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見公子亥時(21點到23點左右)還不回來,急地他在南山苑里團團轉。
隨即李安便吩咐府中的家丁出去找南山公子,并且叮囑他們一定不要聲張。
李安想這公子剛受了風寒,身子也還沒痊愈,怎么就大半夜的還不回來呢?公子到底去哪兒了,真是愁死人了!想到這兒,他也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找南山了。
李安和幾個家丁沿著御街四處找人,御街上倒是一片燈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的,可他們就是找不到他們想要找的人。
“李管家,找到公子了!在御街花氏莊園門口!”跑過來的家丁急匆匆地來報。
李安一聽拔腿便往花氏莊園趕去。
李安一見到站立在門口的南山,便激動地叫出聲來:“公子,可算是找到你了,嚇死我了!”
南山見李安帶著一群人來找自己,他微微地抬了一下頭道:“你來了,你回去吧,我要等花溪。”南山說這話時感覺到嘴上有些木然。
李安瞧著公子,他的神情有些麻木,眼神無光,像是種了蠱毒一般。
“公子,我們回去吧。花溪姑娘早該歇息了。我們明天再來,好嗎?”李安雖然心里焦急,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明朗理智的。
“不見到花溪,我是不會回去的!你們走吧。”南山說著便咳嗽起來。
“公子,您的身子要緊,花溪姑娘我們明日再看。您要是出了事,大汗,不,老爺那邊我沒法交待啊!算我求您了,跟我們回去吧!”李安苦口婆心地勸道。
南山不去看李安,仍舊木木地看著那緊閉的藍色繪紫荊花大門。
“公子!”李安一下子就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青石磚上發出一聲悶響。
南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安,用略微發干的嘴唇說道:“花溪病了,我不見到她不放心,你起來。”
李安心想這下子是公子鐵了心,要在這兒等花溪了,任他怎樣勸也勸不住了。
“那我陪你一起等!”李安站起身來,無可奈何地看著南山。
李安讓家丁從南山苑里拿來蘭紋錦衣長披風,他將披風披在南山身上。
“公子,夜里寒涼,不要凍著了,你前幾日才剛剛受了寒氣。”李安看著神色疲憊的南山,眼前的這個公子讓他覺得陌生,自己跟了公子十多年了,也不見得他如此的不理智。
“我不打緊,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南山輕聲地回李安道。
“公子,喝口茶吧。”李安看著南山干裂的嘴唇,心里發疼,“喝了才有精神再等下去。”
南山輕啟唇舌,李安將茶水喂到了南山的口中。李安想公子一定是中了蠱毒,而且還不輕。
這一夜好長啊,連天上的星星都困得打起了瞌睡。
花云松一大早就起來上早朝去了,門子給花云松開門,花云松一出門就見到了正站在大門口的南山。
花云松看了一眼南山,這小子可真倔,不讓他進,他就等,哼!隨便你!
門子看這南山似在門外等了一夜,雙眼里全是血絲,便忍不住開口道:“公子,我看他好像等了一夜,就放他進去吧。”
“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沒大沒小的,不許放他進來!聽到沒有!”花云松朝門子喝道。
花云松看了一眼南山,沒和他說話就上朝去了。
南山卻不去看花云松,只是盯著門口愣神。
“公子,那個人也太欺負人了吧!他誰呀!”李安在一旁憤憤然道。
“他是花溪的哥哥,我們再等等。”南山說著又咳嗽起來,李安趕忙去拍南山的背。
“真是太過分了。”李安氣急了,便要上前去硬闖花式莊園了。
“你讓不讓我們進,我們都等了一個晚上了,信不信我今個兒就拆了你這大門!”李安和那門子爭執起來,南山還在那兒咳著。
“花公子說了不讓進,怎么了,你敢!”那門子一聽李安要拆了這大門,也不依不饒起來。
南山正要上前去拉李安,讓他回來時,姜管家出現了。
“一大早上的,吵什么吵,都安靜點!”姜管家大步走過來。
那門子見姜管家來了,便放下了準備要去跟李安廝打的雙手:“姜管家,公子不讓他們進這莊園,他們非要進來,這位公子還說自己是花溪小姐的師傅。”
老姜上前去看那門口站立的人,是南山公子,確實是花溪小姐的師傅,他怎么來了?公子為何又不讓他進去?
老姜心思一轉,便對南山綻開了笑顏:“原來是南山公子來訪,失敬,失敬!南山公子您在這兒稍等,我這就去請示老爺。”
“好的,有勞姜管家了。”南山上次來花式莊園吃飯時見過這管家一面,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不一會兒姜管家就急匆匆地跑出來:“老爺說有請,南山公子快快進來。”
經過一夜漫長地等待,南山和李安才一同跨進了花氏莊園。
百花廳,日頭剛從地平線上爬起來不久,天氣明朗起來。
“南山公子快,請坐!”花如海熱情地迎接進來的南山。
“花伯父,勞煩了。”南山說著就在紫檀木圈椅上坐下來,李安站立在南山的身旁。
“小女有勞南山公子掛念了。”花如海對南山說道,“只是她還未痊愈,不方便見人。”
南山聽到這話,心里頭一陣失落:“這樣啊,那我改日再來看花溪。”
“李安,你待會兒將給花溪買的東西送過來。”南山對站在一旁的李安說道。
“好的,公子。”李安應下道。
“那多謝南山公子了。”花如海對南山道謝。
南山雖然心里頭落寞,但是還是禮貌地回應道:“作為花溪的師傅,應該的。”
李安陪著南山出了花氏莊園的大門。當陽光照到南山的臉上時,南山只覺得恍如隔世,只是即便是這樣他也等不到花溪,這是不是就是他的命運呢?
蓮花苑內,蟬鳴聲陣陣。
花氏坐在花溪的床頭,給靠坐在床頭的花溪喂藥。
花溪迷迷糊糊地昏睡了兩天,直到今日才蘇醒過來。
花氏拿著勺子,一勺接一勺將藥喂入花溪的嘴里:“溪兒呀!你可擔心死為娘了,那兩日娘真是吃不好睡不好呀!就盼著你醒過來。”
花溪微微動了動嘴角,將自己手放在花氏的手上,握緊了花氏的手:“娘,我不會有事的,即便是真死了,我也要從閻羅殿里爬出來!我可不能讓我的娘親傷心。”
“你這孩子,說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以后不準提這個字。”花氏看到極力要哄自己開心的花溪,這心里呀,便更加心疼了。
花溪對花氏笑道:“好啦,娘,女兒不提就是了。”
小嫣從外屋穿過黑山白水畫屏進入了花溪的臥室。
小嫣看花氏喂完藥就將嘉慶李子遞了過去:“小姐,夫人特意囑咐的,吃一顆就不覺得藥苦了。”
花溪拿了一顆嘉慶李子放入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還真不賴。
花溪也拿了一顆喂到花氏的嘴里:“娘,你也吃,這味道是真的好!”
花氏看著花溪樂開了花,這花溪雖然讓自己操不少心,可終究還是長大了許多。
小廝姜慕過來了,在外屋喊道:“小嫣姐,南山公子給花溪小姐送來東西啦,我給你放在外屋的桌子上了。”
小嫣在花溪的臥室答應姜慕道:“好,我知道啦!”
花溪一聽到南山,秋水瞳便亮了起來,這幾日生病都忘了去南山苑練功了,估計師傅見不到我,該擔心壞了吧。
花溪想到這兒便要起來。
花氏見女兒要起來,連忙從衣架子上拿了件杏粉色的木蘭花紋褙子給她披上。
“溪兒,你才剛好,怎么就要起來啦?”花氏扶著花溪起來。
“娘,我想下床走動走動,活動一下筋骨。”花溪穿了鞋子緩步走下來。
“好,那娘陪你。只是不要走太久了。”花氏小心翼翼地護著女兒,生怕又出什么事情。
花溪點頭:“好的,娘,我就走一會兒。”
花溪走到外屋,眼睛就望向梨花木桌上的東西,東西上面還有一張用紙包起來的便箋。
花溪悄悄地將著紙塞到了自己的懷里,花氏隨即也跟了出來。
“溪兒,這南山公子總是送東西過來,太不好意思了,回頭你叫他不要再送了。”花氏看著這滿桌的燕窩、人參、靈芝犯愁道。
花溪將那東西藏好后回她的母親道:“好的,娘,我知道了。我今天突然感覺到累了,我要歇息了。娘,你照顧我照顧得也挺累的,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花氏一臉的疑惑,這孩子,剛才還說要走走呢?這么幾步就累了?
“好吧,那娘回去了,你想娘的時候讓小嫣來叫娘,娘就過來。還有,中午娘給你熬枸杞野雞湯帶過來,那你好好休息。”花氏一臉的不情愿,她還想多陪陪花溪。
“好,娘!您慢走。嫣兒,你去送送我娘,快去。”花溪推著嫣兒的背,讓嫣兒去送她娘。
小嫣見小姐這樣催她,便趕緊跟上花夫人,送花氏出去。
花溪坐在梨花木帳床上,迫不及待就拆開了那紙包,取出里面的便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