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沙漠之瑰
- 新滬
- 2422字
- 2019-04-09 09:23:17
法蒂曼傍晚從妹妹家回來,穿過大院正廳,看見仆人們匆匆忙忙,似乎有意無意地躲開她的視線,她心頭涌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急急忙忙來到伊帕爾的房間,卻不見她人。
“巴哈爾,巴哈爾,二小姐呢?”她詢問著平時照看伊帕爾的仆人。
巴哈爾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夫人,二小姐不見了,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法蒂曼驚吸了一口氣:“你在說什么?照顧二小姐是你的職責,什么叫她不見了。”
阿依西連忙趕來扶住搖搖欲墜的法蒂曼:“夫人,不用擔心,少爺也不在的,可能是少爺帶小姐出去了,我已經吩咐府兵去找了。”
法蒂曼被扶著坐在椅子上,心魂未定,忽然站起來;“不行,我也要去找。”說著連忙走向門外。阿依西慌忙拉住她:“夫人,你不要著急,你最好是在家等著,老爺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阿依西,你為什么非要攔著我,我的女兒和我的兒子不見了我為什么不能去找?”法蒂曼激動地問。
“阿依西也是為您了好啊,我聽說今明兩天就要有沙塵暴了,您現在出去要是出事了怎么辦?”從未踏進法蒂曼房間的伊麗丹娜此時站在門口笑盈盈地說。
“你說什么?”法蒂曼癱坐在地上,是啊,春天了,是到了沙塵暴多發的季節。臺吉府雖離沙塵暴中心很遠,但如果圖爾都和伊帕爾走遠了……那該怎么辦?法蒂曼越想越可怕,眼淚奪眶而出。
看著法蒂曼如此模樣,伊麗丹娜心中涌起一絲快感。看著討厭的人傷心流淚,竟是這般痛快。如此想著,她嘴角的笑意便又濃了幾分。
“怎么回事?”和扎賚匆忙從外趕來,他已經聽說了圖爾都和伊帕爾不見了的事,一進門便看見妻子哭坐在地上,他慌忙扶起法蒂曼,為她拭去淚水,出聲安慰:“別哭了,我已經派伊明去找了,會找回來的。”
“嗚嗚嗚嗚……老爺,若是孩子們遇上沙塵暴可怎么好啊,如果他們有什么意外,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法蒂曼看見丈夫,便無所顧忌的哭出了心中的恐慌。
“阿依西,你去告訴伊明,讓他帶上幾條狗一起去找。”和扎賚吩咐道。阿依西點頭,慌忙向外走去。
“帶狗?為什么?”法蒂曼不解。
“伊帕爾身上有香氣,我從前經常帶狗在伊帕爾周圍打轉就是為了讓它們記住她身上的味道,以防意外發生,沒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場。”和扎賚解釋。
一旁的伊麗丹娜握緊了拳頭,轉身離開。
她看見和扎賚對法蒂曼那樣呵護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記憶中,父親從未那樣溫柔的對待過自己的母親,為什么?明明自己的母親才是他的元妻,可最后郁郁而終,憑什么法蒂曼這個女人能得到父親的無限呵護,為什么圖爾都和伊帕爾能得到父親的這樣關心。自己剛剛就站在門外,可父親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伊麗丹娜越想越生氣,她看著西落太陽,直視著它最后的光芒,雖然刺眼,卻也未移開目光,她暗自對自己說:“看到了嗎,伊麗丹娜,感受到了嗎伊麗丹娜,今日所受的委屈和疼痛,來日一定要加倍奉還。”
仇恨的種子已深深扎根在她心中,快速蔓延開來,再往后的幾十年,不斷地成長,成為參天大樹,毀了自己,也毀了伊帕爾,更毀了她一生摯愛。
圖爾都帶著妹妹穿梭在林中,帶她去河邊喝水,還給她抓了一只小兔子。伊帕爾小心翼翼地將兔子抱在懷中,用小手撫摸著它的絨毛,兔子很受益,安靜的躺在她懷中,享受著這舒適。
漸漸地,林中開始有陣陣微風,圖爾都想起長輩口中破壞力極強的可怕的沙塵暴,連忙抱起伊帕爾準備回去。
圖爾都快步走向林外,他仿佛在與打算遮住太陽的烏云作斗爭,風漸漸大了,揚起了地上的塵土,圖爾都用一只手捂住伊帕爾的眼睛,自己艱難地判斷著方向。他驚恐地發現,林中的可見度十分的低,他似乎沒有辦法尋找到來時的路。
伊帕爾從未見過這樣的天氣,略帶著哭腔開口:“哥哥,這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這樣啊,哥哥,我害怕。”
圖爾都出聲安撫她:“不用怕,哥哥在,會沒事的。”他用自己還不算高大的身軀緊緊將伊帕爾護在懷中,不讓她遭到風沙的吹打。心中又為失去方向而著急。
忽然,耳邊聽到一陣馬蹄聲,圖爾都努力睜開眼,看見一個年齡與自己父親差不多的男子策馬而來。
“孩子,你們怎么還在這兒,怎么還不回去?”男子開口。
“大叔,我們被困住了,我們迷路了。”圖爾都解釋道。
男子從馬上將手伸出,圖爾都猶疑片刻,把伊帕爾遞給他,男子抱住伊帕爾便問道一陣奇香,他有些好奇的看著懷中的小女孩。自圖爾都也躍身騎到馬上。他顧不得與這男子多多交談,打聽底細了,這里實在不宜久留,猶記得父親曾說過,這個世界上,好人是占大多數的。
男子用雙腿夾緊馬腹,口中喊道:“駕!駕!”這匹馬似乎也知道后方有巨大的災難在與自己賽跑,它不遺余力地向前奔去。
不一會兒,男子帶他們來到了一家小院,院子是用籬笆圍起,里面只有一個稍顯破舊的土坯房和一口井。兄妹二人跟隨男子進入房內,進門后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墻上掛著的都塔爾,墻下是的是火炕,火炕不算很大,它的右下方是灶臺,上面擺著一口鍋,里面似乎在煮些什么,可以聽見水沸騰的聲音。灶臺邊上站著一個穿著灰色長裙扎著黑色頭巾的中年婦女,疑惑地看著圖爾都和伊帕爾,還有伊帕爾懷中的兔子。
“阿麗亞,這是我剛剛在胡楊林中發現的兩個孩子。”男子出聲解釋。
“可憐的孩子,這樣的天氣在林中做什么呢?快,上炕坐。”阿麗亞抱起伊帕爾,將她放在火炕上,圖爾都也跟著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看向圖爾都問道。
“我叫圖爾都,這是我妹妹伊帕爾,我的父親是和扎賚。”圖爾都報上自家父親。
“和扎賚?臺吉老爺的孩子?”男子詫異,怪不得伊帕爾身上帶有奇香,他雖然遠離人群而居,可也曾聽到人們談起過臺吉老爺這個特別的女兒。
圖爾都聽到他的反問,點點頭。
“臺吉府離這兒很遠啊,你們怎么會在這兒?”男子再次詢問,圖爾都低下頭沒有回話。
“我叫吐爾遜,這是我的妻子阿麗亞。”吐爾遜開口介紹道,這是臺吉老爺的孩子,他不由得將這少年視為與自己一樣的大人,于是像與同輩人接觸一般,禮貌的介紹了自己與妻子。
“吐爾遜伯伯,阿麗亞大嬸。”伊帕爾主動開口叫道,眼睛笑的彎彎的,臉上露出可愛的酒窩。吐爾遜和阿麗亞看著她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吐爾遜摸了摸伊帕爾的頭:“你幾歲了?”
伊帕爾伸出兩根胖手指:“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