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饕餮紋戒指(上)
書名: 立于皇穹之下作者名: 吳大寶本寶本章字數: 2512字更新時間: 2019-04-19 19:00:00
“你見過我大哥?”白沐辰問。
“沒有,若是我見過他是斷然不過讓他活著從我面前離開的。四公子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姓葉單名廷。因為喜歡養狗所以很多人就叫我葉老狗。得了別人一句尊稱狗爺。”葉廷說著將手肘擱在膝蓋上,“我叔父葉春實是前朝羽林衛統領。葉春實這個名字,四公子聽過吧。”
“逆賊葉春實?沒想到葉家還有人活著。”白沐辰不屑地笑著,“封丘上下何人不知,堂堂羽林衛統領竟然勾結逆賊張藺然與賊后張氏謀反,若不是當今陛下撥亂反正,這封丘的江山早就要姓張了。”白沐辰說的義正嚴辭,身旁之人早已紅了眼眶攥緊了拳頭。
“哈哈哈哈,撥亂反正?謀逆?逆賊?這些話是你那人面獸心的父親告訴你的?”葉廷覺得可笑,“真是成王敗寇啊。忠臣成了賊子,佞臣到是成君子。你那爹爹自己做了為虎作倀之事,到頭來卻成了冠冕堂皇白主丞,真是不要臉啊。”
“放肆,當朝主丞也是你一個亂臣賊子能詆毀的!”白沐辰怒喝道。
“亂臣賊子……你可知你那父親是怎么坐到主丞的位置的。”葉廷站了起來慢慢走到白沐辰面前,“你的父親,踩著自己的門生和兄弟的尸體才爬到了今日的位置。”葉廷低沉的聲音里充滿的怒氣。
玄一深吸了一口氣,手中攥著的拳頭逐漸松開了:“兩位不如坐下好好聊聊。有什么誤會聊著聊著也就解開了。”
“是啊,的確該好好聊聊。”葉廷笑著說,“不如,我給四公子講個故事吧。”
“我來這不是聽你講故事的。”白沐辰說。
“你是不愿聽還是不敢聽。也對,你們白家一直以忠義仁孝為家訓,世代自詡忠臣,如此丑事你怎么可能敢面對。”
“若是狗爺想用激將法,那大可不必費力了。”
“四公子。”阿念嬌柔的聲音從葉廷身后響了起來,“四公子是來求人的,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才是,和氣生財才不是嘛。四公子也不在乎這點周章的,哦~”
“如何?四公子愿意聽故事了嗎?”葉廷側過身看著白沐辰說,“若是愿意,便請坐下說話吧。”
白沐辰跪坐在席墊之上,手中的玄刀一刻也不敢放下。自己的父親是什么樣子白沐辰又怎么會一點都不知道呢,不過是裝作不知罷了:“狗爺有話便直說吧。”
葉廷摟著阿念的腰道:“我沒想到兩位今日能活著從角斗場出來。十五年間我已經很少見過這樣的人了。”阿念遞上了煙桿,葉廷深吸了一口氣道,“四公子可知無夜嗎?”
“傳說自封丘建國起便只效忠君王的暗衛,個個皆是以一抵百的死士。。”
葉廷指著白沐辰手上的戒指說,“這不是傳說,是真的。我們葉家以饕餮為族紋,你手上這個便是調令無夜的虎符。你可知他們為何可以一抵百?”葉廷說著指向了角斗場的方向道,“因為在訓練他們之時,他們的對手就是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盛極一時的暗衛精英,每一個人皆可憑一己之力,殺死那樣一頭畜生。”
白沐辰攢摸著手里的戒指,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廷。若真如他所說,所謂的無夜暗衛是多么可怕的一個組織啊,可為何調令無夜的虎符又會在自己手里?一連幾個疑問縈繞著白沐辰。
“聽起來很可怕吧。你們二人拼了命才斬殺的帝鱷,在當年的暗衛手里不過就是尋常的玩物罷了……我們葉家世世代代都是保衛君王的無夜暗衛。”葉廷的眸子里顯出的得意不像是在說假話,“二十多年前有一個家族摒棄的孩子遇見了一位當朝權臣。他與這位大臣志趣相投,這位大臣也見這孩子是可造之材,于是便將孩子帶回了自己的府邸成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兩人亦是父子也是師徒更是朋友。這孩子在大臣的教導之下成了一個有勇有謀文韜武略之人,十六歲便入朝為官,也就一年的光景吧他便成了羽林衛的統領。當時這孩子的家族正內亂四起,于是大臣便幫著孩子回到家族奪權。果然,在大臣的攛掇下,這個孩子成了一個殺親滅祖的罪人。此后數年之間,這孩子都在懺悔中絕望的活著。逐漸的,他與這位大臣之間出了嫌隙,他不再相信這位大臣的話是對的。大臣見他與自己異心,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便想了個法子,誣陷他勾結亂黨謀逆,將逆賊的罪名冠在他頭上。這孩子家幾十口人命一夜之間被屠,剩下的葉氏外族也各自逃命,當年就連我叔父親僅有十歲的兒子你爹都沒放過。這孩子便是我叔父葉春實,這位朝臣便是你的父親白榮。”
“這絕不可能,我白家世代都是忠義之士,我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反倒是葉春實本就是死有余辜。我爹與葉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你們葉家人的性命不可?狗爺不覺得這故事漏洞百出嗎?”
“你爹自然與我們葉家沒有仇怨,可他從頭至尾要的都是無夜。若無夜與羽林軍統領都為他所用,那么天子也不得不聽他的話,到時候他便可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封丘上下還不是他說了算。”
“你少往我爹身上潑臟水,你無憑無據憑什么信口雌黃誣陷我爹。”白沐辰說出口的話自己都覺得站不住腳。
“你手上的戒指便是最好的證據。”葉廷指著白沐辰手上的戒指道,“事后你父親故作好人,以庇護為名收留了一部份無夜的舊部。如今你父親手上的無夜暗衛早已為他自己所用了。”
“照你所說,我爹有了所向披靡的無夜還怕什么君王,早就能謀權篡位了不是。”白沐辰攥緊了手里的刀,言辭強調,還在努力的證明著葉廷在說謊。
“因為如今的無夜實力早就大不如前了。留下的不過是當初茍延殘喘的阿貓阿狗罷了。”葉廷嘆了口氣,“我們葉家就這么毀在了你父親手里。如今的無夜分崩離析,一部份人逃到了這山谷之中,成了終日見不得陽光的鬼魅,還有一部分人成了你父親的走狗。”
玄一側過臉看著渾身發抖的白沐辰,面具下的唇角一抿,薄唇勾出了一個弧度。對于白沐辰忐忑不安的樣子,玄一十分滿意。
“你胡說……我們白家世代……”白沐辰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堅定了。
“世代忠義嗎?”葉廷笑著,“你父親做過的丑事何止如此啊。十五年前宮變之夜,是你爹以敘舊為名,請了我叔父葉春實去你們白家敘舊。你爹同時也給當年的羽林衛哨官林錚帶了句話,告訴他大勢所趨良禽擇木而棲。宮變當夜林錚當作什么都沒發生一般,無論先帝怎么傳召他都無動于衷。事后端木佑以故意拖延救駕之名冠以我叔父串通亂黨謀逆,給了他一個與逆賊一樣的下場。這便是你那忠孝仁義的爹爹啊。”
玄一合上了眼睛,盡量控制自己不要回憶那天的事情,可宮變之夜每一幕鮮活的就像昨日一般。為何當年羽林衛不聽先帝的旨意?這一日,玄一終于明白了到底是為什么。望著白沐辰的背影,玄一恨不得立刻殺了白沐辰,也讓白榮嘗嘗親人枉死的感覺。黑色地袍子被攥出了褶皺,玄一的指甲快要將掌心掐出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