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最近焚化爐一直開著，就沒停過。一進去到處都是那個臭味。”

“殯儀館人流也比以往多，我去那邊商店買煙的時候有聽老板說起。”

“你說這是怎么回事？最近也沒聽說過市里出了什么大事。”

“誰知道呢！”

“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不會是病毒傳染吧？”

“病毒感染怎么瞞得住，肯定是其他原因。”

“那你說是什么原因？”

原本即將和他們擦肩而過的顏知白頓住腳步，問道：“你好，你們說的最近死了很多人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知道的？”

被打斷閑談的兩人同時轉過頭來，被這一對顏值超高，形體氣質俱佳的情侶震撼了一下。

其中一個人更快回過神，回道：“我們就是火葬場的員工，這事不止我們知道，在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都了解。這里殯儀館、火葬場、墓園都在同一個園區里，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說啥呢，什么抬頭不見低頭見！”另一個人也回神了，吐槽同事。

顏知白繼續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額……大概就這半個月的事吧。”另一個人憑著模糊印象說。

“帝國官方沒有查出什么異常嗎？”

“沒有，有也不可能告訴我們啊！”

“…………”

“嗯，這樣么，謝謝你們。”顏知白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又問了一些問題后微笑說道。

等這對情侶走了，其中一個職工才嘀咕道：“哎，你說是不是真有問題啊？那兩個人不會是帝國官方的人吧？”

“官方的人還要來問我們？”

“說不定是什么秘密部門，現在才注意到這事。”

“嗯，有可能——”，另一個職工摩挲著下巴，一副偵探深思的樣子，接著說：“有可能——是你吃太撐了。”

“哎，你啥意思？就剛那一對顏值氣質你在哪里見到過？那個金發藍眼睛的漂亮女生，帝國就沒有這種眼睛的，他們一定不是普通人。”

“別人帶美瞳，染金發不行嗎？先吃蘿卜淡操心，我看你是工作太少想太多！”

“犟是吧…………”

……

……

“是因為戰爭嗎？”

“嗯？什么？”

“死人變多了，是因為戰爭嗎？”

“沒有，我沒聽到這種消息，應該是其他原因。”

他打開獄火軟件，給吳晨和環形發了消息。又在軟件上逛了逛，沒有這類死人變多的訊息。

退回到手機主界面，想起上次和劍宮的兩位交換了聯系方式。

當時他很驚訝，小貓人看出了他的驚訝，很高興地捧著手機給他示范起來，一雙小貓爪在手機上點得飛快，屏幕里的小人一連干掉好幾個敵人。

大師在一旁說：“其它聯系方式各有好處，但都有要求。手機是最普遍廉價的聯系工具，即使靈力微弱的靈能生物也可以使用。”

想了想，沒發給小貓人和狗頭人大師，它們常年生活在劍宮里，對于外界的消息了解不多，也不關心。等明天去修行時順便問問。

走過一長串墓碑，最后在其中一個停了下來。

它與其它的方方正正的黑色傳統墓碑外形沒有任何差別。

黑白的照片，開朗的笑容，簡單十幾字描述完的一生，以及那逝去的音聲。

蹲著將兩束散發芳香的白百合擺在碑前。

“又見面了，已經過去一年了。”

“之前聽了個笑話，叫第二碑半價，哈哈，不過我想你們是不需要的。”

……

“哦，對了，她是薇爾，最近住進家里的，以后是一家人了。”

“薇爾，打個招呼吧。”

一旁的薇爾也蹲下來，看了黑白照片一會兒才道：“你們好，我是薇爾。”

……

“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活得越久就越發現隨著人年齡的增長，時間的尺度是不一樣的。”

“小時候覺得時間很慢很慢，記憶中悶熱的夏天是悠遠漫長的一聲蟬鳴，明亮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鳴響。工作后，一年就是與朋友聚會和寥寥幾個節日，以及無止境重復枯燥麻木的工作，轉眼又是一年。”

“時間的尺度對于不同年齡段的人是不一樣的。”

“十歲時，時間慢悠悠走著，一年是怎么也過不完的一年；三十歲時，時間大踏步向前，一年僅是升職、結婚生子等幾個刻骨銘心的記憶片段；五六十歲，時間撒開腿前狂奔，回憶過去，從前種種猶在昨日，蟬鳴依然還在，但仿佛時間被壓縮抹除了一大段，一眨眼就跳躍到了現在。”

.“但時間是從來不會騙人的，也不會憑空消失。”

“到頭來，往前看，前面是已知的終點，毫無希望。往后看，過去皆是遺憾。”

“人所能做的只有活在當下而已，所要做的也是活在當下。”

薇爾轉過頭看向身旁沉靜述說的側顏，食指微動，猶豫了下，還是伸出白嫩的手抓住他溫暖寬厚的手掌，緊了緊。就像以前他對她做的那樣。

顏知白回眸，灑然一笑。

回去的路上，他仰頭看著純凈的藍天，說：“你知道么，其實我并不悲傷，每個人對于生命的定義是不同的，看待生與死的觀念也是不同的。或許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嗯。”薇爾清脆回答。

……

……

回家后還沒到中午，依舊是碼字工作，最近小說平臺出了問題，讓人失望、憤怒。這事搞得大家惶惶不安，他在考慮要不要換個工作。不過別的工作自主性沒這么強，帶來的快樂也沒這么多。只能去帝國政府官網給著作權法案提提建議，剩下的無非搖旗吶喊發聲抗爭。

希望能有好結果。

鈴聲響起，瞥了一眼，是發小趙知凡的電話。

“小白，在干嘛？清明踏青，去嗎？”

.“你掃完墓了？”

“昨天去了。”

“都有誰？去哪里？”

“小竹，我，程斌，你想帶誰都行。地方再定，先確定人數。”

小竹就是趙知凡從大學時期處到現在的女友。

“我和薇爾兩個。時間呢？”

“今天清明節，大家放假有空，能來的我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