗯嗯,你說。”
“我真的真的很想你——離我遠一點哦!”乜月對他重重的點頭。
六皇子瞬間耷拉著臉,喃喃自語:“本皇子很不開心,真的很不開心。”
“六弟,不要鬧了。”南川逸塵出聲制止。
“逸王,坐下說話吧。上茶!”
“月……三小姐,聽說前日你被蛇咬傷,可有大礙?”南川逸塵問道。
“現已無礙,多謝逸王關心。”乜月道。
六皇子聽到他們的對話,頓時就不樂意了,氣鼓鼓的說道:“三哥,這句話應該我來問月妹妹,你搶了我的臺詞!”
“好啦好啦!月兒也多謝六皇子關心,好了吧!小屁孩兒!”
“你……你說什么?你敢再說一遍嗎?”最后三個字六皇子聽的不太清楚,隨即指著乜月問道。
“本小姐說你是小——屁——孩兒!”乜月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你、你、”六皇子被氣的語無倫次。
“哈哈哈哈!”乜月笑的前仰后合。
南川逸塵就坐在那里滿眼笑意的看著這一切,望向乜月的眼眸充滿了寵溺。
“哼!你這般欺負本皇子,等你們相府大禍臨頭,本皇子也不會出手相救。”六皇子道。
“什么意思?”
“月妹妹還不知道吧?求我啊!”六皇子笑嘻嘻的說道。
“無聊!相府大禍臨頭又與我何干!”乜月低垂著眼眸說道。
南川逸塵解釋道:“三小姐最近幾天深閨養病,恐怕有所不知,今早京城轟動一時,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之事。”
“怎么了?與相府有關?”乜月不解的問道。
“確實……”
“唉,還是本皇子說吧,三哥你講個話也斯斯文文的,著實急人,事情是這樣的,丞相的大姨娘傅楠嫣有一個干兒子你可知道?”六皇子說道。
乜月搖搖頭,一無所知。
“她的這個干兒子原是官宦之子,幾年前因為老爹貪贓枉法被人告發,本來是要處斬的,后來還是丞相出面擺平了此事,雖然流落至平民,但家庭條件可比之前做官時更甚,他仗著丞相在朝有權有勢,仗著傅楠嫣在相府獨攬大權,在外胡作非為,干了一攤子爛事,受了冤屈的老百姓投狀無門,無處申冤,今早有一壯丁,于京城最高樓頂拋灑手寫血書,意欲將他罪狀訴之天下,由于事情鬧的太大,不多時這件事情就傳到了父皇耳中,事情就是這樣嘍。”六皇子一口氣講完,連連喝了幾杯水。
“她的干兒子叫什么名字?”
“這個嘛!好像是叫……什么來著……”六皇子摸腮思索。
“叫喬尹,她母親本是傅楠嫣閨中密友,后又救過傅楠嫣性命,所以才有了這干兒子一說。”南川逸塵不緊不慢的說著。
乜月只淡淡的說了句“哦!”
“你是沒見早上的場景有多壯觀,無數封血書密密麻麻的從天而下……”六皇子嘖嘖道。
“說的好像你看到了似的。”乜月對她翻了翻白眼兒。
“唉?不對啊!相府都要受到問責了,你怎么一點也不慌張?”六皇子不解道。
“我剛才就說過了,相府怎樣,與我何干?”乜月不冷不熱的說道。
六皇子嚷嚷道:“你也忒狠了吧,”復而又小聲嘀咕道:“也難怪,畢竟從小到大他們也沒管過你……”
“做錯了事,受到懲罰是應該的。”乜月說道。
“月兒說的極是。”
……
“啟稟大小姐,逸王和六皇子去了春暉堂。”丫鬟稟道。
“什么?千真萬確?”
“是早上奴婢親眼所見。”
“快點來給本小姐梳妝打扮,快點。”乜秋婉吼道。
因月寧院鬧蛇一事,乜秋婉受到驚嚇不愿再住回月寧院,最近幾日她一直住在嫣波居,與傅楠嫣同住。
日上三竿時,她還未起床,忽聽丫鬟稟報逸王來到相府,隨即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忙命丫鬟給她梳妝打扮。大約半柱香之后,她盛裝打扮完畢,便火急火燎的趕往春暉堂。
春暉堂內靜悄悄的,哪里還有逸王的身影。
“乜月,你出來!”乜秋婉大吼道。
乜月悠哉悠哉的從內室走出,嘖嘖嘆道:“哎呀,大姐姐今日打扮的真是貌美如花,我見猶憐啊!怎么,今日大姐姐是準備出門嗎?”
“你把逸王藏哪了?”
“大姐姐說的是什么話?逸王身份尊貴,怎么可能會被我所藏?莫非大姐姐受到驚嚇,腦子還混沌的很嘞?”乜月掩嘴笑道。
乜秋婉又氣又羞,臉頰粉粉的,如擦了一層薄薄的胭脂,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絲。
“乜月我告訴你,逸王是我的,你就不要妄想不屬于你的東西,否則……”
“否則怎樣?”乜月問道。
“否則我定要世人知道你的歹毒心思,定會讓你身敗名裂。”乜秋婉咬牙切齒的指著她說道。
“乜秋婉,你真是好大的口氣,逸王什么時候成了你的人?哦!我知道了,你今年十九歲了,不過就是年齡太大,恨嫁罷了!呵呵!”乜月諷刺的說著。
“你……”
乜秋婉舉起右手就作勢要打乜月,突然對上她那雙犀利的眸子,心中一顫,定在原地不敢再動。
乜月鉗著她的下巴,冷冷的說:“乜秋婉,你果真是腦子壞掉了,竟然還三番五次的與我作對,記性絲毫不見長,你沒被萬蛇穿心,就應該對我感恩戴德了,怎么還敢再與我作對?”
乜秋婉驚恐的連連后退,聲音顫抖的說道:“我猜的沒錯,果然是你!”
乜月冷冷的笑著:“錯了,罪魁禍首應該是你的姨娘——傅楠嫣,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罷了!”
“什么意思?”
“我累了,就不奉陪了!”乜月說著就轉身回到內室,獨留乜秋婉呆呆的站著。
嫣波居內。
乜秋婉回到嫣波居就來到傅楠嫣面前,意欲詢問夜放毒蛇之事。
“娘親,乜月那個賤人說上次的那件事與你有關,是真的嗎?”
傅楠嫣坐在團蒲之上正在品茶,忽聽乜秋婉問她,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淡淡的問:“婉兒,什么事情?”
“月寧院鬧蛇一事。”
她心中一顫,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滾燙的茶水濺出,手上瞬間紅了一片,佯做鎮定的說道:“婉兒怎能信那個賤人之言,她意欲挑撥我們母女關系,可莫被她蒙騙才是。”
乜秋婉又問道:“娘親,真的不是你?”
“傻孩子,你是為娘的心頭肉,為娘怎會舍得拿你冒險?”
乜秋婉本來心中將信將疑,如今聽了她娘親的話,心中就如吃了一顆定心劑。
她哭著說:“娘親,我就知道不是你,一定是乜月在騙我,是她在騙我。”
“好了,不哭了,以后可別再被她洗腦就是了。唉!”傅楠嫣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娘親,怎么了?”
傅楠嫣站起來回踱步,心中焦躁不安的說道:“為娘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上就眼皮狂跳,按時間來看,老爺也該下朝了,怎么到了這個點,還未歸家?”
乜秋婉輕聲安慰:“娘親莫要神思,說不定路上有事耽擱了,再等一會兒吧。”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