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幽都城內掉下了兩個幽妖,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因為這意味著幽妖能突破幽都城的防線了。
“等等!我們真的不是什么幽妖啊!”
“天哪......”
“睜大你們的眼睛啊!老子明明就是人類啊!人類啊!”
“不不不,我們不是什么能偽裝成人類的幽妖......”
“我是最強一錢天師任小明!”
“夠了,別叫了。”樓煙眉實在被他吵煩了,忍不住開口叫他閉嘴。
他們兩人正分別被反手綁在由木板搭成的高臺上的木柱上,高臺下人山人海,圍滿了奇裝異服的人們,他們的臉上都戴著一張白紙面具,以此遮擋住了自己的面孔,高臺旁還有一個手執火炬的行刑人,看來他們將要承受的刑法就是火刑了。
“不是啊,不喊不行啊大姐!”任小明淚流滿面,猛男落淚,“那個什么城主出來聽我們說一說!我們真的不是什么幽妖!別燒啊!老哥求你別把火把扔來了!被燒到會很疼的......就算要行刑也得換個輕松的死法啊行不行!”
像是個蒼蠅一樣,嗡嗡嗡地響在耳邊......
樓煙眉越來越不耐煩了,直至最后甚至失去了耐心,大聲道:“都說別吵了!”
“咦?那個人是......”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寧......衍?”
“你個傻......等等,你說什么?”
樓煙眉也很快反應了過來,連忙往人群中張望掃視:“在哪在哪......”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尋覓已久甚至冒險至此的身影,因為在所有戴著白紙面具的人群中,只有那兩個人沒有戴著白紙面具,皆是將他們的面孔暴露在外。
“真的是寧衍......”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特別看見他身邊還有一個親密挨著他、穿著漢服的紀臻......等等,他倆是怎么回事?
“寧衍!寧大哥!我們在這里啊!快來救我們!”任小明連忙高聲叫喚,也是由于他的劇烈的反應,人們沿著他的視線看去,最后所有視線都落在了那對男女的身上,隨后人群仿佛不約而同地避開幾步,空出一塊地來,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他們。
那個男人面露疑惑,他也看著高臺上被綁在木柱上的任小明:“我們好像是在哪里見過......嗎?”甚至還說出了病句。
任小明簡直要哭出聲來了:“寧大哥啊!你就別耍我們了啊!是我啊任小明!之前賣符給你的那個帥哥!對!就是我了,最強的一錢天師任小明!我們可就是為了找到你才來到這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們的死活啊!”
男人的臉上更顯茫然了:“好像沒怎么聽過......”
樓煙眉此時插了一句嘴:“他是最弱雞的一錢天師任小明!”
“嗯......好像又有些印象了......”
任小明:“......”
樓煙眉此時接過了他的話茬,對下方的那兩個人道:“你們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難道你不記得你不屬于這里的事實了嗎!”
“......所有人原本都不屬于這里,我們都想回去,可問題是回不去。”
“可以的!”樓煙眉焦急道,“你看我們都能來到這里找你!你們......不,我們都能回去的!”
回去......
男人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似是很久沒聽見別人說過這事了,身邊的女孩兒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角,目光帶有些許希冀地看著他。
“你也想回去嗎?”他問道。
“我......”她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這一刻就連她也迷茫了,她不由喃喃自語,“我想回去么......我......”
“樓靚女,他們兩人的狀況貌似不大對勁啊!”任小明緊張地說道。
“......我看得出!”樓煙眉咬了咬牙,想到自己千辛萬苦來這里找人,而他卻在這里跟曾經追殺自己的女人在這里卿卿我我還不愿回去,一股無名火就涌上了心頭,甚至讓她控制不住了自己的理智,“傻嗶寧衍!難道你就不想再見到你的父母了嗎!”
“父母......?”他的臉上卻是更顯迷茫了,“父母......我有父母嗎?”
任小明簡直驚了:“這家伙認真的嗎?樓靚女啊,換個人,估計他跟父母關系不好!”
樓煙眉多半也看出來了,于是連忙改口道:“那何紀琳呢?”
“......何紀琳又是誰?”
樓煙眉簡直怒了:“難道那邊就沒有能讓你愿意珍惜讓你留戀的人嗎?!”
“有這樣的人嗎......”語氣愈發迷茫和困惑。
任小明更是急了:“大哥啊!你電腦硬盤里那幾G的東西就不想要了嗎?”
“......啊?”
樓煙眉瞪了旁邊的任小明一眼,繼而繼續對下方的男人叫喚道:“你不是說過......”
“你不是說過......”
“說過......”
“我還欠你錢的嗎!!!!!!!”
叫喊聲震耳欲聾,登時把旁邊任小明的耳朵震得刺痛了起來,讓他忍不住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樓煙眉緊緊咬著下唇,淚水無緣無故流了下來:“你說過你不想做老師......”
“說我真是害人不淺......”
“卻還是莫名其妙來救了我......”
“是個莫名其妙的書呆子老師!!”
他張開了嘴:“我......”
“遣魂傘!”
一聲清冷的叫喚聲忽地從身邊響了起來,他轉頭看去,便見身邊的女孩兒驀地松開了他,目光轉變成了熟悉的冰冷,她抬起右手,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有鈴鐺聲隱隱約約傳了過來。
“鐺......”
“鐺鐺......”
鈴鐺聲漸漸響亮了起來,人們紛紛驚訝看去,竟見一把黑色的傘張了開來,懸浮在半空中不斷旋轉,傘下掛著的、系著一個個鈴鐺的白紙因為傘身的旋轉而搖動了起來,鈴鐺聲仿佛充盈在整個幽都城里,隨后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耳朵。
“這什么東西啊......”
“好痛好痛......”
“頭好痛......”
“我這是在哪里......”
高臺上的兩人也十分痛苦,但他們由于被綁著雙手而無法捂住耳朵,而且捂耳朵這一行為似乎也毫無作用,因為下方的人群依舊露著痛苦的神色,他們看向了那個喚來黑傘的女孩,便見她面若寒霜,咬牙切齒:“竟然讓老娘做了半年的夢......給我滾出來!幽都城主!”
沒想到,首先恢復的竟然是她,明明那些話題與她無關。
而她身邊的男人,既沒有跪下,也沒有捂住耳朵,而是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依舊佇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