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寧休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就在此時天氣忽然變得有些陰沉仿佛是伏在天上的雨獸一般。
寧休伸了個舒服的懶腰,看了看沉下來的天:
“時間也不早了,那李家主我就先回去了?!?
李繼豪拱了拱手:“那就讓我送送張學子吧。”
寧休并沒有拒絕,李繼豪也微微低頭走在寧休身旁,就在走到大門的時候,寧休發出了一手好似感嘆般的話語:
“真是天有不測風云啊!你說是吧,李家主。”
李繼豪回應:
“是啊,不過這風云的走向就沒人知道了?!?
寧休仿佛自嘲般的一笑,擺了擺手:“說的也是,說的也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
李繼豪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寧休也索性直接回到了馬車車廂之中,隨著車夫的一聲大喝,拉車的駿馬踏青光朝著遠方奔騰而去。
只留下了李繼豪一人站在那里,目光深邃。
“張百忍嗎?和這名字倒是有些不服呢?!?
他們的較量早就從馬車到來的時候就開始了,每一段話稍微回答有一些問題,李繼豪都能趁機將他咬的死死的,甚至是直接質疑張百忍的身份,將他的學子身份推翻。
然而這個張百忍從剛剛一來,就反將了他一軍。
渾身散發的氣勢甚至令那些前來的賓客都不敢再提之前的事,將整個局勢牢牢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而真正讓他決定暫時隱藏殺招的是那一枚棋子。
準確的來說是棋子之中的東西:血藥。
這絕對是現在沒有的藥方,而且應該和培育基礎有關,所以他懷疑這可能是脫胎于某個上古藥方。
“背景一片空白,又擁有上古藥方,此人真是有趣啊,讓人想要將其剖開看的,一干二凈。”
眼中的光芒明滅不定,李繼豪心中暗道:
“很好的肉胎啊,可惜現在還不到時候,還得在等……”
在大門外站了小會,李繼豪便重新掛上有些難看的笑容轉身回到了庭院之中,雨滴從陰云落下,砸落在那無形的法陣之上,然后瞬間蒸發,消失不見。
而隱藏在閣樓之中的暗殺者也悄然退去。
只不過,宴會過后沒幾天那些賓客之中起哄的幾人并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襲擊,滿門無一生還,明亮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空。
寧休站在某處高樓上看著那赤紅的夜空:
“真狠??!買通了人家又直接把人家給滅門了,真是殘酷到令人發指,令人不忍直視?!?
雙臂靠在欄桿上,杯中剩余的酒液緩緩流淌而下。
那漫天火焰與包廂喜慶的大紅色格調竟也十分搭配。
寧休嘴角噙著笑意看著這一切,半天大火映入他的眼中,燃燒著詭異的圖案,就在這時,他身后的已經解決了一個雞腿的湯圓朝著他大喊了一聲:“打雜的,打雜的吃飯了?!?
寧休轉過身去,無奈的聳了聳肩,嘆了口氣:
“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不是來了嘛,你看你吃的滿嘴都是油,一點淑女樣都沒有。”
滿不在乎的用紙擦了擦嘴,兩只小辮子微微搖晃:
“人家才不要當淑女呢,那樣又不開心。”
走到湯圓的旁邊,略帶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寧休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將一塊排骨夾入她的碗中:
“湯圓說得對,人活一世,愉悅才是最重要的?!?
稚嫩天真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湯圓站在凳子上拍了拍寧休的肩膀,又如同寧休之前所做的一般摸了摸他的頭。
努力的想要辦出老氣橫秋的神色,結果硬是裝不出來。
索性直接不裝了,而是神氣的拍了拍平坦的胸脯,故作欣慰的說道:
“小張真是長大了啊,我心甚慰?!?
寧休無語,而正在一旁吃飯的湯世濟哈哈大笑,然后趁著湯圓不注意閃電般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小酒,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將其灌入腹中,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等到寧休他們轉過頭去,酒味早已消失。
端坐在那里的湯世濟滿臉欣慰的微笑,撫著胡須,渾身透出一股高人縹緲,深不可測的氣息。
朝著兩人壓了壓手:
“好了好了,別鬧了,再不吃菜都涼了。”
…………
十幾天后,寧人城,大雪。
這本該家家煮酒溫茶,推杯換盞的日子,卻無幾人留在家中,他們都早早的來到了寧人城廣場,生怕晚了搶不到地方。
漫天的鵝毛大雪落下,而守城的士兵卻翹首以待,他們在等待值那代表皇庭的黑甲。
時間已經接近了命令上所寫明的時間,雪也越來越大。
踏踏、踏踏……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入守軍的耳中,十余騎著漆黑戰馬的黑甲士兵穿過漫天大雪,朝著寧人城門奔來。
而城主府也是早早地展開了結界,保證廣場里面的溫度。
在廣場中央的寧人戰場中,無數的人已經擠滿了那一環又一環的座位,索性之前這里經過一次擴建,不然甚至無法保證所有的人都能進入場中觀看。
房門被粗暴的打開,湯圓氣喘呼呼的闖了進來。
還沒等她來得及說話,寧休就摸了摸她的頭,披著大氅走出了房間:“走吧。”
湯圓跺了跺腳,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寧人城戰場,寧休讓湯世濟領著湯圓先行入座,而他則是走到了入場門口中。
還沒等他再走進一步,兩支泛著寒芒的漆黑長矛就相互交叉,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是兩個騎著漆黑戰馬的士兵,密不透風的漆黑鎧甲給人一種十分強烈的壓迫力,而那鬼臉面具甚至可令普通人心生懼意。
那漆黑的戰馬上生長著一部分的鱗甲。
寧休估計這兩個騎兵大概就是皇朝來的人吧,畢竟明玄皇朝的鬼面軍人盡皆知。
“站住,你可有資格評證?”
渾厚低沉的聲音從耳畔響起,寧休恭敬的從懷中掏出了學子令將其遞了上去。
有些訝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站著的這個看著十分清秀瘦弱的男人。
皇朝百萬疆土每隔百年才會發下千枚學子令,擁有學子令的人就相當于是朝廷公認的學子,而且還是評品的那種。
他有些好奇眼前這個男子是如何獲得的。
不過現在可不是他詢問的時間,手中的長矛重新舉起,將學子令放入須彌戒中:
“你可以進去了?!?
寧休眉頭一皺,詢問道:“請問不把學子令交還于我嗎?”
“你已用其參賽,所以必須回收,不過最差你也可以成為任意一個宗門的記名弟子。”
寧休點了點頭,拱手道了聲謝,便順著通道走入了選手休息室中閉目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