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瑰拉的房門被珀爾塞緊急敲響,她彈坐起來,連鞋都沒穿就跑去開門,握住門把的一瞬間,她忽然驚覺,好像心臟沒那么疼了。
她感受到了一股很強的力量在她體內游竄,治愈著她損傷的筋脈。
她摸了摸脖子,摸到了項鏈,頓時驚了一驚。
澤諾,他為什么要……
那么好的時機,他為什么不殺了她?
“叩叩叩……”
敲門聲再度響起,打斷了她的走神。
瑰拉連忙打開門。
珀爾塞揚了揚手里的食物,似乎是他剛買的,還冒著熱氣,他臉上也有點點汗。
這是他晨跑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小攤販,在這么偏僻的山上居然還能遇到賣吃的,真是不容易,而且看起來還不錯,他便買了一路狂奔回來。
還好,還是熱的。
“餓了嗎?你的鞋呢,大早上不穿鞋!”
然而他的笑容還沒爬上臉,在看到瑰拉那雙潔白小巧的腳丫后又垮了下去,他冷著臉像一個家長責備一個冬天不好好穿衣服的小孩一般,雖然語氣重了點,但更多的是關心。
他將早餐放到門口,就要抱她,誰料瑰拉猛地退后一步。
他愕然。
“不用了,我自己會走。”
淡淡說完這句話,瑰拉沒看他,轉身進了房間穿鞋。
珀爾塞皺起眉,不明白怎么才過了一晚上她的態度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好像沒有做錯什么事吧。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瑰拉。”他喊她。
瑰拉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的心墜入冰窖。
那樣沒有任何依賴,沒有任何情感,冷漠得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睛,怎么可能在瑰拉眼里出現。
她發生了什么?
怎么才一晚上,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
他剛想問她怎么了,然而瑰拉一個厭惡的眼神甩過來,刺中了他大男子的自尊心,他抿了抿唇,將早餐放到桌子上,克制著自己走人的沖動,寒著臉坐到沙發上。
氣氛就此凍住。
瑰拉卻好像個沒事人一樣,洗漱出來后直接拿起早餐就開吃,也不問她。
排除她不想和他說話這個原因之外,她以為他已經吃過了。
就在瑰拉夾起一筷粉快要送到嘴里的時候,被她當成透明人的珀爾塞怒點自燃,他沒忍住自己的暴脾氣,一把拍掉了她手上的粉。
瑰拉震驚了幾秒鐘,像看怪物一樣瞪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生什么氣啊?奇怪。”
“奇怪的是你吧!瑰拉,這樣耍我很好玩嗎?”
“我好像沒得罪你吧,這難道不是你送來的嗎?”
“你……”
珀爾塞氣到發笑:“好,真好!”
他一腳踢上桌子,起身往外走。
瑰拉更加討厭他了,但又不得不跟上他。
她的心,在靠近他的時候就會加劇這種疼痛。
她覺得她的體內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叫她離開他,一個又叫她跟著他。
她后知后覺,天尊估計不止給她拔掉了情絲這么簡單。
她就算沒有多么喜歡珀爾塞,可至少從來不會這樣和他杠,直接和他吵,這也不是她會做的事。
她想和他解釋一下,可是一看到他,她就會自動覺得討厭。
好像處在叛逆期的青少年一樣。
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珀爾塞……”她努力壓下討厭的心理,“等等我。”
然而珀爾塞沒聽到她的呼喊,整個人走得很快,她必須小跑才勉強跟上。
下山路上,面色緊繃的英俊少年背后跟著一個絕美的少女,高大的松針林點綴成了背景,鳥語花香,本是非常唯美的一副畫面。
但瑰拉跑著跑著,忽然臉色大變。
昨晚那三個吸血鬼,就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盯著珀爾塞,一副蠢蠢欲動的貪婪樣,垂涎三尺。
瑰拉眼眸倏然變冷,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猛地丟出一顆紫色的魔球把他打昏。
然后,她的牙齒和翅膀長了出來,頭發和眼睛都變成了漂亮的紫色,三個赤血吸血鬼沖出來,與她爭奪珀爾塞。
她將他包圍在一個光圈里,然后才去對付他們。
很快,瑰拉便將三只小吸血鬼收入囊中,這是她來到人間完成任務的開端。
“恢復得這么快?看來我下手太輕了。”
幽瞳的聲音傳來,她張開雙臂,手心漸漸凝聚起一個紅色的火球,凝聚著精力達到頂峰后,火球也變成了深紅色,像機關槍一樣朝瑰拉射過去。
瑰拉抱著珀爾塞連連躲開襲擊,奈何幽瞳的攻勢太猛,她還顧忌著珀爾塞,沒有還手的機會。
她只能不停地飛,不停地躲,用翅膀打開那些滾燙的火球。
她不明白,明明她的精力在她之上,為什么到了人間,總是打不過她,更別提收了她,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打著打著,兩人就飛進了學校后山的小樹林,瑰拉把珀爾塞放到一邊,吹出個泡泡一樣的紫色光圈保護住他,然后才全力去反擊幽瞳。
她好歹也是紫冰魔族的公主,一直被她追著打,脾氣也上來了!
紫色,焰色,黑色,橙色等各種火球噼里啪啦打壞了許多樹木。
指針飛速流轉,陽光漸漸高照,吸血鬼是不能長時間以原形暴露在太陽下的,否則他們身體的水分會被蒸發掉,到最后直至融化。
幽瞳其實不會殺她,她沒忘記澤諾說的話,如果換個更厲害的對手來,不過是加快了她赤血一族的死期罷了,人間這么多豐富的人血,她又不是傻子,怎么會自斷后路。
但她要折磨得瑰拉痛不欲生才能泄她們魔族被紫冰魔族鎮壓多年的仇恨。
“等著吧瑰拉,我要人間不得安寧!”
丟下這句話,幽瞳施展了一個煙霧屏障,迅速飛到了天邊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瑰拉也不戀戰,恢復人形的時候,她累得像經歷了一場馬拉松長跑,大汗淋漓,她坐在珀爾塞身邊的草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艷陽高照,她被蒸發的水分總算風干了,她剛想去馱珀爾塞,他便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