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臉色微變。

“當然是了。”

是嗎？

林雪非疑惑，原本她不過是開了個玩笑，若是爹不是這幅表情，她都覺得是沒有什么？這下倒是挺像她真的不是爹的孩子。

“我不會真的不是您的孩子吧？”

“怎會不是。”林雷臉色嚴肅，他知道這些年是他虧欠了三女，這么些年來，他又何嘗不想她，可這不代表三女就不是他的孩子。

林雪非也不再追問，對于這個問題，其實意義并不是很大。

若不是，又何必將她接回。

“爹找非兒為了華不時之事？”

爹之前提到華不時那事，那找她來也只能是因為華不時了。除此之外，她也找不到爹讓她來書房的理由。

“爹想知道你對華不時這事怎么看？”林雷問道。

林雪非直視林雷，爹問她，她想過說謊，但是這就不是她了，想要華不時死的心，從未變過，也沒有半分遲疑的說出來。

“華不時，必須死。”

“為什么？”林雷追問，眼睛越發深邃。

林雪非眼中冰冷，想要華不時死的理由太多了。

沉默了會兒，她知曉她也騙不了林雷。

“爹，若我說我想殺華不時只是為民除害，您必是不信，非兒也的確不僅是想為民除害，也是為了自己。若是華不時是個好官，即便不小心抓了非兒，非兒也不會追究，偏偏華不時他不是，所以，他必須死。”

華不時對她一個無辜之人都能如此，可想而知，他做了多少壞事，害了多少無辜的女孩，若是她運氣差些，沒有遇到千羽，她也不知她在爹他們趕去之時，還在人世不在。

差點殺了她，甚至想要毀她清白之人，她不會放過。

林雷心中不由贊，不愧是他的女兒。

望著不畏他的女兒。

“若是爹想讓你不要管此事呢？”

不管？林雪非愣了會兒，堅定道，“恕女兒做不到。”

若是其他事，她或許可以考慮一番，唯有此事她做不到，即便荀老不借人給她，想盡任何辦法，她都不會放過華不時。

“那你要如何管此事？”

林雪非低下頭，她是還未想好要如何管，畢竟她現在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勢必不會放棄。

“非兒還未想好。”林雪非并未隱瞞，她是還未想好，可那又如何，即便華不時將證據隱藏的再深，只要是人，就會有缺點，而華不時的缺點還不好找嗎？

林雷微微一嘆，果然還是年輕了，這股子勁兒雖有，終是沒有想好。

爹認為她不過是憑著自己的愛憎分明罷了，可她不是，林雪非笑問道，“爹認為華不時其人如何？”

嗯？

林雷詫異，華不時其人……

“哈哈。”林雷反應過來，大笑，是他小看了他的女兒，他的女兒又怎會差呢？

看樣子，爹是理解了她想要做什么，可是，當真會同意她這么做嗎？

若是紫衣不說，她想得確實很簡單，可是，這是爹希望的嗎？林雪非反問自己。

她不知道。

“爹當真不想非兒查此事？”

“是。”林雷笑意收斂，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他都不希望非兒介入此事，華不時牽扯的人太多，若是可以，他當然不希望非兒管。

林雪非低下頭，若是爹覺得為難，她是可以等他們所謂的時機，但是不會放棄查華不時。

“你可要人？”

林雷打量了許久，埋頭寫著什么，問道。

“什么？”

林雪非愣愣地看向林雷，爹在說什么？是她聽岔了嗎？

爹竟然問她要不要人。

“我說，你可要人？”林雷忍著笑意道再說一遍，若是非兒會聽他的話，這還是她的女兒嗎？

他們林家的人，就是固執了些，一旦決定，難以改變。

“要要要。”林雪非連連說道。

怎會不要，她現在最缺的就是人了，雖然荀老答應過她，可是人多才好辦事嘛？

“他們會聽我的嗎？”

林雪非微微皺眉，人是要，可是聽話嗎？

若是不聽話，她要來貌似沒用。

林雷搖頭，將之前所寫的紙遞給林雪非。

林雪非接過紙張，疑惑地打開來看，都是一些名字，不解的看向林雷。

“爹是打算將這些人給我？”

給她一些不聽話的人嗎？

“聽不聽話，我說了不算，這里邊的人都是些有本事之人，若是想讓他們為你所用，須得看你的本事才行。”

林雷笑笑，若是想要人聽，須得拿出自己的本事才行，若是不能得到他們的承認，那他也沒有辦法。

他相信非兒可以。

看來世上并沒有免費的午餐，林雪非也明白，若是不能讓他們臣服，他們亦是不會聽她的吩咐，與其為自己留下隱患，還不如用自己放心之人。

“爹不是不同意我牽扯此事嗎？”

雖然有人可用，林雪非還沒有被沖昏頭腦，爹怎么就突然改了主意，不僅同意了，還要給她人用？

“你會聽嗎？”

林雷反問，終究是自家女兒，他還能不明白，即便再久沒見，始終是有著血緣關系之人，他怎能不知。

與其讓她瞎折騰，還不如助她成長，林家可沒有不戰而退的人。

林雪非笑而不語，爹還真是了解她，她自然不會聽了。

“好了，回去吧。”

林雷笑著擺了擺手。

“女兒告退了。”林雪非的心也輕松了不少，聲音也歡快了不少。

退出來之后，他好像聽到爹在和誰說話，再仔細聽，卻什么也沒有聽到，甩了甩頭，同林叔說了聲，和雪兒還有小離回了飛雪苑。

林遠笑著目送林雪非幾人，直至不見了人，林遠敲門走進書房。

“老爺。”

“走了？”林雷抬眼，自案桌處起身。

“走了。”

林遠回答，望了望林雷，有些猶豫不決。

“想問就問吧。”

林遠跟了他那么就，林雷怎會不了解他，看到那紙張時，就肯定會問。

“相爺是打算讓三小姐接手？”

林遠還是不明白，老爺那般疼愛三小姐，沒有理由這樣做，三小姐或許很有能力，但這條路，顯然不適合三小姐走。

接手？也未嘗不可，若是非兒愿意，他是沒有任何意見，林雷對此也是樂得看見，但是只怕是不可能了。

非兒還年輕，怎會愿意，人人皆有年少輕狂時，人生事哪有那般輕言決定的。

走至窗前，望著外面，今夜過后，又是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