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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客齊聚百花廳,七夕共祭嫦娥仙

七月初七,花氏莊園,清晨,鳥兒歌聲裊裊。

花氏莊園里的家仆們都在為七夕晚上的祭拜忙碌,或清掃除塵或挪搬桌椅或擺置果盤、香案,都有條不紊,訓練有素。花如海還專門請來了工匠在大院子里搭乞巧樓,乞巧樓上的案臺上還要擺上‘磨喝樂’、花瓜、酒炙、筆硯、針線,以備晚上乞巧之需。

整個花氏莊園在這一天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御街上一大早上就有吆喝著賣泥捏“磨喝樂”(宋代泥娃娃)的販子。小攤子上還有賣花瓜的,販子把瓜雕刻出各種花樣,稱作“花瓜”(類似西瓜燈節,用西瓜雕刻花紋而做成的瓜燈一類東西)。御街上還飄來“果實”的香味,這種用面粉、蜂蜜糖制作的食物,叫做“果食”,花樣百出,千奇百怪。御街上已經滿是盛裝游覽的人群,三五成群的,手中拿著購買的物什。西湖邊,隨處可見戴著鮮花游玩的游人,還有年輕的戀人在西湖邊上訴說衷腸。

突然御街上出現了“噠噠”的馬蹄聲,一個穿著寶藍色松葉紋蜀錦圓領袍衫的少年騎著馬,闖進這熱鬧中來。

只見那少年翡翠冰玉冠上的墨綠色絲帶飄飄,猶如謫仙下凡,不帶一點煙塵氣。在御街上行走的年輕女孩看到那少年經過,不得不感嘆道,這少年真是會撩撥人的心弦呀!

那馬停在了花氏莊園的門口,少年翻身下馬,順道帶上了寶蓮姐送給花溪的荷花香囊和幾盒新制的寶云茶。當然他還拿上了一樣花溪保準喜愛的東西,送給花溪。自那日在榮六郎書鋪一遇后,吳寶駿感覺到了花溪的刻意疏遠,便一整個夏天沒有與花溪正面相見。他只是在想花溪的時候,會去銀絲坊對鋪的天青茶坊二樓靠窗的位置喝茶,在那能看到在銀絲坊里忙進忙出的花溪,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她發出的如銀鈴般的笑聲。

姜管家聽到門口的馬蹄聲便出來接見。他抬頭一看,原來是寶駿少爺。

“寶駿少爺來啦!里面請,里面請。”姜管家接過寶駿少爺手里的東西,領吳寶駿進去。

“姜管家,花溪可起來了?我有東西要親自送給她。”吳寶駿問姜管家道。

“小姐還沒起,還在睡呢,今天七夕她難得放假一天。寶駿少爺先去百花廳里坐著,等小姐起來了,我讓她來百花廳見您,好不好?”姜管家恭敬地回道。

“那好,我在百花廳了等她。”吳寶駿的眉頭染上一絲失落,不過他也習慣這種感覺了。

百花廳內,也是一片色彩斑斕。

“寶駿公子,老爺和夫人稍后就到,您先用茶。”姜管家招來一個小丫鬟給吳寶駿倒茶。

“好,麻煩你了。”吳寶駿看著姜管家退出百花廳,忙其他事情去了。

吳寶駿掏出懷里一本南宋淳熙(1174年到1189年)年間的《草堂先生杜工部詩集》來,他打開書,輕輕地撫摸著書本上的扉頁。

這部詩集是他費了好大工夫才淘來的,花溪見著了一定會喜歡的。這《草堂先生杜工部詩集》有價無市,只此孤本,寸紙寸金,此刻就在吳寶駿的手里躺著,然而他并不會知道,這一本他送給花溪的詩集會穿越八百多年再一次回歸到杜甫草堂之中。

半歇,花氏莊園門口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花溪,花溪!”賈昊勇一大早就來花氏莊園里找花溪。

可不巧,賈昊勇在門口遇到了剛要跨進花氏莊園的南山。

賈昊勇以為約花溪的人是南山,就和南山在門口吵了起來。

“我說南山,花溪答應了要跟我出去,你來這花氏莊園湊什么熱鬧!”賈昊勇抽出桃花折扇將南山攔在花氏莊園大門口。

“我是來看花溪的,賈昊勇你別鬧了。”南山說著就要去抓賈昊勇的扇子。

“說!花溪她約的人是不是你,你最好從實招來!”賈昊勇跟南山杠上了。

南山看這賈昊勇著急忙慌地樣子,估計又是在花溪那兒吃了鱉。

“花溪今天請我來她家吃飯,晚上一起祭拜月亮,我沒聽說她約了誰要出去。”南山解釋道。

“真沒約人?敢情這小丫頭又騙我,不是說好了要跟我出去的,躲在家里作甚?”賈昊勇想著,“不對!我看她約的就是你,你們兩個合起伙來騙我。”

賈昊勇舉起扇子就要打南山,這時花如海出現了。

“二位公子,來這都是客人,今天花家略備酒宴招待各位,給老夫一個面子,不要在門口鬧了,進去再說,進去再說。”花如海費了好大勁才把兩個人給請了進來,不!應該是把賈昊勇拉扯了進來!

“南山別以為有人幫你,我就原諒你了!”賈昊勇還朝南山嚎叫道。

花氏聽聞吳寶駿、賈昊勇、南山都來了,三個人都坐在百花廳里頭等花溪,有點驚訝,就急急忙忙地蓮花苑找女兒花溪去了。

“溪兒。”花氏穿過黑山白水畫屏來到花溪的臥房內。

“娘,你怎么來了?”花溪揉揉秋水瞳,“今天不用干活,再讓我睡會兒,好困呀!”

“溪兒,你猜今天誰來了?”花氏坐到花溪的梨花木帳床邊上道。

“誰呀?師傅和寶蓮姐吧,我就請了他們兩個人。”花溪說著就又要翻身睡過去。

“寶駿和賈公子也來了,寶蓮還沒來。”花氏回道。

“那師傅呢!?他來沒來?”花溪一聽人都到了,她的眸子里不禁閃出光來。

“你師傅到了,他們三個正在百花廳候著你呢。”花氏看女兒那個猴急樣,笑了。

“娘,我馬上起來。”花溪立馬從梨花木帳床上坐起來,不覺得困了。

“好,娘今天來給你梳頭,給你打扮地漂漂亮亮的。”花氏笑著摸了摸花溪柔順的黑絲發。

花氏給花溪的額間貼了一個石榴紅的荷花鈿子,說道:“還是著紅色最適合溪兒,我們家溪兒可真好看!”

花溪轉過頭去對著花氏笑道:“娘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就你嘴甜!”花氏說著刮了刮花溪的鼻子。

花溪收拾完,便和花氏一起穿過半月門朝百花廳走去。

花溪剛進百花廳就聽見賈大爺在那兒嘰嘰喳喳地說話。

眾人見到花溪到了都站起來打招呼。

賈昊勇見到花溪穿著一身寶石紅的齊胸襦裙,襦裙裙擺上綴以白色的珍珠,那珍珠不時發出一點微光來,煞是好看,便停止說話去看花溪,忘記了要和南山吵架的事。

花溪一眼瞅見了坐在紫檀木圈椅上的南山,朗聲道:“師傅,你來啦!”

南山也看著花溪,露出一個星光般的笑容道:“花溪,來師傅這兒坐。”

花溪坐到南山一旁,笑容滿面。

賈昊勇不樂意了,他從南山的身邊挪到花溪的身邊坐下,拖著腮看著花溪。

“花溪,你可真好看,美若天仙,恰似仙子下凡。”賈昊勇說著朝花溪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賈大爺,你渴嗎?紅袖,給賈大爺上茶,上好茶!”花溪對著賈昊勇也是嘻嘻一笑。

賈昊勇的臉頓時臭起來,氣呼呼地說道:“行,我喝茶,我喝茶還不行嗎?”

“寶駿哥哥,你今天怎么來了?”花溪看吳寶駿一人孤零零地坐在他們對面便問了一聲道。

“家姐讓我先過來送東西,家姐應該中午就到,她在家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吳寶駿說著拿出了懷里的那本《草堂先生杜工部詩集》來,“花溪,這個給你,希望你能喜歡。聽榮六郎書鋪的老板說你特愛收集這些古詩集子,尤其是古本,我想著你喜歡就給你淘了一本來。”

花溪一看這本集子就歡喜極了:“還是淳熙年間的刻本哎,此書可遇不可求啊!喜歡,非常喜歡,那多謝寶駿哥哥了!”

“一口一個寶駿哥哥,寶駿哥哥的。”賈昊勇在一旁悶悶地喝茶道。

“人家不是送了花溪一本她喜歡的古集子,叫聲哥哥也不為過。”南山在一旁提醒賈昊勇,南山見花溪那樣高興也不自住地笑起來。

“哎,南山你站在哪一邊?”賈昊勇質問南山道。

“我站花溪那一邊。”南山笑道。

“木頭!真是木頭!”賈昊勇又喝下了一大口的茶水,心里想著還要不要和南山吵花溪是不是約了他的事情,想著他也就是塊木頭就不和他吵了。

戌時,花氏莊園大院內,月亮彎彎當空掛。

花溪、花云松、吳寶蓮、吳寶駿、賈昊勇、南山依次登上了乞巧樓,一人點燃了三柱香,朝著天上的月亮屈膝祭拜。星空、月下,緣分讓他們相聚于此,只是這樣的時光何時又會在?也許只有風知道吧!

祭拜完月亮,晚宴便在大院之中開始了。

花溪和寶蓮坐在一起,賈昊勇非要擠到花溪的身邊來。

“賈昊勇,你和寶駿哥哥坐一塊兒,這個位置是我留給師傅坐的。”花溪擋住了那個位子,不讓賈昊勇坐。

“花溪,就讓我坐嘛,坐哪兒不都一樣,是不是?”賈昊勇還是厚著臉皮坐在了花溪的身邊。

“師傅,你看賈昊勇。”花溪爭不過賈昊勇,便向南山求助。南山對著賈昊勇搖搖頭頭,他走到花溪的身邊,打算要把花溪帶走。

“花溪,我把位置讓出來吧。”寶蓮看出了這三人之間的微妙關系。

“這……”花溪有點猶豫道。

“成人之美。”寶蓮說完,大大方方地坐到了紫檀木長方桌的對面,她弟弟吳寶駿的身旁。

“都坐呀!”花如海走到紫檀木長方桌的正位上坐下,花氏坐在花如海的身旁。花氏對紅袖一招手,示意上菜,晚宴這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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