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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魑魅魍魎道盡人間

  • 春之狩左岸天下
  • 夜橦橦橦
  • 7567字
  • 2019-09-26 23:46:56

第五十一章魑魅魍魎道盡人間

娟秀臉上被劃傷的紅痕滴著血,此時眼淚布了滿臉,哪里還有當(dāng)初那嬌滴滴的貴女模樣。

“你竟也連同太子一起蒙騙本王嗎?”

一直以來因著諸家兄長的關(guān)系善待于她,連那少女的心思都一并容下。本想著若是日子再久一些,未免傷她臉面,將她納入府中。如今.......

眼中的憐惜不再,文彥鈞冷冷的看著諸小康,輕笑一聲。

“原來本王是養(yǎng)虎為患啊......”

“王爺,您聽小康解釋。”此時容貌已毀,卻是來不及可惜,只是眼前人一怒,或?qū)⒂绊懙氖巧啦攀恰?

諸小康抱住面前人的腿,哭道。“昨夜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賊人將小康擄走。小康還在驚恐之中,卻見到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告訴小女,今日婚禮之時王爺新婦不會出現(xiàn),不待小女詢問新婦去向,太子殿下卻給了小女一個選擇......”

聞見那賣關(guān)子似得停頓,文彥鈞皺皺眉,不悅道。“還不快說。”

諸小康眉頭微挑,心內(nèi)不禁一顫。

這男人一直以來給人映像都是溫柔的,可是如今態(tài)度確實一改往常。想來,在他面前,那些小心思也是耍不得了.....

“太子殿下說讓小女選擇死,或者代替那消失的新娘,站在王爺?shù)纳磉?......小康心想若是新婦消失,滿堂的賓客都會笑話王爺,而且小康心怡王爺許久。當(dāng)時事態(tài),容不得小康有別的選擇便.......”

剛剛有人在她面前演得一出好推脫戲碼,現(xiàn)在她便學(xué)以致用用上了。

文彥鈞厭惡的望著諸小康,“所以你以為你戴上了李素的臉皮,用得奇術(shù)改變成她的聲音,就可以蒙騙住本王嗎?”

本來是毫無破綻的偽裝,究竟是哪里被他看出來了呢?諸小康皺皺眉,輕聲哽咽著。

“王爺何時知道小康不是李素的.....”

不甘心的是,站在銅鏡前,連自己都以為自己是那新婦。可是王爺是如何區(qū)分呢?

想起李素,文彥鈞心中更急。“她牽本王的手時,不是緊握便是野蠻的抓住。不會像你一樣輕輕的疊放在本王手上,一派優(yōu)雅。”

粗鄙又無禮,絲毫沒有一點體統(tǒng)的模樣,卻是自己心中唯一的一方溫柔。

“那為何王爺知道了卻還是與小康拜堂?”

被問到這個話題,文彥鈞冷冷的望著諸小康,嘴唇緊繃而下壓。

“這是本王與她的婚禮,誰也不能破壞,是本王許諾給她的。即使是替代品的你,替她完成這場婚禮也是應(yīng)當(dāng)。”嘴角突然一彎,帶著諸小康從來沒有見過的陰沉恐怖。“而你,在本王的身邊,才能知道做錯事情究竟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諸小康面若死色,此時只想抓住最后一絲希望。

“小康從第一次在王爺府中見過王爺之后便一直傾慕于王爺,其心天地可鑒。求王爺看在小康這些年從未鐘情過別人,一心一意喜歡王爺?shù)姆萆希@過小康這一次吧!”

這個男人確實是重情重義,感情牌這個時候不拿出來用就是太蠢了。

文彥鈞狠狠甩開諸小康的手,依舊笑望著她。

“你已嫁給本王,本王定會善待與你。只是,現(xiàn)在你還是不說李素被太子藏在何處嗎?”

這男人已經(jīng)鐵了心將自己劃為太子一黨,如今能自保的方法,也只有知道什么都全盤托出了。

諸小康垂下頭,已不再哭,沉吟著道。

“就在太子?xùn)|宮之內(nèi)。”

文彥鈞深吸口氣,走出門去。

“王爺。”諸小康不死心的緊走幾步,伸出手來。

竹苑門外守著兩個黑裝侍衛(wèi),低著頭,莊嚴的守衛(wèi)著。

“以后這位夫人就住在竹苑,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一步。”頭也不回的那人,命令如同風(fēng)般飄過,在諸小康的心里劃下了最后一筆。

“是,王爺!”“是,王爺。”

身后的侍衛(wèi)應(yīng)道。

望著那走遠的背影,諸小康揚起的手輕輕垂下,失神的跌坐在地上,絕望道一聲。

“王爺,小康是真心仰慕您的啊……”

走出竹苑的太子殿下腳步沉沉,滿臉盡是失神。腳步卻是灌了鉛般越來越沉,直到停下來……

沒有焦距的視線漸漸變?yōu)閳远ǎ_步重新抬起,一步比一步更急的向前方走去。

行至前堂,喚過代替自己與賓客寒暄的謹言。“立刻去查文王將思思藏在何處,今日,必須查到!”

謹言垂下頭領(lǐng)命,些微皺眉。“是,太子殿下。”

想來這白思思只是太子殿下擺好的棋局中一顆不重要的棋子,太子殿下此番,卻是有點舍不得了……

腳步匆匆,換了身莊重鴉青色直裾的文彥鈞,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貴氣優(yōu)雅。

只是……

王怡皺皺眉頭,一眼便注意到了那極不搭配黑紅相間的蹺頭履。

“連婚鞋都來不及換且行色匆匆……他不是去見小珂了嗎?……”

“莫非是我燈姐把他趕出來了?”趙友智心中一喜,臉上也隨即掛滿了笑意。

這么深的惡意,究竟多大仇多大怨?

莫仲卿后怕的望向趙友智,十分慶幸當(dāng)初幸好沒有真的走到娶李素那一步啊……

“大婚洞房被設(shè)在韻閣,足見得文彥鈞對燈姐的重視。韻閣之處就連文王大婚外人也不得隨意入內(nèi),可是燈姐在里面是什么樣誰知道呢?”蕭晗皺緊眉頭,心頭微動。“這樣想想的話……”

王怡一聽這話立刻伸手去拉蕭晗的衣袖。“你少說兩句,友……”

身邊的身形一晃,還來不及勸阻之間那人已經(jīng)沖上了前頭,大剌剌的站在尊貴的大妙王爺面前。

“王爺大喜之日,不陪各位賓眾反倒換了身衣服,這是要去哪兒呢?”

文王心情焦灼,無心與趙友智閑扯。望一眼不遠處正走過來的其余四人,皺了皺眉。

“不想李素死的話,就讓開。”

什么意思?李素?死?

趙友智身體一顫,微微怔住,忽又如同轉(zhuǎn)醒般的大步一轉(zhuǎn)跟上文彥鈞腳步。顧不上尊卑有序,一把拉住了文彥鈞的胳膊。“王爺剛剛說什么?李素怎么了?”

文彥鈞冷冷的看著趙友智抓住的地方,皺皺眉。“再遲一刻,本王可不能保證她會活著。”

這他媽是要逼著人發(fā)瘋?

莫仲卿上前一步拉開正要發(fā)脾氣的趙友智,向著文王客氣的問道。

“李素此刻現(xiàn)在何處?為何王爺會這么說?”

“想知道的話,隨本王一同去趟太子?xùn)|宮便知。”甩開趙友智的手,文彥鈞大踏步向前走去。

不遠處的致遠從另一個方向匆匆迎了上來,文彥鈞臉色未變,低聲吩咐。“備幾匹好馬,三位大人將與本王一起進宮。”

致遠望向文王身后的五人,會意的點了點頭。“是,王爺。”

清冽的白酒順著刀刃滑下,絹白色的絲帛輕輕擦拭著刀刃,修長的手指動作輕松自如至上向下,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是百遍千遍的成果。

耳朵微微一動,嘴角浮出細微的笑容,那人笑了笑。“讓我來猜猜是誰來找我這個瞎子吧........”

步伐極快,呼吸聲急促,從腳步上判斷,當(dāng)是.......

抬頭虛望向門的方向,沒有焦距的雙眼微微輕瞇。“太子殿下?”

“韓公子!韓公子!你可在?”

由遠而近的聲音,語氣里的急迫卻比腳步顯得更焦急。

聽這口氣,又是要殺誰?

韓非城皺皺眉,一手扯著擦拭刀刃的絲帛,絲帛劃過寬刀刀刃,卻是將手中寬刀穩(wěn)穩(wěn)地推向不遠處的刀架。

“在,不知太子殿下前來,所為何事。”

腳步停在門外,只聽那人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決心的道。

“本宮要你去救一個人……”

來求自己的,還有這等事?

韓非城唇角浮笑。“小的說過,小人是殿下手中的刀,劍,兇器。卻從未承諾過會救人一說……”

“這個人。”太子明瓴皺皺眉頭,咬緊牙關(guān)。“你非得救!”

哦?心中更是好奇,韓非城臉上笑意更深。“想來便是殿下的那位解語花了……”

“這個人,只有你救得了。”太子明瓴推開門。“她在文彥鈞手里,只有你救得了。”

兩次重復(fù)的話,說明了自己的重要性。

聽著門被推開的聲音,韓非城眉頭輕斂。“殿下昨夜讓小的深夜擄來他人婦,今日又讓小的去救殿下的紅顏知己……”

話里的冷淡,如同此刻他周遭的氣息。

“圣上讓小的輔佐殿下,在殿下身邊幫助殿下。這種幫助,卻不是為了滿足殿下一己私欲而存在的呢……”

太子明瓴微微一愣,望著面前睜著雙眼一臉笑意卻并沒有看著自己的那人,皺了皺眉頭。

“本宮會奏明父皇,擇日便賞你黃金五百兩,玉石貴器一百件。”

那緊繃的嘴角下一秒便立刻揚起,手指抓過桌旁的白色絲帶,熟練的系在雙眼之上。

“一言為定。”

縱使他是這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可是還是有著凡人的貪欲。而面前這人的貪欲,便是銀錢。

但是自己身為一朝太子,區(qū)區(qū)銀錢,自然能夠滿足得了他……

……

遠遠而來的文彥鈞腳步穩(wěn)健,步步緊逼。

東宮外的守衛(wèi)聰慧,對著身邊同伴耳語一句,轉(zhuǎn)身便往里面走。

“王爺千歲。不知王爺與幾位大人此來太子?xùn)|宮所為何事?”

得到的命令是攔住文王,那,就算是死也得做到的事情。

“太子殿下可在宮中?”掃一眼姿勢恭敬,卻絲毫不讓的守衛(wèi),文彥鈞皺皺眉,心中憤怒收斂。

這太子宮中的守衛(wèi)也是鎮(zhèn)定。莫仲卿雙眸輕瞇,想來這東宮的主人,也是個難纏的角色了......

“太子殿下并不在里面,今兒說是去吃王爺?shù)南簿啤M鯛斈@……”守衛(wèi)臉上現(xiàn)出好奇神色,偷偷的瞧一眼文彥鈞,卻掩不住眼底狡黠。“該是在喜堂上見過殿下了才是……”

文彥鈞眉角微挑,因著身高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守衛(wèi)。

看這神色是要動怒,致遠立刻訓(xùn)斥那守衛(wèi)道。

“王爺來這東宮,何時輪到你這奴才守在門口詢問?你們主子,何時養(yǎng)出這樣沒有分寸的奴才。你這奴才,又是哪里來的膽子敢擋著我們王爺?shù)穆罚俊?

“你這奴才,膽敢攔著誰的路?”遠處接著傳來一道呵斥聲音,銀白色衣衫貴氣不凡的太子明瓴姍姍而來。臉上掛著燦爛笑容,一派得意自如。“這可是本宮最尊敬的王叔啊……”

文彥鈞皺皺眉,抬腳便往里走。身形與身邊的太子明瓴擦肩而過。

“這東宮,掘地三尺本王也會找到她。”

太子明瓴皺皺眉,遲疑一瞬跟上文彥鈞的腳步,抓住文彥鈞的手臂,僵硬的笑道。

“王叔今日是怎么回事?大喜之日不陪新婦也就算了,還盡冤枉小侄奪了王叔新婦。小侄雖然平日頑劣,但是也是懂得輩份之分斷然不會……”

這會兒韓非城已經(jīng)離開東宮,若是文王想來硬的,這東宮里的高手沒一人能是對手。形勢非常,容不得自己再拿捏著太子派頭。

文彥鈞眼神森冷,深處手指指向東宮內(nèi)院。

“太子是讓本王奏明圣上,還是讓本王自己去搜尋?”

那女人的失蹤竟讓自己這王叔連禮儀都不顧了?

太子明瓴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之色,很快便恢復(fù)了常色。

“王叔既然執(zhí)意認為要尋之人在小侄這里,那王叔便去父皇那里稟明一切,父皇許下再來搜尋,屆時小侄定不再二話。”

狡猾。

文彥鈞嘴角浮出笑意,早已預(yù)料到般。“致遠,聽到了嗎?太子殿下讓稟明圣上,那你便去。”

致遠拱手領(lǐng)命。“是,王爺。”

甩開太子的手,文彥鈞腳步卻不停,繼續(xù)向著里面走去。

這是玩的什么?

太子明瓴費解的跟上文彥鈞。“王叔,不是說好了先去稟明父皇再……”

“本王的東西,丟了便要尋。既然有人看到出現(xiàn)在東宮,若是問心無愧,何不坦蕩任本王搜尋一番?或者,太子看上本王新婦,想要填補院中春色?”

停下腳步,文彥鈞笑望著太子明瓴。

反客為主的話里,實打?qū)嵉膶⑻用麝沧兂闪丝瓷蠇鹉锏牟卉壷健?

歷來亂倫皆是丑事,太子明瓴如何也不能背這黑鍋。皺著眉頭,暗暗后悔當(dāng)時居然就將李素藏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此刻面前這人耍賴般,自己如何攔得住?

太子明瓴望一眼跟著文彥鈞的兩位朝中大臣,一位外邦貴客,臉上只覺得發(fā)熱。

“王叔,您——”

文彥鈞的腳步擋也擋不住,極快的繞過前面前庭到了中院。

后院一座獨門的小苑,門外守著層層守衛(wèi),主房的門外守著兩個守衛(wèi),鐵桶般的守著門口。

李素伸出被綁得緊緊的雙手摸摸暈乎乎的腦袋,極力辨認著面前一切。腦中恍惚間記起前一晚的事情,那時候已是深夜。

但是因為興奮激動,大半夜還沒睡著的自己拿著文彥鈞送的金簪在頭上左右比劃著。房頂上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本覺得是老鼠作祟,沒想到頭上卻突然跳下來個人。

還等不急看清那人模樣,就覺得脖子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上一家伙,再醒來時,便是現(xiàn)在了。

“我好生待著打算圓一回新娘夢,就這么狠,非得給我整個夢想破滅嗎?”

李素皺皺眉,看這光景,大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那文彥鈞娶不到老婆,這會兒是不是該滿世界找自己來著?

心中不免有些難過,一來因為他的心情而揪心,二來為自己這不知身處何處的恐懼心驚。

自己這手腳都被捆著活像個粽子,要逃出去,怕也是難。

“喂?外面有沒有人吶?”

清清嗓子,李素大聲喊道。

若是有人回應(yīng),要不咱們利用先知身份胡謅一下探探對方口風(fēng)也好。想殺自己的人那么多,但是想抓自己的人,卻只有那一個吧……

李素皺皺眉,心中漸漸出現(xiàn)了一張略微年長,眉眼處與文彥鈞有幾分相似,神情卻更顯得狠戾的男人……

外面的守衛(wèi)聽著房內(nèi)動靜,相視一眼,卻像什么都沒聽到似的默契轉(zhuǎn)過頭去,保持著沉默。

“有沒有人吶?”

李素接著喊道。

“我內(nèi)急啊,你們這給人綁得跟個粽子似的我一個女人怎么處理私事?你們還有沒有人權(quán)了?你們知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們上頭那人是因為求著我辦事求不著才抓著我來,我可告訴你們,我厲害著,你們要是得罪了我,可有你們苦頭吃……”

外面依舊一片安靜,無人回應(yīng)……

李素苦著臉,彎曲著身體挪下床塌。蜷縮著身子試圖用手指解開腳上的繩子,臉漲成微微的紅色。

“王叔就這么信不過小侄嗎?”眼見文彥鈞已經(jīng)搜入中庭后端,太子明瓴臉色越來越暗。望一眼那漸近的后院,緊追著文彥鈞的腳步再次擋在了文彥鈞的面前。

文彥鈞掃一眼太子明翎,眼里閃過一絲欣喜。“看來,本王是離她越來越近了?”

太子明瓴瞳孔微顫,看著文彥鈞尷尬的怔住。“本宮只是覺得......接下來是本宮的后院,王叔這樣進入似乎有失體面......”

體面?文彥鈞輕笑一聲。“致遠,將太子宮外那兩名女子帶來,去后院找人。”

致遠領(lǐng)了命,快速的走向了東宮宮外。

太子明瓴臉色越來越難看,陰沉得如同六月說變就變的天色,伴隨著心中有強烈的不安感,心內(nèi)頓時狂風(fēng)驟雨般。

文彥鈞笑著,伸出手拍拍太子明瓴的肩膀。

“府中那位吵著自殺的娘子,最是認得本王那新婦。且身為女子,進入這后院由她來找人,最為合適......”

什么?

思思嗎?太子明瓴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望著面前笑著的人,心中閃過一絲寒涼。

書生模樣眼纏絲帶,背上背著一把與整體形象氣質(zhì)極不相符的大刀。站在黑壓壓圍成一圈的黑衣守衛(wèi)之中,聽著耳中周圍的腳步聲,嘴角掛上淡淡的笑容。

看來,是有人預(yù)料到這一切,才會早早安排好了陷阱等著獵物上鉤啊....

“果真是只有他,才會這么精于算計........”

不過,在這世上,獵物,只屬于弱者。自己,不算。

……

隨著致遠走來的兩位女子,太子明瓴一眼便看清了,一位是自己一直擔(dān)憂的人。另一位看起來雖是清秀,一身裝扮和謹慎神情,卻不難看出是丫鬟一類。

“你們是女子,自然方便入園,本王要找的人能不能尋得,全賴你們。”

不是是話中有話還是警告,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太子明瓴皺皺眉,望向近處的白思思。卻見后者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神情冷淡的應(yīng)著文彥鈞吩咐。

“是,王爺。”

是王爺在面前不方便看自己嗎?連一個眼神也不敢多給……

太子明瓴略微失神,而這眼神,卻被文彥鈞抓了個正著。

這寶是押對了。

原想著自己府中太子殿下的一顆棋子,放任不管就是。沒想到此刻,卻是派上了用場,成為了自己牽制太子動作的一步.......

嘴角浮出一抹陰沉,文彥鈞望著白思思,壓低身子親啟薄唇。“去吧,你該找到的人,有多重要。從你妄想自盡上來看,你便該知道輕重......”

眉心微微一皺,白思思將頭壓得更低,帶著身邊的婢女,走進了后院中。

那小動作放到太子明瓴眼里,漸漸的被細化。

思思是不可能因為文彥鈞娶新婦而自盡,為了用思思來要挾自己,所以將思思一直帶在他身邊。那么,他剛剛口中的自盡是……

太子明瓴眸子微閃,猛地抬眸望向前方走進后院中的白思思。

左手的手腕處,紅色液體浸濕衣服,一滴一滴的往下垂落……

她真的自殺過!——

都是她自殺萬萬不可能是為了文彥鈞……而是,為了自己……

太子明瓴腳步微晃,再望著文彥鈞,觸及到那眸子冰冷的視線之后皺皺眉。

走進一個小苑,推開一間房門,白思思不悅的望了望房間里的貴女。

那貴女回望著白思思,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真有意思,王府的小妾這是仗著王爺威風(fēng)還是仗著太子撐腰,連本太子妃的房也敢亂闖?”

面前這女人,化成灰自己都認得。

自小便在太子身邊陪侍,表面柔柔弱弱,實則心機深沉。仗著有些姿色迷惑太子,自己做了太子妃后托著好些關(guān)系,費了多少功夫才將這女人送了出去。

送給了那戶部侍郎大人,可這女人多少心機。搖身一變,竟成了王爺府中的小妾。

心機深沉,實在可怕……

白思思像沒聽到似的,只是視線搜尋著什么,自顧自的完成著任務(wù)。

太子妃豈能受此侮辱,騰地站起身便要上來打人。

白思思挺挺的站著,絲毫不躲。

身邊侍女快速上來,擋到白思思身前。緊跟著一道清脆的耳光聲響起,侍女被打的臉頰泛紅,卻是極為冷靜鎮(zhèn)定的輕聲道。

“太子妃息怒,此番打擾實屬無奈。聽聞太子殿下從王府帶來了一位女子,王爺大怒,特命奴婢前來找尋,還望太子妃行個方便……”

一個女人?太子妃眉頭飛攪在一起。“什么女人?本宮怎么未曾聽說?”

被打的侍女將頭埋的更低。“據(jù)府上人所見,確是向著太子?xùn)|宮而來。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王爺今日該迎娶入門的新娘子。”

這還得了?太子殿下什么時候了竟還想著搶文彥鈞的人?

侍女微微抬頭,細細的觀察著太子妃神情。太子妃善妒,自己還需再推一把……

“王爺十分喜愛此女,因此聽聞消息便勃然大怒,不管不顧前來太子殿下東宮,攔也攔不住。新娘子生的貌若天仙,王爺此番雖然莽撞,但是卻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白思思眼神清冷的掃向弓著身子十分恭順的身邊侍女,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那太子妃聽了話,立刻讓開道去。

“來人啊,帶這兩人去找那女子。”

此等妖婦,連文王爺都能迷惑,如今還讓太子殿下用這種方法搶人……再留,怕是后患無窮……

自己助他們尋人,也不失智舉。這等惑國之女,留給文王爺最好不過……

太子妃笑笑,嘴上繼續(xù)吩咐著宮中奴婢。“去調(diào)派人手快點找人!”

……看著面前各院找人的下人,白思思看向身邊站著的侍女。

“我曾看你一直陪伴李素身邊,以為你是李素的婢女。沒想到,你竟是王爺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那侍女恭敬的微低著頭。“奴婢從未伺候過王爺,何談王爺安排的人呢?李素只愿王爺和李素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幸福安康。”

王爺培養(yǎng)出來的人,會輕易透露事實嗎?

白思思輕笑一聲。“李素也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王爺?shù)恼瓶刂袉幔窟@份感情,有多少真?李素若是知道,也會愿意自己一直身處棋局之中嗎?”

“從一開始是棋子,但是不代表一定是會被拋棄的棋子。”那侍女輕笑一下,望了眼身邊的白思思。“踏在棋局中的棋子,唯有一條路,便是發(fā)揮自己的作用供主人驅(qū)使。夫人當(dāng)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一行人漸漸來到最后一個院子……

單是看著院門口圍著的守衛(wèi),太子妃心中便知道了大概。

“里面關(guān)著誰?這么多人守著?”

守衛(wèi)只認太子命令,此刻毫不相讓的死守著院門口。“屬下奉太子殿下之命嚴守此地,得罪之處還望太子妃見諒。”

看來真是這兒了!

白思思和侍女臉色皆變,神色卻是不一。

“快點給本宮讓開!不然的話本宮治你們個藐視本宮的罪名!還不快給本宮讓開!”

這行為已經(jīng)夠能說明一切,心中的問題已經(jīng)得到了證實,太子妃氣急的吼出來。

想想那妖女貌美如花能迷惑男人,如今還害的太子殿下罔顧倫理犯下此等丑事,真真是氣壞了她。

外面吵吵嚷嚷,李素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但是外面不管是誰,能跟外面關(guān)自己的人吵起來,興許都能救自己一命。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強搶民女!救命啊——”

院外的侍女眸子一亮,臉上掛上笑容。

“姑娘,你別怕,王爺就在外面!”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李素掩飾不住臉上興奮。“明珠!你怎么來了!?文彥鈞在門外嗎?”

明珠伸出手,拿出懷中鳥笛,輕輕吹響。

清脆的小鳥聲音響起,文彥鈞皺皺眉,腳步一個輕點,順著聲音發(fā)出的方向便去。

剩下幾個人見狀紛紛立刻腳尖一點,快速跟上。

太子明瓴皺著眉,握緊了拳頭。

白忙活一場,還要被扣上罔顧倫理的罪名嗎?

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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