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開幕
- 旅之歌
- 小心大吉
- 3303字
- 2019-06-06 13:44:12
“你是什么時候躲進去的!”身為懷羅特人的大神父被嚇出了他的母語。
這一幕也的確讓神父大驚失色——他在日落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間內與娼女享受魚水之歡,從不曾離開,本來沖進兩個蒙面人就已經是意料之外,突然間又從衣柜里走出一個蒙面的黑襪子兄弟會成員,這著實嚇了他一大跳。
這個蒙面的兄弟會成員從衣柜走出后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待祝青松的命令。
祝青松依舊扼著大神父的喉嚨,他用眼神向蒙面人提問,意思是:“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蒙面人點頭。
原來,祝青松為了自己和王一鳴能夠成功潛入平衡大教堂而不被發現,特地輕裝上陣,潛入過程中,他們幾乎沒有攜帶任何附屬品。但是祝青松提前從肯塔·金那兒借來了一名最優秀的潛行者,并讓王一鳴安排好他的任務目的,隨后這位潛行者便帶著此次行動的關鍵道具,提前躲進大神父的衣柜。
“拿出來吧,給他看看。”祝青松發號施令道。
神父聽到祝青松開口說話,立刻聽出了他使用的是西方通用語,隨即也用比較流利的通用語問道:“你們是西方人?”
祝青松與王一鳴雖然對大神父會說通用語這件事感到驚訝,不過這也正好解決了當前語言不通的問題。
蒙面人在得到祝青松的命令之后,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從身后的衣柜中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并當著大神父的面將其解開。
在蒙面人解開袋子的一瞬間,大神父本就雍容華貴的房間又多了幾分珠光寶氣,袋子里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名貴珠寶,隨便拿出來一個都價值連城。
這些高級珠寶混雜著金幣,連祝青松都倒吸一口涼氣:他讓肯塔·金準備值錢的東西,沒想法肯塔·金竟然隨手便掏出這么些不可多得的稀罕玩意,可謂是財大氣粗。
平衡教的大神父看著蒙面人手中已經解開的袋子,眼中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貪婪,而后立刻回歸正常,但他短暫的情緒變化卻被王一鳴的火眼睛睛所捕獲。
“想要么?”王一鳴誘惑道,“想要就說話,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
大神父雖然好色、貪婪、迂腐,但是他畢竟是如今平衡教中,官職最大的存在,這點小恩小惠根本無法真正打動他。
“我乃平衡教榮耀大神父,一生信奉公平與平衡之道,你們是永遠賄賂不了我的!”大神父說話間竟然昂起了頭,但被祝青松用力捏了一下喉結之后,氣勢又弱了下去。
哪知道,被王一鳴扔在一邊不管的娼女看到袋中的金銀財寶后,竟然從被子中掙脫出來,渾身赤裸地跪在蒙面人的腳跟前,雙手抱緊了他的小腿,遠東話就像連弩發射一般,不停地從娼女的嘴中蹦出:“給我錢,我能幫你們指證他,把袋子給我,我可以出面作證他招妓的事情!”
“求求你了,給我吧!讓我干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
娼女的眼中滿是對金錢的瘋狂渴望,根本顧不上之前王一鳴提出的死亡威脅。她喜歡錢,更喜歡不勞而獲的事情,這也正是她會選擇這個紅塵職業的最大原因。
祝青松聽不懂娼女說的遠東話,于是他扼住大神父喉嚨的手又多使了幾分力:“給我翻譯翻譯,她在說什么?”
大神父雙眼一閉,絲毫不理會祝青松的要求,但蒙面人卻突然開口,用遠東話答復娼女:“指證他花錢買春有什么用,平衡教一樣可以用陰陽平衡來解釋他的行為。”
聽到蒙面人說的話后,大神父雖然緊閉著雙眼,還是忍不住地得意一笑。
蒙面人的開口說話沒能為祝青松解惑,卻讓他又增添一個新的疑惑:“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
另一邊,娼女不顧蒙面人所言,依舊抱著他的小腿苦苦哀求,也許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此等財富,抱住了蒙面人的腿又哭又鬧,死不撒手。
最終,蒙面人見勸說無用,又怕她一直嘰嘰喳喳,影響事情的進程,于是只得使出一招簡單實用的腿法,將娼女一腳踢到床邊。
祝青松心中贊許:這一腳堪稱干凈利落,彈腿與收腿的動作一氣呵成,沒個十年八年練不出這身好功夫。
娼女頭部撞上了床沿,立刻昏死過去,王一鳴上前檢查后表示,短時間內她不會醒來。
被祝青松制住的大神父冷眼瞧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你們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肯塔·金那個土財主以為隨便找兩個西方人,就能對付我大平衡教?癡人說夢!”
雖然肯塔·金沒有承認過黑襪子兄弟會是自己麾下之師,但這件事早就成為了“翡翠之城”杰黛忒中,眾人皆知的秘密。
“老東西,別嘰嘰歪歪的,這袋東西,你到底要不要。”祝青松懶得聽大神父廢話。
“要了如何,不要又如何?”
“拿了這袋寶貝,你簽字畫押,咱們簽個合同,平衡教與黑襪子兄弟會一榮俱榮。”祝青松送開了扼住大神父的手,并將他一步步逼向陽臺的大門,“你要是不想拿,那也無妨,我自有對付你的辦法。”
大神父被祝青松說得心里有些發毛,一時間竟然動搖了心態,不知道該不該收下這份來自肯塔·金的“好意”。
他被步步緊逼的祝青松抵在了陽臺門前,再無退路,倘若大神父再后退一步,便會擠開陽臺的大門。
王一鳴把玩著手中匕首,在一番令人眼花繚亂的手上動作之后,他將正在手中旋轉的匕首奮力向大神父擲出,大神父眼睜睜地看著王一鳴做出如此危險動作,自己卻躲閃不及,愣在原地。
但匕首最終沒有觸碰到大神父的身體,而是直插大神父兩腿之間的地板,王一鳴投擲的力道之大,令匕首入木三分。
“要怎么樣,你說了算。”祝青松也掏出匕首,盯著大神父的眼睛說道。
大神父被兩人的氣勢鎮住,舌頭打結,突然忘記了通用語怎么說,于是張口就是遠東話:“你們兩個不要輕舉妄動,這錢我是不會收的,你們也不能殺了我!你們如果殺了我,不僅逃不出這大教堂,而且平衡教一定會把所有罪名都掛在股東會和黑襪子兄弟會身上,兩者以后都沒法在杰黛忒城混下去!”
祝青松完全聽不懂大神父在說什么,遂用匕首貼住了大神父的臉:“說點我能聽懂的。”
大神父也許嘴上大無畏地說著官話,但內心深處還是害怕眼前的兩個西方人不顧一切,真的對他痛下殺手,于是接著用遠東話喊道:“殺了我,全城都會唾棄你們!我勸你們現在、立刻、馬上打包走人,我還能讓衛道士放你們一條生路。”
“我說,說點我能聽懂的!”祝青松見大神父忽略了他的命令,遂用匕首惡狠狠地在大神父蒼白的臉上劃了一道極淺的口子,鮮紅的血珠不斷從這道傷口中溢出。
令祝青松意想不到的是,一直拿著袋子的蒙面人竟然充當起翻譯的角色,將大神父剛剛所說的遠東話全部轉化成了通用語,一字不差。
這聲音對祝青松來說實在是耳熟,他總覺得在哪兒聽到過,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不過,眼下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祝青松重新將重心放在眼前的事情上,他在聽了蒙面人的翻譯后,向大神父問道:“你這么怕死,是怎么當上大神父的?”
大神父面露窘態,終于重新撿起西邊的通用語答道:“誰說我怕死了?”
“哪里有不怕死的人會一直把死字掛在嘴上,你說不怕死,自己信嗎?”
大神父被祝青松問得啞口無言,他身為翡翠之城最大宗教的首領,先不談他為人圓滑,處事經驗豐富,按歲數來說,他好歹也活了四五十年。可眼下,他卻被這個蒙面的毛頭小子給逼到尷尬,聽聲音來說,這個小子應該還不到三十歲。
看了眼房間中三個虎視眈眈的蒙面人,以及昏死在床邊的娼女,大神父咕嚕咕嚕地轉著眼珠,開始思考如何應對此時的狀況,他的神經也變得有些緊張。
祝青松察覺到了大神父神態的細微變化,于是開口道:“不必擔心,我沒想要你的命,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這袋東西,你要還是不要。”
大神父搖頭反問:“我拿了這袋東西,如果被元老會抓住,絕對只有被彈劾下臺的下場。但如果我不拿,你們一不能殺我,二不能綁架。如果這個選擇題是讓你來選,你會收下嗎?”
祝青松點頭:“老家伙心思還挺縝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說一句對不起了。”
“對不起什么?”
還沒等大神父反應過來,祝青松便一把推開了他身后的陽臺大門,屋內的光亮沒有了大門的阻擋,直接照亮了教堂外面那綠意盎然的黑夜。
由于收到肯塔·金在地下放出的假消息,教堂之外有許多假意徘徊的市民,他們都在等待這場莫須有的慶典開始。他們無不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是開幕信號的細節。而祝青松一把推開了教堂二樓的房間大門,這么大的動靜,無疑吸引了樓下所有好事之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教堂二樓的陽臺。
在敞開大門房間內,祝青松聳了聳肩膀,他泰然自若地對大神父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暗中準備了一場慶典,主角正是你。”
大神父驚愕:“什么?”
房間之中,沒有一個理會大神父的疑問,祝青松的臉藏在面罩之下,他伸出舌頭舔了兩下自己干燥的嘴唇,然后轉頭看向王一鳴,以及另一位隸屬兄弟會的蒙面人。
“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