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謹安的印象中，林竹臨第一次帶著徐冰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徐冰之就已經是現在這樣沒有富家千金形象的樣子了。

錢程煜說徐冰之以前是淑女，陶謹安還真的想象不到淑女模樣的徐冰之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陶謹安好奇以前的徐冰之是什么樣子，而了解以前的徐冰之是什么樣子的錢程煜則是奇怪徐冰之怎么會在現在的環境中生活下去。

破舊。

這是錢程煜對于自己所到達的地方的第一印象。

在錢程煜看來，徐冰之帶他去吃東西的地方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主動去的地方，同樣的，他認為以前的徐冰之也萬萬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可是現在的徐冰之卻自在的放佛她從小就生活在這里一樣，錢程煜一路跟在她身后心中滿是疑惑。

徐冰之在認識林竹臨以后到底經歷過什么？她在離開徐家到認識陶謹安這段時間里到底發生過什么？陶謹安和錢程煜都不了解。

“冰之姐姐，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家？”錢程煜放下筷子認真的詢問對面的人。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剛剛還和陶謹安斗嘴的徐冰之一邊往嘴里擠著毛豆一邊盯了錢程煜一眼。

錢程煜看了看自己已經放下的筷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已經吃完了。”

“我還沒有。”

徐冰之很明顯是在拒絕錢程煜的提問，陶謹安看著有些無措的錢程煜心生一絲憐惜，不過她并不打算幫忙。

雖然一直都很好奇徐冰之的過去，但是陶謹安從來沒有打問過，這次也不例外。

本來坐在街邊吃東西就覺著有些不自在的錢程煜此時顯得更加可憐了，他雖然沒多少嬌生慣養的毛病，可到底也還是生長在溫室里的花朵，再加上被親近的人冷落，生理與心理的不適讓他情緒十分低落。

“錢同學，一會兒帶你去玩兒怎么樣？”陶謹安終究還是看不下去一個大男生垂頭喪腦的，她用哄孩子的語氣哄順著對面的人。

錢程煜不說話，過了幾秒后他剛準備點頭就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不行。”

“怎么了？”陶謹安奇怪的看著徐冰之。

“太晚了。”徐冰之仔細的擦著手，回答問題的態度卻顯得漫不經心。

陶謹安抬腕去看手表，結果卻發現自己手腕上根本就沒有表，回想一下，好像是在徐冰之的別墅里換衣服的時候摘下來忘記戴了。

“是很晚了。”錢程煜悶悶的開口，“既然已經送兩位姐姐回到家附近了，那我就先走了。”

像是真的只是送人回家一樣，錢程煜說完便起身，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徐冰之身上，可是徐冰之用剛擦干凈的手又去撿起毛豆繼續往嘴里擠著，根本就沒有要抬頭看他的意思。

陶謹安搞不清楚這突然變奇怪的氛圍是怎么回事，她看看身邊的徐冰之，發現對方似乎沉迷在毛豆中無法自拔，再看看站在對面的錢程煜，發現對方似乎也沉迷在毛豆中，或者是沉迷在吃毛豆的徐冰之身上無法自拔。

“錢同學，你家司機還在嗎？”陶謹安不得不起身。

“恩。”錢程煜聲音低沉。

“那不然我送你過去吧。”陶謹安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心想反正他自己也說太晚了，那自己提出讓他回家應該不算趕人走吧。

錢程煜又沒有聲音了，他的眼神始終停留在不停往嘴里擠毛豆的徐冰之身上。

“錢同學？”陶謹安伸手在錢程煜眼前晃了晃，“你別看了，她既然不準備理你，你就是把她盯出洞來她也不會理你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徐冰之的態度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轉變，但陶謹安知道硬留錢程煜在這里并不是明智的選擇。

錢程煜也像是想通了，他不再盯著徐冰之看，而是轉向陶謹安向她告別：“安姐姐，司機就在那里等我，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我送你吧。”陶謹安倒不是客氣，而是真的不放心，“這里不比你們那里的治安，你一個人大晚上的不安全。”

“可是那等一會兒安姐姐你回來的時候不也是一個人嗎？”錢程煜說著搖搖頭，“不行，還是我自己走吧。”

“你都叫我一聲姐姐了，那我就得保護你。”陶謹安現在倒也不糾結什么安姐姐這種稱呼了。

“不行。”

兩個人站在那里僵持著誰都不肯讓步，最終還是吃完毛豆的徐冰之過來打破僵局。

“一起走吧。”

陶謹安察覺到錢程煜的身子一僵，她下意識的攔在了兩個人的中間：“對了，還沒結賬呢。”

“小煜你去結賬。”徐冰之語氣冷淡，“今天安安可幫了你掙回了不少面子，說好了請她吃飯的。”

“好。”錢程煜聽話的去找小攤老板結賬。

徐冰之沒有叫錢程煜“小煜煜”，注意到這個細節的陶謹安再去看走開的錢程煜的背影時，總覺得那背影透露著凄涼。

就像是被拋棄的怨婦一樣。

陶謹安的心情無法用言語形容，她感覺自己好像正在插足于一段自己并不是很想了解的感情當中。

等著錢程煜結賬回來，三個人一起往他們下車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各自懷著自己的心思，并沒有人發現身后有一個人一直在跟著他們。

一路無話，走著走著就到了。

司機就在不遠處的路邊等著，三個人停下腳步又僵持在那里。

在不知不覺中，陶謹安竟也被身旁兩人的情緒所感染。

沒有人開口說話，可是也沒有人先轉身離開。

一直跟著他們的人就在這個時候現身了。

“玩的開心嗎？”

“大林？”陶謹安轉身一臉驚喜的看著問話的人，“你也來吃飯嗎？早知道叫上你一起了。”

驚喜是陶謹安一個人的驚喜，她身邊的徐冰之都快被驚嚇死了，而另一邊的錢程煜則是一臉茫然，他并沒有見過林竹臨。

“看樣子今晚是去參加什么派對了嗎？”林竹臨打量著眼前人的裝扮，雖面帶微笑，語氣卻毫無溫度，“富家千金的打扮果真光鮮亮麗。”