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萬家團(tuán)圓的日子，吳英夫婦從溫哥華回到云市。吳英本想讓秦?zé)煾麄円黄鹑ド碳页阅暌癸埖模責(zé)煵辉福麄円矝]有勉強(qiáng)。
四人的除夕夜，很特別。這是秦?zé)煾S暮深過的第一個年。原本許家的除夕飯都是許震宇下廚，章如青打下手。而今，許震宇大病初愈，章如青說什么都不愿他下廚房。所以今年變成了章如青下廚，許暮深打下手。
“過了年就去把證領(lǐng)了吧。”章如青往熱鍋里倒油，沒看許暮深。
許暮深切著菜，手指修長白皙。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年初八。”
“跟煙煙商量過了？”
許暮深一笑：“沒呢。”
章如青眉頭一皺：“嘖，你這孩子怎么回事？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你不跟當(dāng)事人商量自己決定？你怎么就這么肯定她愿意嫁你？”
許暮深笑容到達(dá)眼底，手上動作沒停：“放心吧，是你兒媳婦，跑不掉的。”
章如青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把你自信的。”隨后又問，“煙煙母親不在了，那她父親呢？”
許暮深切完手中的菜把它裝盤，又去動手洗其他菜，目光往章如青身上帶了一下說：“她父母離婚早，父親早娶妻生子，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年，她跟她的父親沒有過任何聯(lián)系。”
章如青翻著鍋中的菜認(rèn)真的聽著。許暮深把洗干凈的菜甩了甩水放上菜板：“她不愿意提她父親，所以我也沒有多問過，她只跟我提過，她父母離婚是她父親的責(zé)任。”
章如青聽明白了，秦?zé)煂λ赣H的絕口不提，是恨透了，也是失望透了。能讓她這樣失望的，無疑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諒的事。
“煙煙是不是跟她大姨一塊兒生活的？如果你們要結(jié)婚，我跟你爸是應(yīng)該去拜訪他們才是。”
許暮深應(yīng)下：“要的，大姨他們今年在國內(nèi)過年，我會安排你們見面。”
“嗯，不能失了禮數(shù)。”
“我明白。”
而客廳里，此刻秦?zé)熣驮S震宇在對弈，她對圍棋的了解還是通過許暮深。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許暮深十歲參加全省少兒圍棋大賽得過第一。
后來他沒往這方面發(fā)展，許震宇告訴她，如果當(dāng)初許暮深往這方面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的話，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職業(yè)圍棋手了。
秦?zé)熛耄绻婺菢拥脑挘撬麄兙陀霾坏搅税桑窟@樣想著，她竟慶幸許暮深沒有選擇職業(yè)圍棋生涯。
“下這里。”秦?zé)熓謭?zhí)白子半舉著久久不知該落哪里時(shí)許暮深不知何時(shí)走到她身后握著她的手將那顆子落在了棋盤上。
秦?zé)燇@喜的回頭，許暮深從后面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說：“這盤棋你輸定了。”
許震宇笑著說：“我原本以為煙煙撐不了多久，沒想到超乎我預(yù)料了。”
秦?zé)熰僮欤骸拔矣心敲床顔幔俊?
許暮深：“不是你差，是我爸厲害，他可是我的啟蒙老師。”
秦?zé)熞荒槼绨莸恼f：“暮深是我的老師，叔叔又是暮深的啟蒙老師，那叔叔我應(yīng)該叫您師公啦？”
許震宇聽聞哈哈大笑起來，笑著說：“師公就算了，還是叫公公比較順耳。”
秦?zé)煵缓靡馑嫉牡拖铝祟^，一顆顆揀著棋子。
“快來吃飯吧。”
這頓年夜飯吃的溫馨又快樂。四個人，聊著天，開著玩笑，彼此望著，笑著。
電視里春晚在播，喜慶的音樂，主持人激情高昂的祝賀詞。電視外他們四人高舉碰杯的聲音，無一不烘托著過年的氣氛。
夜已深，現(xiàn)在市區(qū)不讓放煙花，已沒有了往年的鞭炮聲，但汽車鳴笛的聲音比比皆是。
許暮深和秦?zé)熣驹陉柵_上，看著萬家燈火通紅，看著車流人群移動，看著這繽紛的夜不再尋常。
許暮深將秦?zé)熑υ趹牙铮拇笠聦⑺瑑扇说纳眢w緊緊貼著，秦?zé)煾惺艿搅怂眢w帶來的溫暖。
秦?zé)熗h(yuǎn)處，嘴角掛著笑容說：“我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過過年了。”
許暮深的目光與她同在，望著那個方向：“你大姨她們在溫哥華不過年的嗎？”
秦?zé)熣f：“在國外，根本體會不了國內(nèi)春節(jié)的這種氣氛。往年過年，也只是一家人吃一頓飯，也就沒什么了。況且我已經(jīng)有四五年沒有跟她們吃過年夜飯了。”
許暮深聽著沒有打斷她的話：“這些年我常常世界各地跑，居無定所，有時(shí)候在一個地方為了拍某個風(fēng)景會一待就是半年。這些年到哪都是一個人，似乎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秦?zé)煾杏X到圈著自己的那股勁更大了些，她扭頭看他，那倔強(qiáng)堅(jiān)定的眼神同樣在望著她。秦?zé)熣f：“但現(xiàn)在不一樣，現(xiàn)在我有你，不會在到處漂流，以后你在哪，家在哪。”
許暮深望著他，眼底濕潤涌上，半晌后他深吸一口氣然后淡淡吐出，將下巴擱在她的脖頸間親了親。
秦?zé)熜Γ骸叭昵霸跍馗缛A街頭沒有追上你，后來我回國了，春節(jié)前夕，我去了T市。那一年除夕夜我是在那里度過的。”那年，她一個人，那頓稱不上年夜飯的晚餐是在KFC里面解決的，當(dāng)時(shí)她點(diǎn)了一個雞肉漢堡，一份薯?xiàng)l，一杯冰可樂，坐在靠窗的位子，望著街上每個從窗前走過的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只有她，連一個假笑都沒有。
那天KFC的服務(wù)員還因?yàn)槭浅σ沟木壒仕土艘环蓦u米花給她，送到她桌上的是一個男孩子，當(dāng)時(shí)那男孩沖她笑的時(shí)候，她差點(diǎn)將他看成了許暮深。
那份雞米花她沒有吃，因?yàn)椴火I。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一個流浪漢身上，她看了眼手邊的雞米花后起身走向點(diǎn)餐臺。她又要了一個雞肉漢堡，一杯熱飲。從服務(wù)員手里接過袋子時(shí)，那人還對她說了句新年快樂。秦?zé)熞汇叮牡懒酥x，轉(zhuǎn)身離開。
她將打包好的紙袋放在了那流浪漢的手邊，包括那份她沒吃過的雞米花。那流浪漢怔怔的看著她，秦?zé)熞餐Z氣清冷，在這個冬夜：“吃吧，趁熱。”
那流浪漢的手觸碰到了紙袋，他眼眶一熱，對她連連說著謝謝。秦?zé)熎鹕恚f了句：“不用。”
“姑娘。”流浪漢在身后叫住她。秦?zé)熁仡^。
“新年快樂！”
這是今晚秦?zé)熉牭降牡诙湫履昕鞓贰Ｋ蜃煳⑿Γ瑳]有再說什么。
此時(shí)的中心廣場很熱鬧，有街頭藝人在賣場，有人在圍觀。今夜，可以點(diǎn)歌，歌手一首歌畢后對著麥克風(fēng)說。
有男生上去點(diǎn)歌，他點(diǎn)了一首歌說送給他的女朋友。目光望去，秦?zé)熆匆婋x她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女生，穿著粉色羽絨服，頭發(fā)束起，正一臉?gòu)尚叩耐莻€點(diǎn)歌的男人。歌手笑著，待那男人下去后，前奏音樂響起。
寄，沒有地址的信，怎樣的情緒，有種距離。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
歌手干凈清爽的嗓音唱著，她與眾多聽眾一樣，一樣安靜的聽著。
她放了十塊錢的紙幣到那歌手的吉他盒里，在她的手機(jī)上打了一首歌的歌名，那是她點(diǎn)的歌。
那首歌唱了一半，她卻沒有再聽下去，不是說了嗎，人呀，總能在一兩首歌中對號入座。
那夜，她漫無目的的從廣場走到了新大街，T市風(fēng)景很美，美到她來不及欣賞。
許暮深埋在他脖頸間的唇微微動了動，突然他說：“那晚我也去了廣場。”
“但卻沒有碰到你，那個歌手在唱好久不見。”秦?zé)燇@訝的扭頭。她說：“那是我的點(diǎn)的歌。”
話說出來，便笑了出來，有些無奈，有些不可思議。
許暮深也笑了，那晚他們沒有遇見，如果遇見了，他們之間又會是怎樣的發(fā)展。
“這些年，常常會想，你在溫哥華還好嗎？過的是否如意？身體是否健康？會像歌詞里唱的那樣，想著你會不會突然的出現(xiàn)，在街角的咖啡店，亦或者在路邊的某個紅綠燈口，你就那樣突然的闖進(jìn)我的眼中，如果是那樣，我會不會那樣從容的對你說一句好久不見。”
“后來你真的出現(xiàn)了，沒有預(yù)兆，徹底的擾亂了我的心智，我許久以來建立起的冷靜淡漠，統(tǒng)統(tǒng)瓦解，那句話，確實(shí)是說不出來的。我很想你，寶寶，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很想很想。過去的八年，我將我們所有的回憶在腦海里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兩年的快樂時(shí)光，我用了八年來回憶。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又得重新回憶一遍了。”秦?zé)熗蝗晦D(zhuǎn)過身來，摟著他的脖子，對他說：“我回來了，暮深，我回來了。”
許暮深抱著她，是的，她回來了，真真切切的在他懷里了。
“以后你不會蘸著回憶過活，我會陪著你創(chuàng)造更多的回憶，我會盡我所能，陪你到老。”
“不，你必須得陪我到老。”許暮深放開她，望著她，突然，他往后退了一步，從大衣口袋里掏出那個黑色絲絨盒子，四四方方的。許暮深單膝跪地，仰頭望著她說：“秦?zé)煟磥淼娜兆樱惚仨毜门阄业嚼希梢詥幔俊?
秦?zé)熝劭魸駶櫍昧Φ狞c(diǎn)頭，說：“好。”
許暮深笑了，起身從盒子里拿出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在新年鐘聲中，他們相擁而吻。鐘聲停下，他對她說：“新年快樂，許太太。”
“新年快樂，許先生。”
大年初一凌晨，秦?zé)煱l(fā)了微博，上次那張?jiān)诔跹r(shí)拍的許暮深的側(cè)臉被她微博置頂，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個月，這日凌晨，她的微博里出現(xiàn)了一張照片，是她。
照片中的秦?zé)熌弥桓膳簦瑢χR頭，燃燒的仙女棒遮擋住了她的半張臉，她笑的燦爛。圖片配文：happy new year to you all.
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微博中放自己的照片，盡管被仙女棒遮去了半張臉，但那美麗還是那樣的奪目。
秦?zé)熯@條微博的評論第一是這樣的：所以，你們看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了嗎？
微博的評論第二條是這樣的：Zoe好像特別喜歡仙女棒。
秦?zé)熁貜?fù)了第二條評論：是的，仙女棒是回憶，也是祝福。
大年初一這天，吳英給秦?zé)煷蛄穗娫挘蟾S暮深的父母見上一面，秦?zé)煈?yīng)了。
秦?zé)熕麄兊斤埖陼r(shí)吳英他們已經(jīng)到了。
“大姨。”秦?zé)煴Я吮怯ⅲ纸袇怯⑸砗蟮泥u巖，“姨父。”
“身體怎么樣？”吳英關(guān)心的問。
“挺好的。”
“這是暮深的父母。”
“你好，我是暮深的父親，我叫許震宇，這是暮深母親。”
“你好。”章如青友好的跟吳英打招呼。
吳英向他們介紹了自己的丈夫自己女兒女婿。八人成桌，坐下便聊了起來。
秦?zé)煾u妤琳聊著，因?yàn)橹罢茡濌愐夥频氖虑橐恢倍紱]有真正的解決，鄒妤琳方面也不想理會，但陳意菲個人已經(jīng)在微博中宣布要起訴鄒妤琳。
“真的沒關(guān)系嗎？現(xiàn)在對于這件事輿論還蠻大的。”秦?zé)煋?dān)心的說。
鄒妤琳倒一點(diǎn)看不出擔(dān)心的樣子，她笑著的對秦?zé)熣f：“怕什么？你忘了你姐夫是干嘛的了？我還怕她告？”商朗之聽鄒妤琳這樣說著，倒也笑了。
“我的手機(jī)落在車上了，妤琳和煙煙去拿一下吧。”吳英對二人說。
“好。”秦?zé)熉氏绕鹕怼?
待兩人走出包廂后，吳英起身給許震宇和章如青倒了飲料，許震宇大病初愈所以今日的餐桌上沒有點(diǎn)酒。
許震宇立馬起身：“使不得，應(yīng)該我們替你們倒才是。”
吳英笑笑：“這杯我替秦?zé)熌赣H敬二位。”說完她喝下了杯中的果汁。
“煙煙的情況我想你們應(yīng)該也清楚一些。她父母在她十三歲那年就離婚了，父親在同年再婚，這些年跟我們跟煙煙都未曾和他聯(lián)系過。她從小就是外婆養(yǎng)大的，我妹妹因?yàn)殡x婚很長一段時(shí)間都是頹靡的。后來和她的第二任丈夫的生意失敗跳樓自盡了，這件事對煙煙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她曾經(jīng)接受過心理治療。”鄒巖安慰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吳英朝他笑了笑說，“跟你們說這些，并不是希望你們能夠同情煙煙，而是我覺得煙煙以后嫁到你們家，你們有權(quán)利知道這些。”
許震宇和章如青沉默了，許暮深也沉默著。
“她有什么事都不愿告訴我們，也不愿讓我們幫她，一千三百萬美金的債務(wù)，都是她一人扛下的。我心疼她呀，明明才20歲，卻一下子沒了往日的朝氣。她每次出去攝影都是我最害怕的，我總是半個月聯(lián)系不到她，突然來消息了，可能因?yàn)榕臄z出了意外，又或者地方暴風(fēng)雪航班取消。”
章如青承認(rèn)，聽到這些她是心疼的。這幾日跟秦?zé)熛嗵幭聛硭l(fā)現(xiàn)這個孩子身上有一種這個年齡段孩子沒有的沉靜。
“煙煙和妤琳一樣，都是我的孩子，但相比妤琳，我更心疼煙煙。這八年，她總是不停地工作，賺錢，還債。說實(shí)話，我挺怕她不知道嫁人的。”吳英笑笑。
“煙煙母親曾在我面夸過你。”她看著許暮深說。許暮深望向她，有些不可思議。
他曾見過吳麗一次，在秦?zé)熗馄畔略嶂螅赣H曾來學(xué)校打算幫秦?zé)熮k理退學(xué)手續(xù)，帶她去溫哥華，那時(shí)候他們還沒有在一起。
在操場上，秦?zé)煾鷧躯惔蟪骋患芩菬o意中聽到的。
“你憑什么決定我的未來？”秦?zé)煔獾碾p手握拳質(zhì)問母親。
吳麗說：“我是你媽，我不能決定你的未來嗎？”
“不能。”秦?zé)煍蒯斀罔F的回到，“任何人都沒有權(quán)利決定我的未來，我不會去溫哥華，不會退學(xué)，你死了這條心吧。”
吳麗見硬的不行，索性放軟了語氣：“煙煙，你在這邊沒人照顧你的，去了溫哥華，媽媽可以照顧你。”
“你會照顧我嗎？這些年你照顧過我嗎？”秦?zé)熇淅涞幕亟^，“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我再說最后一次，我不會去溫哥華。”
吳麗望了她許久，嘆了一口氣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秦?zé)煂δ赣H突然冒出的一句話感到疑惑，她微皺著眉頭。
“是不是因?yàn)檫@個你才不肯跟我去溫哥華？”
“我是有喜歡的人，可我沒談戀愛，你也不用特地去打聽什么。”
吳麗急了：“他是誰？為了一個暗戀的男生，你不肯跟媽媽生活？”
“別把什么責(zé)任都?xì)w咎到別人的頭上。”秦?zé)煼瘩g，“我不喜歡去溫哥華，我喜歡這里，我要待在這里，我要在這里上大學(xué)，工作，聽明白了嗎？”
秦?zé)熒鷼獾碾x開。
“秦?zé)煟瑡寢尭阏f過，千萬不能為了一個男生失去自我，你忘了？”吳麗在她身后說著。
秦?zé)熗Ｏ履_步，轉(zhuǎn)身不屑的望著母親：“我不是你，他也不是秦家明，也不會成為秦家明那樣的人。我是喜歡他，但他不喜歡我，所以你不用去找他，不要去打擾他，拜托。”最后兩個字，是她跟母親說的最軟的話了。
許暮深望著秦?zé)熾x開的背影，突然生出這樣一個念頭，秦?zé)熛矚g自己，是不是很委屈？
他從秦?zé)熒砩鲜栈啬抗鈺r(shí)，對上了吳麗的眼神。
吳麗走上來，望著許暮深，半晌她笑了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煙煙的同學(xué)？許暮深？”
許暮深很疑惑她為何會知道自己。
“跟奇怪我怎么會知道你吧？”吳麗看著他，“我在煙煙的床頭柜里看到過你的照片，一張偷拍照，照片后面寫著你的名字。煙煙從來不會藏男生照片的，只有一種情況，她喜歡的。”
許暮深沒說話，在秦?zé)熌赣H面前談這個，說真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聽煙煙說你不喜歡她？”吳麗說，“我想帶她去溫哥華，可她拒絕我了。我知道她是舍不得這里的一切，包括人。”說這話的時(shí)候她看了眼許暮深，眼前這個穿著校服青澀的小伙子確實(shí)好看，吳麗當(dāng)時(shí)就覺得秦?zé)熯x人的眼光跟她挺像的。
“你怎么看？”吳麗突然問他。
許暮深望著他，很冷靜的說：“秦?zé)熡凶约旱膲粝耄磥淼穆匪涝撛趺慈プ撸矣X得，就算您是她的母親也不能成為改變她生活軌跡的理由。”
“去溫哥華不好嗎？她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
“國外的教育就一定是更好的嗎？”許暮深回她，“國內(nèi)的教育照樣可以培育出優(yōu)秀的人才。”
“您可以否定國內(nèi)的教育，但不能否定您女兒的選擇。”
“這個選擇包括你嗎？”吳麗笑著問。
許暮深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以后，她選擇了我，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這么自信？”
“能夠被選擇，是一種幸運(yùn)，我能做的是不讓選擇的人對她當(dāng)初做的選擇而感到失望。”
思緒拉回，他垂眸望著面前杯中的果汁。那日與吳麗的對話他從未曾向別人提起，包括秦?zé)煛５珔躯愒诤髞砀鷧怯⒄f起過這件事。
吳英說：“我妹妹她對我說，秦?zé)熯x人的眼光比她好。”吳麗原以為她們母女倆是像的，可后來，她覺得秦?zé)熣f的沒錯，秦?zé)煵皇菂躯悾S暮深更不是秦家明。
“最后，我希望，在未來的日子，煙煙如果有什么舉動惹你們不高興了，請告知我，我來教育她，不要當(dāng)面責(zé)怪她。這個孩子，特別沒有安全感，她很容易內(nèi)疚，會否定自己。”
“不會，她跟懂事，煙煙嫁到許家，許家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以后無論風(fēng)雨險(xiǎn)境，我們一家人都會同舟共濟(jì)。”章如青這番話說的真誠無比，讓吳英紅了眼眶。鄒巖安撫著妻子的后背。開口對他們說：“我太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煙煙，如今看她找到好人家我們也放心了。明天我們就回溫哥華了，所以在離開之前，想著跟親家見見面。以后我們煙煙還望你們多多照顧。”
“一定，一定。”許震宇笑著說。
“還有一件事，暮深啊，煙煙的病。。。”吳英紅著眼跟許暮深說。
許暮深說：“我想年初八跟她先把證領(lǐng)了，然后我會帶她回溫哥華動手術(shù)，我會陪著她。”
吳英不再說什么，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