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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走在回家的路上時,我越想越覺得委屈。我長這么大條魚,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如果不是為了能拿到活魚證,我肯定再也不會來了。

“魚媽總說我沒用,看我這次拿到后你該怎么夸我。”

看著地面上鋪的不是很平整的泥沙路讓我忍不住的嘀咕了起來。

“魚哥也是,優秀就了不起啊,整天又不回家,就只知道工作工作,都不知道魚媽這么寵它是為什么?!?

如果我有魚哥那么優秀就好了…

心中黯然生起的念頭讓我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籠罩著我的魚頭一樣,一時間極力的想掙脫開來。

我用力的晃了晃頭…

“我在想什么,居然想要變得和它一樣,不行…”

就像是大腦知道自己無法成為像它那樣的魚一樣,這份惱魚的思緒眨眼間便消散了。

“變得和魚哥一樣有什么好,整天就知道干活,家里也不顧了,明明家里什么都不缺,還那么賣命的工作干嘛,整天都是留魚媽一條魚在家……”

滿懷的牢騷如同配合著我的糟糕低落的心情一樣,滔滔不絕的奔騰而出。

“還是魚小妹好,不論工作多忙都會回家,也總會幫魚媽的忙,受委屈了也從不跟魚媽說,一點都不像魚哥…也不像我?!?

不自覺的吐露出魚小妹的好讓我有些羞愧。

“上次愚魚節是不是不應該開那么大的玩笑啊,它應該沒在生我的氣吧。”

落寞的心情讓我想起了上次愚魚節的時候,我偷偷的拿了一套它的胖鵜鶘工作玩偶服來玩,害它找了好幾天,我最后拿出來的時候還故意嚇了它一跳,讓它以為我是來吃它的。

雖然最后的確是惡作劇成功了,但是我也因為把它弄哭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那就是…魚媽又讓我充分的體會到了被“社會”毒打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不過,我還是有點內疚的,現在想到魚小妹是那么的要好就更是了。

“下次再好好和它道個歉吧。”

嘎哈~嘎哈……

空中突然響起“猛獸”掠過的聲音讓我瞬間就睜大了魚眼。

“鳥…鳥…有鳥?”

猶如獵物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捕食者盯上一樣,怪異的聲音讓我的全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就連說話都是結結巴巴吧的

我緩緩的抬高視線,空中除了昏暗的色調以外,就沒見到有其他物體了。

“沒…沒事的。這么晚了,鳥都回家帶孩子去了…我…我可不是在害怕哦,你們別看我這樣,我還是有殺手锏的,你們可千萬別出現在我面前哦,不然我就讓你們見識下什…什么叫…”

我舉起雙鰭抵在頭前,朝著天空自顧自的說話時——嘎哈…又是突然的一道嘶鳴聲。

“有鳥啊!”

這次沒能忍住的我,不斷的發出驚恐的聲音逃竄回了家。

·

“吃飯了!魚小妹去叫下咸魚二號?!?

正準備進門時,就聽到了魚媽的聲音,看來我的時間掐得很準啊。

“哥哥在哪?”

“你那沒用的大哥,天天就知道睡覺,現在肯定還在床上,去叫它吧?!?

“不是吧,哥哥應該是在忙吧。”

“魚小妹你還替它說話,咸魚二號自從兩年前在“魚司商企”里大聲嚷嚷著“魚幣這么少,本大爺還不稀罕呢”被趕走后,到現在有找過一份工作嗎?”

“魚媽,哥哥或許已經有什么打算了吧。”

“打算?它每天能少吃一碗飯就算是給我最大的安慰了,還打算,我也不奢望說它能像你魚哥那樣有出息了,如果說它能有你一半懂事,我或許還能多活幾年呢!”

(什么沒出息,我只是等待最好的時機而已,像我這樣天資聰慧的咸魚,在哪里能找來第二條啊!什么都是魚哥好,我也有過努力啊…)

“魚媽…你命長著呢!還能活好久好久呢…”

撒嬌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正當我想憤然開門,大聲辯駁一番的時候。門后突如其來的溫馨對話聲卻讓我始終沒有辦法將懸在半空中的魚鰭拍下。

(我在的時候,魚媽就從來沒有這樣笑過。)

胸口突然產生的奇怪感覺,讓我覺得澀澀的,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卡在了胸口上的位置一樣。

我默默的轉過了身去,天色已經晚了。

揪咻咻咻、嘎哈…嘎哈…天上也在不斷的傳來各種奇怪的叫聲,我在附近也沒有什么朋友可以收留我,家里也回不去。

一時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離家出走的魚一樣,想要向父母示威,但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做,該去哪里,于是我只能獨自坐在自己家門前的臺階上,就像往常一樣無所事事——

飯菜的香味從后方傳來…

“好香啊,這是我最喜歡吃的炸蟋蟀?!蔽矣钟昧Φ奈宋兜?。“啊,這是“醬肥蟲”。”

屋子里的香味在不停的涌出來的同時,我的肚子也被誘惑的無法自已,咕咕咕的叫了起來。

“好餓啊,好想吃飯?!?

已經快要忍受不住的我試圖用雙鰭的力量壓住肚子來讓自己感受不到饑餓。

“要不進去吧——不行…它們會笑話我的。”

處在掙扎邊緣的我想要保留住我最后的尊嚴。

“怕什么咯,反正也被說慣了,都沒感覺了?!?

覺得自己說的好像在理一樣,我立即將頭轉到門前,然后…又轉了回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只感覺到自己在被做成魚罐頭之前,就差那么一刻的時間就能提前餓死的時候,屋子里的聲音終于安靜了…

一道蹋蹋蹋的走路聲傳向右邊,另一道走路聲也慢慢的變得虛弱了起來。

我大概又等了五分鐘后才躡手躡腳的推開了家里的門。

(應該都回房間了吧。)

如果還能有些吃剩的醬肥蟲就好了,雖然我是這樣想的,但我實在不敢奢望“無功者能留殘羹剩飯”這種事情發生。

客廳因為大燈關掉,只有一盞臺燈的情況下,變得有些黑暗。不過…還是能隱約看到的。

客廳飯桌上仍然有幾個餐具在擺放著,就我所知的,魚媽如果沒吃完是不會將食物就這樣放在桌上的,如果是吃完了魚媽也不可能不收拾桌子就回自己的房間,所以…

正在靠近飯桌邊緣的我,發現了飯桌上還有一份我最愛吃的炸蟋蟀。

一步…一步…我小心的邁向那盆能讓我繼續活下去的食物。

咕~

肚子又再次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我很不安的皺起了雙目,只能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已經伸向那盆炸蟋蟀的鰭的動作,現在我擲希望不要再產生些別的什么奇怪聲音了,魚媽它們也都什么都沒聽到。

只是…果然無論做什么都總會先遇到事與愿違的情況,最后才會迎來順利的可能性,一道高亢的聲音傳來…

“咸魚二號,吃完飯自己收拾餐具。”

“哦?!?

被抓到現行的我,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只能輕聲應承著。

我以為我進來的動作已經足夠神不知鬼不覺了,不會有魚能發現我的蹤跡才對,可是居然還是被發現了,讓我有些失望。

不過…我好像有種寬慰的感覺產生。

“看來…我還是不適合做什么“隱秘”的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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