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狂風與暴雨，突然來得猛烈。

和絕大多數人一樣，江曉楓沒有帶傘。

他在早上出門的時候，見著天氣還挺好的，完全沒有考慮到下雨的事情。

幸好，王衛國有一輛黑色疾風，他是開著車來的。

江曉楓想讓著王衛國，若是比較方便的話，載送他一程。

“這當然沒有問題，那邊我還是比較順路的。”王衛國說：“而且，我現在有的就是時間，算是處于休假狀態。”

他暫且不用出任務。

甚至，這場由他們第六機關開展的，幻生獸安全教育活動，都沒有安排到他的頭頂上。

他之所以會趕來第二高中，其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來尋找江曉楓。

他知道江曉楓，正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雖然在那個時候，他給江曉楓留了一張名片，但因為忙著任務，忘記詢問江曉楓的名字，以及要一個電話。

但在事后，他通過江曉楓的校服做出判斷，江曉楓大概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并通過他在機關里的關系，確認了這個事實。

他很感激江曉楓，對于后者提出的，這么一個小小的請求，他自然不會做出拒絕。

黑色疾風在暴雨中行使。

很快的，他們通過學校的大門，離開了學校。

但因為暴雨的關系，在學校門口的道路，就不怎么好走了，堵塞了他們有十多分鐘。

江曉楓將著視線，透過車窗玻璃，心情有些說不清。

前行的傘，倒退的樹，霓虹的光芒，交錯著模糊的影。

歡笑的，苦惱的，面無表情的。

有人在暴雨中狂奔，有人在公交站臺躲雨，被吹飛的雨傘在天空中飛舞，大概有人正在凌亂。

江曉楓還看到了幾位契獸師，以及契約獸的身影。

高高瘦瘦的荷鬼，頂著荷葉狀的腦袋，在很努力地為著某位胖子擋雨。

撒歡的波波牙，將著一圈圈的積水飛濺，它的契獸師在很努力地假裝不認識。

這就是他所在的世界。

江曉楓接到了他父親的電話。

江永康說，他今晚需要加班，要很晚才能回去。

“那你回不回來吃飯？”

電話里頭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后，繼續說：“你安排你自己就好了。”

“哦。”

“冰箱里有排骨，有蔥，有番茄……”

“好。”

待著江曉楓通話結束，王衛國突然詢問：“怎么，今晚家里就你一個人？”

“對的。”江曉楓點了點頭。

“我今晚也是一個人……要不這樣吧？”

“嗯？”

王衛國笑著說：“我們一起去找家餐館吃吧，我請客。”

對于王衛國的提議，江曉楓起初沒有接受，但在王衛國的堅持下，他最終答應了下來。

他們在陽光小區附近，隨便找了一家“農家菜”餐館，看著網上的評價還不錯，平日里的生意很是比較火爆。

也就今天，大概是受到暴雨天氣的影響，現在沒有多少桌客人。

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在點完菜后，耐心等待著服務員將飯菜上桌。

“小兄弟，我有一個問題。”

“嗯，你問吧。”

王衛國認真地盯著江曉楓，說：“你到底是不是契獸師？”

在他內心深處，他還是比較愿意相信著江曉楓，是一名契獸師，一名很厲害的契獸師。

但他問了單位里的好幾個人，并沒有人對江曉楓存在有印象，也找不到相關的檔案。

第六機關專門處理幻生獸事件，也和各種契獸師打交道，尤其是對一些比較厲害的契獸師，會重點進行關照。

后來，他更是委托朋友，到契獸師協會里調查，得出這樣的結論——沒有一位名叫“江曉楓”的契獸師。

可江曉楓若不是契獸師的話，那張特殊的靈構卡，又是怎么得來的呢？

要知道，靈構卡俗稱為“契獸師卡片”，只有真正的契獸師，才有資格購買。

或者撿來的？

這樣的可能性不高，畢竟就江曉楓當時的表現，很確定那張靈構卡的效果——十有八九的，江曉楓是那張靈構卡的擁有者。

他對于江曉楓的身份，越發感到疑惑，希望能夠在江曉楓這里，得到一些答案。

早前他在第二高中里頭的時候，便是對江曉楓做出試探，詢問江曉楓其契約獸的下落，只是被江曉楓轉移了話題。

或許，在江曉楓的身上，隱藏著很大的秘密。

王衛國心想著。

江曉楓抬起頭來，對視著王衛國的眼神，回答說：“我不是契獸師……”

“額，好吧。”

對于江曉楓的回答，王衛國并不怎么信服，不過他不會去強迫江曉楓，一定要把所有事情說出來。

除非有證據表明，江曉楓的存在，會對國家產生危害。

“但我曾經是。”江曉楓忽然做出了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